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一)失色的彼岸花
山伯是個老鬼。
他在黃泉擺渡已經很久了。久到他自己也記不清有多少年了。
三千世界中形形色色的魂體,死後都要通過黃泉往冥界去。所以山伯在這裏擺渡一點都不無聊。
黃泉有七十二渡口,三千世界的空間之門是隨機跳躍的。
山伯雖然只負責這一個渡口,卻總能見到各種新鮮的魂體,聽到各種新鮮的故事。論起經歷豐富,恐怕放眼整個冥界也能排在前頭。
可是此刻,山伯看着眼前這男子,仍然覺得很新鮮。
他雖然黑袍罩體,但彷彿全身都在發著光。
他就那麼輕輕站在那兒,斗篷的兜帽遮住了大半個頭,沒法子看清他的相貌。但他那挺拔的身姿,高貴雅緻的氣息,讓黃泉邊上的彼岸花都好像失了顏色。
山伯從沒見過這樣奇怪的人,所以主動的問了一句:“朋友,你要擺渡嗎?”
那人露在兜帽外面的唇角勾了勾,好看的弧度令山伯竟有一絲恍惚。
他有禮的回答,聲音淡淡的,沙沙的,冷冷的:“多謝老伯,我不過黃泉。但我想請老伯幫我一個忙。”
說著,他伸出手,白凈纖細的手掌,骨節分明的手指,像一朵盛開的白蓮,掌心靜靜躺着一翎金色的羽毛。
山伯一驚。這羽毛的顏色雖然不同,但形狀他是絕對不會認錯的。這正是咱們冥界公主殿下的私徽啊。
“你說吧。老頭子儘力幫忙。”
既然有公主殿下的私徽,必定是有淵源的,山伯決定聽聽看。
“請您給那邊帶個話,我想見一見無憂。我的名字叫做迦羅。”
無憂?那可是冥界呼風喚雨的人物。
他的身份倒不見得有多尊貴,不過是公主殿下的一等侍衛。
冥界的三位貴人,冥帝、冥后兩位陛下和公主殿下,身邊各有一名一等侍衛,分別是無塵、無雙和無憂。
許多年前,冥帝將冥界的一應事務都交給了公主殿下,自己常年處於半隱居的狀態。所以無塵和無雙兩位大人就也跟着低調起來。
而咱們冥界的公主殿下也不知是對政務不感興趣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只把這些事務一股腦的推給了無憂大人。
所以,現在的冥界,這個無憂至少能當多半個家啊!實打實是冥界當下最有權勢的人了。
這人不過黃泉,卻想見他?
山伯遲疑了一下,轉念一想,反正就是傳個信,見不見得到又不是我的事。遂答應了幫忙。他扭身上了船。船行至黃泉中,山伯回頭望去。
見那人的身影挺拔如山嶽,隱隱消失在黃泉水面上的迷霧之中。
無憂急匆匆趕到時,那人仍舊站在那。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此前的十萬年中,無憂曾經無數次想像過兩人的見面,該會是什麼樣的場景?不料今日裏竟來的如此突然。
無論現實與想像有多大的差距,無憂知道,自己必須面對。這身份,也是他的宿命。
他走上前,單膝下跪行了一個大禮:“屬下無憂,見過迦羅大人。”
迦羅沒有動作,只低頭看了看,淡淡道:“快起來,你不是天界子民,不必向我行此大禮。”
無憂禮畢站起身,卻禮貌的低頭堅持道:“迦羅大人是殿下的未婚夫婿,無憂自知身份,應該行禮。”
迦羅雙目隱在兜帽后,靜靜看了無憂一瞬,突然斬釘截鐵的說道:“好,你如今幫我一個忙,我今後便受了你的禮。”
無憂一驚,隨後喜意亦湧上心頭,沒想到,他竟如此輕易的便答應了?“大人儘管吩咐,但凡力所能及,無憂必定全力以赴。”
“我既然來找你,那這個忙肯定是你力所能及,也只有你才力所能及……”
迦羅走近一步,兩人低聲說了一會兒話。無憂表情凝重,驚訝之色盡顯眼底,心中早已驚濤駭浪。
冥界,雀舞閣,忘憂殿內。
無憂坐在正殿的主位上,猶在沉思。
雀舞閣是冥界公主殿下的宮殿群。
除了主殿流光殿是公主的寢宮外,只有忘憂殿有自己的名字,其餘住所都按編號排列。而忘憂殿是公主賜予無憂居住的。
無憂此刻坐的主位是真真正正屬於他的,他是唯一一個擁有自己主殿和主位的侍衛。所以,無憂很清楚,自己的宿命是什麼,身份又是什麼,侍衛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
特別是這十萬年來,冥帝陛下夫婦不斷的往雀舞閣賞賜侍衛,個個都是出類拔萃的冥界精英,能力超群,各有千秋,樣貌身型也都無一不美,各色各樣,款款不同。
無憂知道,兩位陛下已經病急亂投醫了。如今這雀舞閣更像是一座龐大的後宮,前朝的管事或是精英們,但凡樣子整齊些的,在這裏大都有另一個身份,那就是公主的侍衛。
可最後的結果,反而有些可笑。
因為反過去看,冥界的許多重要職司都被雀舞閣的侍衛佔據着,而無憂是雀舞閣身份最高且唯一的一等侍衛,這使得他能夠轄制冥界的大部分政務,成為了冥界的實際掌權者。
可這並不是無憂想要的。
無憂思考了半晌,終於有了決定。
他眸光縮了縮,神識微動。識海中潤養的一魄亮起,須臾之後,他下轄最得力的三等侍衛聽琴,便緩步邁進了主殿,“無憂大人,您找我?”
“聽琴,你替我去一趟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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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不太監,堅決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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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跨度很大,從魔界,到人間,最後到天界,時間重疊穿梭,畫卷徐徐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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