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蜀中峨眉
“青書，前面就是峨嵋山了。”
宋青書跟着殷梨亭一路，從武當出發，一路向西，奔的就是蜀中。
一路上雖然說也沒有耽誤正事，拜訪了路上的各個幫派，委託了有交情的江湖人幫忙打探消息。
沒耽誤打探金剛門的正事，但殷梨亭一路匆匆安的什麼心，其實也很明顯。
“六叔，現在就上峨眉嗎？”
“今日先歇息一晚，去不去一路奔波的塵土，明日咱們再上峨眉拜訪滅絕師太。”
拜個山還要先休息一晚洗漱一番，這到底是要見滅絕的準備還是見紀曉芙的準備，只有殷梨亭自己最清楚。
“六叔，滅絕師太是峨眉第三代弟子沒錯吧？”
“沒錯。”
“我是咱們武當第三代弟子，師公和郭襄女俠早年有舊，是江湖上世人皆知的事情對不對？”
“你說的沒錯。”殷梨亭點頭說道。
“所以同是三代弟子，見了滅絕師太，我合該叫一聲師姐是不是。上了峨眉山，這個輩分咱們各論各的行不行，你叫師叔，我叫師姐有沒有問題？”
殷梨亭比宋青書大十二歲，今年已經二十八。
這個年齡在封建時代，不管怎麼說都算是一個未婚大齡青年。
這麼大年齡，殷梨亭惦記媳婦，宋青書可以理解。
但就是殷梨亭惦記別人家媳婦，把自己輩分搞了下去，宋青書不太樂意。
“我叫師太師叔，你叫師太師姐，那我還要叫你一聲師叔是不是？”
這關係複雜到殷梨亭已經捋不太清楚，腦子發癢的程度。
“沒這個必要，說好了的各論各的。咱畢竟是親叔侄，你不必叫我師叔，我還叫你師叔就行。”
宋青書安慰殷梨亭道。
武當七俠雖然只是師兄弟，但比親兄弟感情都深厚，說是親的絕對沒問題。
雖然元朝是蒙人當道禮樂崩壞，但張老道是一個宋朝人，遵從的還是漢禮，從根本上就不支持宋青書沒大沒小。
“青書，師父生性豁達，不在乎凡夫俗禮，跟江湖上各大派掌門，從來都是平輩相稱。”
殷梨亭對宋青書解釋道。
“雖然這麼說，但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在江湖上行走，從來都是年紀相仿都算同一輩弟子是不是？”
宋青書對殷梨亭反駁道。
張老道不願意佔人便宜，確實很洒脫還很帥。
但對後輩弟子來說，其實挺坑的。
武當二代弟子，宋遠橋本來已經五十歲。
比一些大派掌門的年紀都要大，平白無故的還要小一輩。
“隨你，上山了之後你不要惹師太生氣就行。”
殷梨亭沒奈何的說道。
峨眉不比其他門派，因為張老道和郭襄的淵源，這倆門派可以算是天然盟友、兄弟門派。
如果不是殷梨亭跟紀曉芙定下了婚約，搞亂了輩分，其實兩家的輩分，一直都還挺講究的。
當然了跟峨眉一代二代三代過度的太快，沒有張老道能活也有關係。
堂堂一派掌門，不好出門遇見誰都是小輩，沒一點體面。
“六叔，郭襄女俠眼光也挺好的，峨眉山風景不亞於咱們武當。”
雖然這些地方宋青書後世都有來過。
但是開發過的景區，和現在的天然，最多也就是有些地形上的相似。
沒點輕功在身的話，上個山都難。
不過這個年代當一個江湖人士確實不錯，有能力的話就可以直接佔山為王。
找一個名山大川，就可以劃歸成自己地盤，就是朝廷都沒奈何。
“正經一些，對女俠多一些尊重。”
上山之後，殷梨亭就正經起來。
“行，女俠確實不該我來評價。”
想了一下，宋青書說道。
在峨眉山講究郭襄，確實容易引起火併。
“來人止步！”
到半山腰之後，宋青書和殷梨亭被突然蹦出來的兩個峨眉弟子攔了下來。
“武當弟子殷梨亭、宋青書，攜家師書信，前來拜山。”
“殷六俠，掌門師太閉了關，閉門之前吩咐了不見客。”
在江湖上有個名號還是有用，要不然不認識的情況下，誰知道誰是誰。
“我家真人書信在此，還請二位通報一聲。”殷梨亭取出來張老道的書信繼續道。
“稍等。”
兩個人帶着殷梨亭、宋青書到一處迎客廳停下后，就自顧自的上山通報，連邀請兩個人上山的態度都沒有，真的可以說一句不講究。
“師叔，峨眉山還有男弟子啊？”
兩個人走後，宋青書對殷梨亭問道。
“峨眉一直都不禁男弟子，只是女俠傳下來的武功，更適宜女子，男弟子一般都不太被重用罷了。”
“這可比咱們武當人性好多。”
宋青書嘆了一口氣說道。
武當派什麼都好，就是山上都是男人這一點不好。
別的門派裏面都有一群師姐師妹，武林大派裏面，也就只有武當和少林只收男弟子。
可能這也是兩派能領袖群倫的原因。
練武的時候沒有什麼師姐師妹的妹子分心，肯定是能多專註一些。
“你對你師公定下了的規矩有意見？”殷梨亭黑了臉，跟宋青書擺師叔架子說道。
“沒意見，沒意見。六叔，師公寫了信件，你怎麼沒有跟我說？”
“你師公想幫你無忌師弟求取峨眉九陽功，幾次來信師太都沒有回復，都說是在閉門，幾次都沒有拆封，原封退了回來。這次我就親自帶了過來。”
“六叔，滅絕師太又不是師公，功參造化，天人合一，怎麼可能長時間閉關？”
宋青書想提醒的是，張三丰在修仙，一次閉關幾個月很正常。
滅絕這個檔次，除去倚天劍之外，戰鬥力可能連宋遠橋都不如，一個星期不吃飯得餓死，哪有可能長時間閉關，不理外務的條件。
每次都不看信直接給退回來，明顯就是不願意看。
“咱們兩派的關係，師太怎麼可能故意推脫。”
殷梨亭對峨眉的好感絕對拉滿，畢竟峨眉給分配了一個媳婦。
其他不好說，但峨眉女弟子的顏值都一直很有保證。
男人最看重的恰恰又是顏值。
“六叔，我上次下山聽到了一些消息，本以為是謠傳，現在峨眉這個態度，看來這些消息並不是謠言。”
宋青書想了一下說道。
這不是宋青書聽到的謠言，是看各個版本的劇情，隱約記得的這麼一段。
“什麼消息？”
“江湖上有一些消息說，滅絕師太的俗家哥哥一家，是被金毛獅王謝遜所害。”
“青書，這不能亂說，如是這樣，峨眉還怎麼可能跟咱們互換九陽功。”殷梨亭着急的道。
“不是我亂說，武當峨眉幾十年來向來交好，如果這件事不是真的話，峨眉何必是現在這個態度。”
如果按着邏輯想的話，峨眉派上次去武當山為張三丰賀壽的時候，開始肯定是真誠的。
精心準備了好久，送了張老道百壽錦繡袍不會有假。
但各大派威逼武當的時候，峨眉願意跟武當站一起，可能只是武當的一廂情願。
沒有人比滅絕更記仇，真是被殺了哥哥一家的話，滅絕會比其他人更想知道金毛獅王的消息。
“殷六俠，掌門還在閉關，峨眉不方便待客，兩位還是自便吧。”
等了挺久，峨眉呼啦啦的下來許多人。
有出家人打扮，有俗家弟子打扮。
峨眉和武當一樣，弟子出家不出家算是自由。
比起武當只有張老道一個出家人，峨眉的出家弟子，要更多一點，甚至可以說峨眉大部分都是出家人。
下來了這麼多人，除了證明峨眉比武當弟子多之外，說不好是看重兩個人，還是怕兩個人往山上硬闖。
“丁師姐，紀曉芙紀女俠在嗎？”
殷梨亭巴巴的問道。
對人師姐都小心翼翼，殷梨亭明顯是一個舔狗。
但殷梨亭當舔狗肯定比宋青書舔的值。
雖然失去一個紀曉芙，但能收穫一個楊不悔，肯定不虧，屬於舔到最後，應有盡有的類型。
“紀師妹不在山上，讓殷六俠你失望了。”領頭的峨眉弟子柳眉一豎說道。
“她…她什麼時候能回山？”
“短時間肯定回不來，殷六俠還是不要報什麼期待了。”
來人明顯是知道了什麼的樣子說道。
這個女人，沒有疑問就是丁敏君。
這個女人也不能說是多差，最大的問題就是武功不行，如果武功能平推的話，也就用不到什麼陰謀詭計。
雖然不是峨眉的大師姐，但作為峨眉俗家的大弟子，在出家弟子都真心出家，對掌門之位沒什麼想法的情況下，也算是下一段峨眉掌門的頭號種子。
但來一個師妹就比自己資質更高，更得滅絕寵愛，來一個師妹就更資質更好，更得寵愛。
對掌門之位一直求而不得之後，變態了也正常。
競爭養蠱的方式，出現這種情況很正常。
這其實是屬於滅絕的鍋。
江湖人的火氣大，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像武當七俠一樣齊心。
其實要宋青書感覺，峨眉弟子全部不成器的情況下。
也就丁敏君比較能徹底貫徹滅絕的意志。
但武林之中不是什麼講理的地方，最後還是要拳頭說話。滅絕死看不上丁敏君的資質，那也真沒辦法。
“我能在山上等一段時間嗎？”殷梨亭卑微的求道。
看着殷梨亭宋青書都想的到，十幾年後的自己是什麼樣。
峨眉除了滅絕的實力還可以，其他弟子能打的過現在宋青書都沒有幾個的情況下。
在江湖上名聲就直逼少林武當。
宋青書以為跟山上這麼多漂亮女弟子脫不開關係。
嫁出去一個女弟子，收服一個門派做盟友絕對沒有問題。
不管怎麼說，娶峨眉女弟子都算江湖男人的一個終極追求。
就殷梨亭資質來說，如果不是張老道的徒弟，都不可能娶得上峨眉弟子。
“六叔，咱們還有正事呢？”宋青書拉了拉殷梨亭提醒道。
“哦，對。丁女俠，有一件事還要麻煩一下你們峨眉。”
“什麼事？”
“你們可有聽說過西域金剛門？”
四川畢竟比湖北更靠近西域，對於答案，就是宋青書也有一些期待。
“不曾聽說。”
丁敏君跟旁邊的峨眉對視了幾眼回道。
“還請各位師姐師妹可以的話，儘可能多的留意一下這個金剛門的消息，但有所得，武當感激不盡，定有后報。”
武當沒什麼錢，想要人辦事，只能是多撒人情。
“峨眉弟子一定儘力。”
丁敏君的承諾，應該能有一些可信度，畢竟這人想當掌門，肯定不會介意得武當的一個大人情。
“告辭！”殷梨亭抱拳說道。
“峨眉金頂咱們都沒看一眼呢。”
宋青書有那麼一點點不甘心，畢竟目前這個交通，來了這一趟之後，以後都有可能不會再來。
離開峨眉山之後，殷梨亭就帶着宋青書在四川徘徊了起來。
雖然四川的風景挺不錯，很有特色。
在亂世之中，蜀中對比外界，也要更與世隔絕一些，百姓受的迫害更少一點，氣氛相對於更平和一些。
但這些肯定不是殷梨亭留下的理由，在追查金剛門消息的同時，殷老六也一直沒放棄追索紀曉芙的消息。
這個年代異地戀真的不好搞，未婚妻孩子都挺大了，未婚夫還跟一個傻子一樣痴情。
“六叔，咱們該回武當了。”
時間已經到了年底，就算已經成為江湖人，宋青書也開始想家，過年這幾天時間，也想要安定一點。
“還沒有打探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咱們出來這一趟一事無成，哪有臉這麼快就回去。”
也不能說兩個人沒有打聽到消息。
起碼確定了金剛門這個門派的存在。
就是金剛門的傳承雜亂，普通人根本不知道，金剛門的核心是少林傳承。
“回去吧，師公都一百歲了，你忍心讓他老年家過節的時候沒人陪伴，凄凄涼涼嗎？”
可能也就張老道，在殷梨亭心裏比女人更重要。
幾個師兄弟最多也就跟紀曉芙劃一個等號。
“行，再過幾日就回，咱們坐船走漢水，要不了幾日就能回去。”
“可以，那咱們就在外多留幾日。”
宋青書根本就不相信紀曉芙能夠被找到。
這人指不定在哪裏裝成平常婦女養孩子。
根本就不在江湖上行走，哪那麼容易被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