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小心立了大功
不過即使買了《孫子兵法》，林千芷讀幾篇覺得枯燥無味便也閑置。
眼見就要立春，林千芷將培育的花苗移到花園，月底私塾休息又帶着三個小傢伙去城外郊區祭拜爺爺。
二月中旬林倩兮的誕辰，草莓也剛好成熟，於是林千芷摘下一籃子草莓，分出一盤吃，剩下的做草莓糕點，又買好些東西，熱熱鬧鬧的過了個生日。
餘下的草莓送於段慈和葉傾城一些，其餘皆拿到飯館，做成點心或是直接售賣，所謂常吃常新，那些客人算是在林家大飯館體會到了。
很快到四月份，鬱金香也開了花，各種顏色十分好看，林千芷常常站在迴廊旁欣賞自己種下的花朵。
等氣溫回暖，林千芷一直喝着中藥的身體也健壯不少，決定再去城外山上轉悠轉悠，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玩意兒。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林千芷原以為這只是一次尋常的巡山，背簍里還摘了不少艾青，卻在往上爬時一個不慎跌滾下山坡，頭狠狠幢到樹榦上暈了過去。
等醒來時天上已是星雲密佈，林千芷揉了揉疼痛的頭，估計是有輕微腦震蕩，摸索着準備下山。
黑夜不同於白天，林千芷只能按着記憶往回走，卻似乎越走越偏，最後也不敢再多走半步，準備等天亮再尋回去的路。
林千芷四處張望，還好山上似乎沒有什麼凶擒野獸，不然她這小身子骨，估計撞一下就得散架。
目光快速閃過，卻發現更高一點的山坡似乎有一處光亮，昏黃的閃爍的光影彷彿是火把產生的。
別呀，什麼人在山上點火，這是準備放火燒山嗎？她可不想就這麼葬身火海。
林千芷扔下背簍小心翼翼的爬上山，才發現火把的光影是從一個山洞裏傳出來的，山洞裏十分寂靜，沒有什麼聲音。
為了防範於未然，林千芷還是走進去滅了火把，才發現洞裏還有微弱的光亮。
這不會是個土匪窩吧？完了，瞧見不該瞧的了。
林千芷機靈的趕緊往山上爬，果不其然不多時便有腳步聲出現，林千芷害怕的直接藏進一堆枯樹葉里。
“咦？火把怎麼熄了？”
“風吹的吧。”
於是兩人又把火把點上。
要不說這兩人一點用火安全意識都沒有，山林里怎麼能出現明火呢，林千芷心裏嘀咕，但也不敢出動靜。
一直熬到凌晨，震驚林千芷一整年的事發生了，山洞裏出來一串人影，估摸着得有百來人，趁着天黑這些人影飛快的跑下山，身手十分矯健。
等天完全亮了林千芷才瑟縮的爬起身，身體已然有些僵硬，按照記憶果然到了摔下山坡的地方，背簍也不要的火速下山。
下山後林千芷先去醫館處理了一下頭上傷口，然後一刻不停留的回到城內。
一進城門就看到段慈帶着不少侍衛在尋找着什麼，看到林千芷就快步走近。
“阿芷，你怎麼了？怎麼受傷了？”
“我沒事，段大人在找什麼？”
“找你！朱玉一早就報官說你失蹤一日未歸，我便也帶着我府里隨從來尋你。”
“抱歉，出了點小小的意外，對了，段大人，我發現一件不得了的事。”
“什麼？”
“人多勢眾，回去詳細給你說”
林千芷剛回到屋宅，三個小傢伙便淚眼婆娑的抱着一頓猛哭，朱玉等人也由段慈的隨從叫回。
林千芷只說自己撞到牆在城外休息了一夜，又哄了一會三個小傢伙便拉着段慈進入自己廂房。
“什麼事這麼神神秘秘的？”
“我昨兒是在山上迷路了，然後好像發現個土匪窩，得有百來人。”
“什麼？！”
林千芷將山林所遇原原本本的告訴段慈，段慈皺着眉頭道：“沒想到皇城腳下還有山匪，你且休息會兒，估計到時候還需要你帶路前往。”
“嗯嗯。”
酉時段慈便來尋林千芷，趁城門未關出了城。
“就我們兩人？”
“不，還有二百多個精兵侍衛，我已經讓他們提前出發，免得招人懷疑。”
等到天黑，段慈在城外與眾多精兵侍衛匯合，林千芷帶着一路上到山腰走到山背，等發現扔下的背簍后，確定位置沒錯，四周環顧，果真看到微弱火光，段慈讓林千芷待在原地，自己領着侍衛小心翼翼的走進山洞。
“注意先把火把滅了~”免得到時候一混亂打倒火把引發山林大火。
保衛山林，人人有責。
不多時，山洞發出一陣陣冷兵器的碰撞聲，然後是慘叫、怒吼。
天蒙蒙亮時山洞才回歸平靜，段慈命令侍衛抬出一箱箱金元寶還有為數不少的兵器，百來人山匪死的死，抓的抓。
林千芷自然不會去看那些人的死狀，等段慈處理好后，一路架着馬車回到城內。
不過這次是直接去往皇宮。
“昨日我已經稟報皇上，這些精兵侍衛都是皇上安排的。”
林千芷點點頭，有時候她都覺得自己的人生過分順利，現在居然有機會見到九五之尊的皇上。
等到皇宮，林千芷與段慈站在金鑾殿外聽宣。
“宣兵部侍郎段慈覲見。”
果然皇宮規矩就是多，又等了一會才聽見太監宣自己的聲音。
林千芷平靜內心，舉止端莊的走進內殿，又規矩的行了一番禮。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些都是杜進生教她的，剛才馬車上段慈也教了她一番。
平常也沒覺得這句詞有什麼問題，但自己念出來卻覺得十分好笑。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為什麼突然那麼戳笑點。
林千芷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
皇上葉朝興以為這丫頭是緊張的，開口安慰道：“小丫頭莫要緊張，這次剿滅山匪你立頭功，朕重重有賞。”
“謝吾皇！”我靠，好好笑。
林千芷最終還是強憋住笑意，聽賞時抬眸小心看向皇上。
皇上兩鬢已有些許斑白，但精神矍鑠，兩隻深邃的眼睛不知看向何處，君王的不怒自威也體現得淋漓盡致。
林千芷只看一眼便低下頭，也因此沒有看到角落裏盯着她的陰鷙目光。
領了賞賜林千芷便退下，由公公送出宮。
一百兩黃金，可以把屋宅和飯館全部買下，順勢再擴張一番，還真是幸運。
回到屋宅的林千芷心情大好，決定給飯館的夥計放幾天假，自己也養養頭上的傷，正好這幾天天氣好，可以帶三個小傢伙出去玩玩。
林千芷先是去到飯館，然後再回屋宅，一路上哼着小曲，心情美麗極了。
知道第二天要出去玩的三個小傢伙開心的圍着林千芷轉，一個個開心得吃飯的時候也在念叨。
夜色降臨，天上繁星點點，看來明天會是個好天氣。
林千芷正準備給頭換藥，聽到房門被人敲響，開門竟是杜進生。
“掌柜頭可有好些？”
“嗯，無大礙，正準備換藥呢，賬房是有什麼事嗎？”
“方便的話可以進去說嗎？”
“嗯嗯。”
林千芷走到茶桌前，給杜進生倒了杯茶，示意他坐下說。
“這些時日多謝掌柜照應，我殿試榜上有名，所以準備贖身，今日便走。”
殿試都已經舉辦了嗎？這麼快。
林千芷也不明白心裏為什麼會有些許落寞，起身到梳妝枱的抽屜里取出一張紙約，微微一笑祝福道：“那是好事呀，恭喜杜賬房，我說了這契約用不着什麼贖身，你便拿走吧。”
“君子不吃嗟來之食，這些銀兩還望掌柜收下。”
林千芷眨了眨眼，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也是，以後杜賬房定不會缺銀兩。”
林千芷接過銀子，又把契約遞給杜進生，杜進生接過時，手指無意碰到林千芷的指尖，絲絲涼意轉瞬即逝。
“掌柜，我給你換藥吧，你一人也不方便。”
“好。”
林千芷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答應得這麼爽快，只是心裏還是希望杜賬房能再多留一刻。
林千芷坐着，杜進生站在背後小心翼翼纏着紗布，指尖的溫暖似乎透過紗布傳到她身體一般，臉上漸漸浮現一絲詭異的緋紅，心臟也跳得愈發猛烈。
“好了。”
“謝謝杜賬房。”
“掌柜好好休息，後會有期。”
“嗯。”
算了，人生總會有不少的人來了又走。
那夜林千芷本該是開心的，但是心中總是不自覺的冒出絲絲酸楚，不過還好，還沒有到控制不住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