第三十二章 駝背老人
柳岸理解劉無竹的做法,他知道劉無竹這樣做是不想讓華二小姐為難。可是要想找到祝三,華二小姐卻是最好的線索,柳岸當然不會放棄。
他認為祝三一定還會去找華二小姐,只要跟蹤華二小姐,就一定能找到祝三。只要不是華二小姐告訴自己的,華二小姐也就不會感到內疚了。所以第二天一早,他就和劉笑宴一起來到華二小姐家的那條巷子口。
可是等了很久仍然不見華二小姐出來,兩人等的焦急,於是決定去門口看看。走到大門口,柳岸發現大門虛掩着。他悄悄扒開門縫往裏瞧,見裏面的門也開着。卻不見華二小姐。
”華二小姐會不會出什麼事了?“,劉笑宴低聲說道。
”那咱們進去看看!“,柳岸說完,輕輕敲了敲門,裏面沒人應。於是兩人推門走了進去。
等他們走進屋裏,卻見床上躺着一個人,隔着蚊帳也看不清楚。劉笑宴喚了幾聲,裏面的人也不答應。於是,劉笑宴走過去,扒開蚊帳朝里看。眼前的情景嚇得她大叫了一聲。柳岸忙走過去,才發現華二小姐頭髮凌亂的躺在床上,臉已經腫得變了形狀。被子旁邊還有一把帶血的剪刀。心知華二小姐遭受了毒手。
他趕緊俯下身去探華二小姐的鼻息,所幸華二小姐還有氣息。他吩咐劉笑宴趕緊回去找他爹爹和義父前來。他在這裏守着。
就在柳岸焦急等待的時候,忽然聽到門響,他以為笑宴回來了,急忙迎了出去。卻見一位駝背的老人正推開門朝里走。他一眼看到柳岸,轉身就跑。柳岸拔腿就追,這個老人逃的很快,柳岸追到巷子口,就不見了老人的身影。柳岸擔心華二小姐的安全,也不再追趕,急忙趕了回來。這時,劉笑宴和劉無竹、陸孤舟也已經到了門口。
四人進了門,陸孤舟立刻給華二小姐驗傷把脈。劉無竹面色焦急的等在一邊。
”她的頭部受到重擊,血脈阻塞。另外一處傷口在前胸,所幸沒被刺穿,但是胸骨已經骨折。“,陸孤舟說道。
”可有生命危險?“,劉無竹急切的問道。
”這不好說,她胸前的傷口已經有人給她上過金瘡葯,雖然藥性不佳,好在已經止了血。但是她頭部受傷更重,我現在給她施針,我會儘力而為,至於能不能醒過來,那就要看她的造化了。“,陸孤舟說完,從懷裏掏出一包銀針。然後屏氣凝神,手捻銀針,飛速扎了起來。頃刻間,華二小姐的頭上臉上佈滿了銀針。
陸孤舟扎完針,舒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走到一旁。他對劉無竹說:”她受傷太久了,若是早來幾個時辰,她肯定性命無憂,可如今,我們只有等了。只要一個時辰之內她能醒轉,命就保住了,否則……“,陸孤舟長嘆了一口氣。
”會是什麼人對她下此狠手呢?“,劉無竹緊皺雙眉。
”莫不是祝三這個畜生?“,陸孤舟說道。
”如果是他,我們的罪過可就大了。一定是我們給華二小姐招來的災難!“,劉無竹說道。
”未必是他,我剛才看到一個駝背老人鬼鬼祟祟的進了大門,他見到我轉身就跑了,我追了一條街沒有追上。“,柳岸說道。
”如此說來,下手的另有其人?“,陸孤舟說道。
三人在談論的時候,劉笑宴坐在床邊,一直盯着華二小姐。她渴望華二小姐趕緊醒來,一切就有答案了。
忽然劉笑宴發出一聲驚喜的喊聲,”快來看,動了!“。
陸孤舟趕緊跑過去,發現華二小姐迎香穴上的兩根銀針在微微顫動。陸孤舟的臉上露出了喜色。
”有救了?“,劉無竹忙問。
陸孤舟點了點頭。
果然,不一會兒,就聽到華二小姐的喉嚨里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陸孤舟忙拔去所有的銀針,將華二小姐翻了個身,趴在床沿上,用掌在她後背上用力向上一推。就聽華二小姐一陣劇烈的咳嗦。鼻子和口腔噴出許多血塊。
陸孤舟將華二小姐放平,讓笑宴拿毛巾擦乾了臉上的血跡。這時華二小姐幽幽醒來。她努力睜開眼睛,看到劉無竹等四人正關切的望着自己。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祝三在蓬溪客棧,你們快去!“,說完又將眼睛閉上了。
陸孤舟從懷裏掏出兩包葯交給劉笑宴。吩咐她把華二小姐傷口清洗一下。藥粉外敷,藥丸內服。並讓劉無竹留下保護華二小姐,自己和柳岸去蓬溪客棧找祝三。
柳岸和陸孤舟急匆匆趕到蓬溪客棧,他們將畫像拿給掌柜看,問此人住在哪個房間。掌柜說,他一早就結賬走了。二人又急忙趕了回來。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面傳來打鬥聲。陸孤舟一腳踢開大門,和柳岸一起沖了進去。院裏,劉無竹正在與一個駝背老人在激斗,而且劉無竹明顯處於下風。二人見狀,一起拔劍攻向駝背老人。三人並肩對敵,才剛剛和駝背老人打個平手。
初逢勁敵,陸孤舟有意要磨鍊一下柳岸。他招呼一聲劉無竹,暫時退下。讓柳岸獨斗駝背老人。柳岸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劍法施展開來,一陣猛攻。卻都被駝背老人輕鬆化解。眼見駝背老人轉守為攻。陸孤舟揮劍上去,替下柳岸,與駝背老人展開激斗。三人輪番而上。鬥了幾輪,駝背老人開始露出疲憊之態。劉無竹喊一聲,一起上,別上他跑了。三人一起圍了上去。駝背老人見勢不妙,賣了個破綻,越牆而出,向巷子深處逃去。
柳岸拔腿要去追,卻被陸孤舟喊住了。他進屋去看了看華二小姐,見她甚至仍然不清,又伸手搭脈,感覺氣息還很微弱。他問坐在一邊的劉笑宴,華二小姐說話了嗎?劉笑宴搖了搖頭。
”可知道那個老者是什麼來頭?“,陸孤舟問劉無竹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他的目標分明是華二小姐。他來了沒有說話,比劃着要把華二小姐帶走,我不同意,然後就打了起來!”,劉無竹說道。
“那個老者武功極高,華二小姐待在這裏很危險,我們要儘快把她帶走!”,陸孤舟說道。
“她這種情況,路上顛簸會不會有性命之憂!”,劉無竹問道。
“事急從權,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陸孤舟說道。
劉無竹點了點頭。他打發柳岸去雇了兩輛馬車來。四人帶着華二小姐回到了照臨鎮。
路上雖然小有顛簸,但是並不大礙。在劉宅住下之後,陸孤舟又開了藥方,讓柳岸去藥鋪抓藥熬製藥湯給華二小姐服下。到了第三天,華二小姐臉上的腫已經消了,神志也清醒了。劉笑宴端着一碗粥,一勺一勺的餵給她吃。柳岸坐在一邊靜靜的看着。
劉無竹和陸孤舟進來探視,見華二小姐面色雖然依然蒼白憔悴,但是精神已經好了很多。心裏很是欣慰。
陸孤舟走過去,又搭了搭華二小姐脈搏,對華二小姐說道,你安心靜養,再過幾日就可以下地了。
華二小姐嘆了口氣說道:“我這完全是咎由自取,你們卻以德報怨,這讓我有什麼臉面面對你們啊!”。
“你何出此言吶?”,陸孤舟問道。
“如果那時我告訴了你們祝三的住處,我也不會有此一劫了。怪就怪我一念之仁!”
“你是說,是祝三對你下的毒手?”,劉無竹問道。
“不是他還能有誰!”,華二小姐咬牙說道。
“唉!這都是我們帶給你的災禍,如果我們不去找你的話,他怎會對你下手!”,劉無竹嘆了口氣。
“這真的與你們無關,是我看錯了祝三這個畜生。”,華二小姐當下把那晚發生的事情說了。
聽得四人牙齒都咬的嘎嘣嘎嘣響,如果祝三在跟前,他們能把他活活的給撕了。尤其是劉無竹,一隻獨眼瞪得溜圓,鼻孔長得大大的,喘着粗氣,頭髮都豎起來了,像頭髮怒的雄獅。他一掌拍在桌子上,桌面卡啦一聲裂開了。
“他哪裏算是個畜生,簡直是畜生不如!”,劉無竹吼道。
“爹爹!你這樣會嚇到華二小姐的!”,笑宴安撫道。
“你認識一個駝背老人嗎?”,陸孤舟問道。
“駝背老人?”,華二小姐想了一下,“我隔壁住的就是一個駝背老人,你為什麼要問起他?”
“你知道他是做什麼的嗎?”
“他是個啞巴,似乎是賣柴為生。”
“莫非我們說的不是一個人。”,陸孤舟又簡單描述了一下老人的相貌。
華二小姐沉思一會兒,說道:“他搬到這裏不久,所以不曾見過這個人的相貌。”
“你還能記起有什麼人幫你處理過傷口嗎?”
華二小姐很茫然的搖了搖頭。
“這麼說,我們是誤解這個人了!”,劉無竹說道。
“看來市井之中,也是卧虎藏龍啊!”,陸孤舟應道。
“你們去過祝三的住處嗎?”,華二小姐問道。
“我們去過,不過他早已退房了!”,陸孤舟答道。
“祝三還對我說過,他正在和一個日本人做古董生意,說那日本人在邯鄲城有一個很大的倉庫,專門給店鋪供應洋火、洋油之類的東西。”,華二小姐說道。
“這倒是個很好的線索。”陸孤舟說道,”我們過幾日到邯鄲城去探訪一番,順便去拜訪一下那個駝背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