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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先生！”朱由崧讓孫傳庭陪着自己在御花園裏散步，然後一邊走，一邊問孫傳庭道。“這些日子對京營及紫金山講武堂可有了充分的了解？”

孫傳庭明白朱由崧問話的原因，便回應道：“臣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

朱由崧便往下問道：“那對於兵部改制、軍政軍令分途，卿是不是支持呢！”

孫傳庭答道：“臣以為陛下武學批量培養軍將、禁止將領擁有家丁私兵、兵留將轉、參謀將斷諸法設計的甚為精妙，又以兵部掌財權制約大都督府、以各道巡撫監督總兵，或可以保證軍將和一應官兵對朝廷的忠誠；但武學培養的軍將是不是行事太過呆板了······”

等孫傳庭說完，朱由崧笑道：“卿支持兵部改制、軍政軍令分途，朕很高興，至於卿所言武學生行事呆板，朕卻不以為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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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崧解釋道：“現在火器已經成為軍中主流，戰法已經與過去大有不同，雖然依舊有伏擊、火攻、水攻等類似戰術，也有山地戰、叢林戰、平原戰、沙漠戰、登島戰之不同，但決定戰鬥成敗的，歸根結底還是火力多寡，因此，在這些戰鬥中，指揮官並不需要有什麼奇謀異思、驚天手段，而是平推過去就是了，所以，只要大都督府這邊把所有遭遇情況都想到了，武學出身的指揮官就能按部就班的進行應對，這種情況下，呆板一些才更好；當然，隨着指揮官任職日久、級別晉陞、經驗豐富，朕也相信，他們打仗會逐漸有靈氣的；故而，有靈氣最好，沒有靈氣，也無所謂！”

朱由崧這是利用武器的代差來碾壓對手，或許可能在局部的某次戰鬥中出現失敗，但這種偶爾的失利是動搖不了大局的。

孫傳庭對名將消亡的前景是有所預料的，也承認模式化教育對批量生產合格的基層指揮官有重大意義，且更關鍵的是，武學生是不是能打與今天朱由崧提及的兵部改制、軍政分途一事沒有直接聯繫，所以，他沒有跟朱由崧爭辯，只是承認道：“陛下說的也對。”

朱由崧也不想跟孫傳庭就歪樓，所以見孫傳庭不願繼續就武學生指揮能力的問題發表意見，他也就言歸正傳了：“兵部改制若能確定，在地方上，朕有意設立兵備使負責與各道總兵官、副總兵官進行對接，兵備使主要負責徵集本道應役兵員、按照兵部兵備司的指令落實傷亡官兵的恤撫、管理地方武庫，協調各道駐軍的糧秣、軍餉供應並就這些支出與兵部度支司及各道相關機構進行賬目上的核對，核查各道駐軍軍馬、軍械的保管並對保管不善者罰款以及將相應罰款抵借兵部度支司。”

朱由崧目前想到的就這些，而孫傳庭根據朱由崧當前的說辭，考慮了一會，問道：“陛下，兵備使與各道總兵官、副總兵官之間是什麼關係？另外，兵部既然不能直接施以軍令，那地方總督、巡撫還有必要掛兵部尚書、兵部侍郎的加銜嗎？還能不能指揮各地駐軍了？”

總督、巡撫這兩個職務誕生的最初原因是因為作戰的需要，但現在軍政和軍令分途了，顯然總督和巡撫就不能直接指揮地方部隊了，那萬一出現問題怎麼辦，總不能幹等着大都督府的命令和皇帝的聖旨吧？

朱由崧答道：“總督、巡撫身上兼着都察院的職務，對駐軍有監察的權利和義務，這是不變的！至於地方上需要出動鎮軍，且來不及向朝廷請示的情況下，總督和巡撫可以移文給各道總兵官和副總兵官，在沒有接到總督和巡撫移文或朝廷命令之前，各道總兵官和副總兵官概不準調動本道兵馬！但要說明的是，總督和巡撫的移文不是命令，而是請求，若總兵官和副總兵官接到移文後，殆誤戰機的，那麼兵部武選司有權處分該員；反之，若無大都督府指令或總督、巡撫移文的，總兵官或副總兵官調動兵馬超過一定數量的，也要遭到處分。”

朱由崧認為軍事訓練在駐地及駐地附近的一定範圍內可以進行，小規模演戲則需要事先向大都督府檢閱司申請，所以和平情況下是不存在總兵、副總兵、防禦超範圍調動兵馬的可能的，至於出了事情，首當其衝應該是防禦及地方州縣，因此防禦的指揮範圍內調動少量兵馬也是可以的，但再多，就需要地方提請了。

“至於兵備使這邊，召集的應役兵將由各道送往大都督府在敘州、固原等處的訓練所訓練，訓練完成後再打散分配給京營、邊軍及各道鎮戎兵馬；地方武庫在沒有兵部指令或總督、巡撫的特別命令下也不會交接給各道鎮兵；恤撫是跟地方官府打交道，也不跟各道總兵、副總兵有瓜葛；唯有確保駐軍糧秣軍餉以及檢核駐軍武備等方面有聯繫，但前者實際充當駐軍與地方官府之溝通渠道，後者則是領受兵部命令行事；所以即便兵備使的級別要低於總兵官、副總兵官，對接也不是總兵官或副總兵官本人，但兵備使與總兵官、副總兵官之間是沒有隸屬關係，也沒有上下之別的。”

孫傳庭一皺眉：“這樣容易出現扯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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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還有總督和巡撫鎮着嘛，他們身上兼的右副都御史、右僉都御史的職務可不是白兼的。”朱由崧說到這，停頓了一下，似乎是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最後還是沒有修正，而是繼續說道。“原則上，內地不設總督，邊地設薊（州）永（平）順（天）、宣（府）大（同）偏（關）、榆（林）寧（夏）靖（虜衛）、雲貴四總督。”

孫傳庭點了點頭：“陛下的方案臣是看不出有什麼問題的，要不討論地方官制時，再徵詢一下各地官員的意見？”

朱由崧同意道：“可以！”

朱由崧的話音未落，一名內侍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皇爺，東宮急報，太子妃要生產了！”

朱由崧大喜，然後問道：“太子回去了？”

內侍回復道：“已經回去了！”

“好，有什麼消息，急速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