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刀隊夜襲與日本初年兵(1)
我軍官兵作壁上觀。日軍留下的那個小隊,反倒忙得後腳跟踢後腦勺。日軍在八連工事對面構築簡易掩體,擺明了要反客為主、奪佔先機。有個日兵問清水貞亮:“是否佈置警戒?”清水貞亮驕狂地說:“中國軍隊小小的,日本皇軍大大的。佈置警戒?不用的!”
邢百里來到八連陣地,態度消極地傳達命令:“團座有令,讓你們幫敵人把坦克推出來!”此言一出,中國官兵全都目瞪口呆。民夫吳頂牛憤怒之極地縱聲大笑:“幫敵人推坦克!好啊,荒唐事還得荒唐人來做!我說國軍弟兄們,你們乾脆幫鬼子打中國算了。”任廣正情緒失控,捂着臉大哭起來:“幫敵人推坦克…我作為軍人的人格啊!我作為軍人的人格啊!”邢百里把一件衣物遞給任廣正。任廣正用衣服擦眼淚,擦着擦着,發現不對,仔細一看,是穿花百蝶的裙子!
任廣正蒙了。邢百里說:“這是一個女學生贈給前線官兵的。女學生說臨敵不敢應戰,不配穿男兒戎裝,讓你們乾脆穿裙子算了。”聽到這話,八連官兵都痛哭失聲。民夫吳頂牛感同身受,也紅了眼圈。
邢百里突然爆發:“哭啥?剛才是團座命令。團座再大,也不如師座大。下面是師座命令!”八連官兵停止悲聲,獃獃地望着邢百里。邢百里一字一頓,將張自忠將軍的名言說出:“師座命令,願我忠勇將士,共灑最後一滴熱血,為人類申正義,為民族爭生存,為國家雪奇恥,為軍人樹人格!”
日軍工事前,日兵聽到中國軍人的怒吼聲,忙問清水聯隊長:“聯隊長閣下,不知道中國人在嚷什麼,但看上去他們很激動。聯隊長閣下,是不是準備戰鬥?”清水驕狂地咧嘴一笑:“不用。中國人慣於演戲。說要奮起反抗,都是假的。說說而已。”
八連戰士們期待地瞪着邢百里。邢百里抱起捷克式輕機槍,說:“師長命令,撲滅當前之敵!”二十九軍戰士一片歡騰。民夫吳頂牛大喊助威:“打他個小媽養的!”任廣正投出的手榴彈劃過一道弧線,穩穩地落到日軍快要築好的工事上。日軍工事轟然倒塌。十幾個日軍當場斃命,血肉橫飛。
邢百里懷抱捷克式輕機槍,一陣猛打。頃刻間,日軍聯隊長的仁丹鬍子,由黑色變成紅色。血線噴薄而出,聯隊長像矮墩墩的木樁一樣,重重地摔倒在地。
吳頂牛振奮不已:“這才是戰爭!這才是中國人的戰士!是羅通就神槍掃北,是薛仁貴就跨海征東!男子漢大丈夫哪能像新媳婦一樣膽戰心驚!”
二十九軍的團長,在營房聽到外面爆豆般的槍聲,忙給師部打電話:“八連跟日軍交火了,誰先開槍還不清楚。打不打?”師部命令,狠狠地打!團長放下電話,面露喜色,臉上的壓抑一掃而光。他命令:“七連六連迅速支援八連。一連二連阻擊日軍後續部隊。五連九連三連追擊日軍的五輛軍車。弟兄們,抗戰的一天來到啦!”
團長對社會賢達回松清說:“勞軍物資我們照單全收!”日軍聯絡官野村淳一大驚失色,連連擺手:“不要產生誤會!”團長睚眥欲裂,抄起大刀:“在老子大刀上划洋火!活膩歪了。”野村淳一忙說:“撒由那拉……”團長步步緊逼:“撒由那拉?小子,上那個世界撒油去吧。”團長問回穎:“姑娘,大刀往誰的頭上砍去?”野村淳一不等回穎回答,就上刺刀,準備格鬥。團長咆哮道:“姑娘,大刀向鬼子頭上砍去!”大刀帶着森森寒氣,泰山壓頂般劈過去,小鬼子的刺刀被磕飛。隱忍已久的團長,越戰越勇,一向囂張的小鬼子魂飛魄散。片刻之後,倒霉的野村成了被快刀斬斷的亂麻。
再說前線,增援的七連六連從鬼子後面掩殺上來,憋着一肚子火的戰士們,紛紛投擲手榴彈。剛才還大展神威的鬼子特等射手,轉眼間被爆炸的火焰送上了天,屍體在做自由落體運動時,掛到大樹的枝杈上,在那裏像鐘擺一樣搖動。民夫吳頂牛躲在戰壕里,又是激動,又是神往:“打,打個痛快!岳王爺,楊家將,打這些金兀朮,打這些韓延壽!”
戰鬥結束后,敵人的兩輛坦克已被炸爛,炸得爛到不能再爛。陸戰無敵的主戰坦克,居然就這樣被輕易地摧毀了,輕易得讓人難以置信,輕易得好像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