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來客
因着顧月娘開了一下午的地,在木棉強烈要求下晚食就由木棉操刀。李家父子今兒個一通忙活,廚房已經被收拾出來了,看着前世爺爺奶奶燒飯才會用的鐵鍋大灶,木棉心裏頗有些感觸。小時候她就經常和奶奶窩在大灶上烤火,奶奶還會給番薯放進灶爐里烤呢,噴香噴香的。這麼一想木棉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她記得自己空間還有一些以往當早飯的紅薯和紫薯,不然就去拿幾個出來烤烤?木棉又很快打消了這個想法,這兩日她旁敲側擊地問過顧月娘和鳳大山一些事兒,知道這大乾朝如今可沒有紅薯、紫薯這些,更沒有土豆、番茄、辣椒這些洋貨。既如此的話,那她的冰箱就順理成章的也成了寶貝,畢竟冰箱裏好多“越洋貨兒”呢。木棉雖不不懂農業知識,也知道植物的種子多是它們的根莖和籽。所以,這些洋貨多數都能成為種子,等她學習了農業知識,她就可以大量種植這些農作物,那以後她還愁沒錢花嗎?這樣想着,木棉開始做飯。忙了一下午也沒時間想吃食的事,木棉本想從空間裏拿點吃的兌付兌付,可一看廚房裏還有餘氏他們拿來的葵菜和傍晚的時候李嬸子給送的一小碗的山蘑菇,再加上顧月娘用鹽漬過的鴨肉,木棉便炒了一個蒜泥葵菜和蘑菇鴨湯。這兩道菜對木棉來講已經算是很家常了,但鳳大山他們卻說從未見過蒜泥葵菜的做法,蘑菇鴨湯更是沒沒有機會吃。一家幾口吃得津津有味。正吃得歡,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木棉皺眉,難道又是鳳家人來鬧事了?或者是姓李的回來了?說起來這廝真名叫什麼她都不知道呢。木棉起身道:“你們繼續吃,我去看看。”鳳大山和顧月娘漸漸習慣了聽女兒的話辦事,便也沒多想。木棉走到院子裏打開院門,卻發現門口站着的不是鳳家人,更不是姓李的,而是一個長得白白凈凈的清秀少年,那少年此時神色慌張,一看就是遇着急事了。木棉問道:“你是?少年禮貌地道:“請問這是木棉姑娘的家嗎?”木棉蹙起秀眉:“是我,你是?”少年面露欣喜:“我是仁和堂嚴大夫的孫子,我叫嚴以明。”“嚴大夫?”木棉想了想,才恍然道,“是之前在錢莊遇着的那位老大夫?”嚴以明點頭:“是的,我爺爺叫嚴啟,在仁和堂坐堂,姑娘你當時還教了我爺爺急救手法。”為了讓木棉相信自己,嚴以明還做了心肺復蘇的動作。木棉確定了來人的身份,便把人請進了屋。嚴以明隨着木棉進屋,卻看見鳳大山幾人在吃晚食,立馬道:“快別吃了,你們的菜很可能被下了毒!”“下毒???”鳳大山和顧月娘嚇得筷子都掉在了地上。木棉也被嚇了一跳,立馬拍掉了鳳君寶和鳳君儀的筷子。嚴以明見自己語出驚人,把這一家子人嚇着了,緩和了語氣道:“是這樣的,我爺爺昨兒個坐堂時看見一個老婆子和一個讀書人進了仁和堂,還和錢掌柜聊了許多。我爺爺起初沒在意,也沒細聽他們聊了什麼,但聽醫童李二順後來說他們似乎是木棉姑娘的家人,好像是和掌柜的來談藥方的事的。”嚴以明說得太急,中途嗆了一下輕咳起來,木棉見狀給他端了水來。他謝了木棉才繼續道:“我爺爺很欽佩木棉姑娘的大義之舉,也對百姓能得到救治這事很是快慰,所以今日上午那兩人又來了仁和堂時便留了心,雖不知他們聊什麼,但錢掌柜還給了他們一瓶子葯。那葯是從葯堂後院小倉庫拿的,聽我爺爺說裏面藏的都是些不能正經拿來賣的。”嚴以明越說越小聲:“我爺爺雖不知是什麼葯,但想來一定是沒個好的。我爺爺很擔心姑娘出事,為此,他就用請教手法的事向錢掌柜問了你家的住址,又讓我找了過來,就為了提醒一下姑娘。”
這事還真挺出乎木棉他們的意料,鳳大山是反應最激烈的,他眼中激蕩着憤怒的火苗,恨恨拍着桌子道:“他們為了錢財竟一點不顧念親情,我要找他們算賬去。”說著就要站起來。顧月娘忙拉住鳳大山:“你如今傷了腿如何算賬,你別急,聽聽棉兒怎麼說。”鳳大山和顧月娘都看向木棉。木棉思忖片刻,語氣篤定地道:“余氏他們的目的有二,一是賣方子得錢,二是用方子助鳳大林博取好名聲。所以,他們不會下毒謀害我性命,畢竟鳳大林可是要當大官的,怎麼能留下這樣的污點?”木棉語氣里飽含着諷刺與鄙夷。她垂眸深思:“站在他們的角度想,如果我不肯答應他們的要求,那他們應該會想辦法讓我沒有辦法說出藥方,或者把我弄走關起來?”木棉不太肯定,她抬眸看向嚴以明:“嚴公子,多謝你大老遠跑來告訴我這件事,不知公子會不會醫術,能不能幫我驗一驗這飯菜有沒有毒?”嚴以明點頭道:“我從小跟着爺爺學醫,倒是可以一試。”說著拿出銀針往飯菜里驗毒。驗完后嚴以明舒了一口氣,他對着木棉道:“這飯菜沒毒。”木棉也舒了一口氣,道:“那就好。公子要是不嫌棄飯菜粗鄙,那就留下來一道用飯吧。”又和顧月娘說:“娘,給嚴公子拿碗飯,我們先吃飯,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眾人皆愣。嚴以明瞪大了眼,這兩天天天他聽嚴老大夫嘮叨眼前這位姑娘如何如何仁善,如何如何機警果敢,所以他一直非常期待見一見木棉。如今見了方如爺爺所言極是。面對危急之事都能如此聰慧沉靜實是難得,他也見過不少貴人,那些深閨夫人小姐與之相比,竟也要遜色不少。嚴以明打心底里十分讚賞木棉,殊不知木棉實在是餓極了,沒力氣想其它的事。飯桌上多了一個嚴以明,大家吃飯就都安靜了許多。嚴以明本也有些拘謹,但等到第一口菜吃進嘴裏,他就頓時放開了。“我從未吃過這樣香的葵菜。這鴨湯也不錯,風味絕佳。”嚴以明讚歎着,筷子一下又一下往碗裏夾菜。顧月娘這個女兒奴最喜歡聽別人誇獎自己女兒,聽后笑道:“可不嘛,我家棉兒做菜可比那些廚子做的還要好吃些。”嚴以明目露驚喜,贊道:“原來是木棉姑娘做的菜啊,怪不得如此好吃。”木棉乾笑一聲,微笑着對嚴以明道:“你別聽我娘瞎說,在她眼裏我哪怕是把菜做成‘狗不理’她也是要誇上天去的。”嚴以明被“狗不理”逗笑了,心裏又給木棉加了一條優點“幽默風趣”。他笑道:“伯母沒說錯,是真的很好吃。”顧月娘應和道:“就是,我可不說假話。”說著還給嚴以明夾菜:“多吃點,當自己家別客氣。”嚴以明也是和善性子,絲毫不嫌顧月娘不見外,他點頭道:“謝謝伯母。”一頓飯吃得主客皆歡。飯後,嚴以明替木棉把家裏的食物和水都驗了一遍才告辭走了。原本顧月娘是要留嚴以明留宿的,大晚上的路不好走。可嚴以明憂心嚴老大夫一人在家,便告辭回家了。嚴以明走後,木棉思索了很久,這鳳家人把葯下到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