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集市

木棉一下一下的做擠壓，又給老太太做人工呼吸，可老太太卻遲遲不醒。木棉急得滿頭大汗，身邊那老太太的家人看着像孫女之類的女孩子又不住地在啼哭。木棉一個頭兩個大，忍不住吼了一聲：“閉嘴！”那女孩子被嚇着了，登時住了嘴。又過了一分鐘，木棉感覺自己的的胳膊和手漸漸都要沒力氣了。她咬牙忍着，還是不住地按壓、度氣，按壓、度氣。就在她覺得自己全身肌肉緊繃、血液都衝到顱頂時，那老太太竟呻吟了一聲醒了過來。“恭喜主人獲得福氣值1200點。”耳邊傳來福卡的小奶音，木棉只覺身上所有毛細孔都冒出了熱意，衝散了身上的冷冽。“老太太——”那被木棉嚇住的女孩見老太太醒了終於忍不住大喊了一聲，聲音大到門口剛請來大夫的夥計還以為老太太掛了，一下軟倒在了地上。一刻鐘后，大夫就地給老太太診治好了，那老大夫是仁和堂的，因為‘白蝕風’藥方的事對木棉頗有好感，幫着她對老太太的孫女道：“你家老太太患有心疾吧？剛剛多虧了木棉姑娘出手相助，要是換了老夫，那也是回天乏術。”說著又對木棉投去讚賞的目光：“姑娘可否告知老夫，你剛才所做之事為何？”木棉還在後怕呢，原來這老太太竟患了心疾，那自己是實打實地和死神較量了一場啊。她忙擺手道：“我不懂醫術，這是韓貴遠老先生教我的。”就當給韓老先生的留名青史再添一塊磚吧。“果然是名師出高徒啊，木棉姑娘可否答應老夫一個不請之請？”頭髮花白的老大夫語氣恭敬，還半躬了腰背。木棉連忙避了避身：“您這是做什麼，老大夫您說就是了，能幫的我一定幫，我哪敢當您大禮啊。”老大夫卻搖頭，一臉真誠地道：“姑娘可否收老夫為徒，把這救人之法教給老夫？”啥？拜師？木棉連連擺手：“老大夫不用如此，我可以教您，但收您為徒就不用了，我不會醫術。”“真的？”老大夫驚喜地嘴唇都在顫抖。木棉知道在古代這些秘方啊、獨門技藝都是傳家之寶，但她哪裏好用這心肺復蘇當傳家寶，要是老大夫能把這手法傳揚開去，那是一樁天大的好事，畢竟由老大夫來做傳播，信任度也更高嘛。兩人說了一會手法，那邊老太太也緩過來了，她拉着木棉的手千恩萬謝：“丫頭，這次多虧你救了我，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在哪兒？等我身體好了我一定得去好好謝謝你。”木棉哪敢讓老太太謝啊：“老太太，這事兒本就因我而起，您不用謝我，我其實剛才也沒把握救您，擅作主張還望您不要怪我才好。”老太太還沒說什麼，一旁的老大夫先急了：“老太太，木棉姑娘可是個大善人活菩薩啊，你不知道，她還把‘白蝕風’的藥方無償捐了出來........”老大夫如今儼然成了木棉的粉絲，對於宣傳木棉的善事真是毫不懈力，一陣大夸特誇，把木棉都給整不好意思了。又是一刻鐘后，錢莊掌事回來了，掌事姓陸，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后陸掌事對着老太太和木棉好一陣賠禮道歉，更當場把那夥計給解僱了，並答應承擔老太太的一應醫藥費，且送上豐厚的賠禮。對於木棉，掌事的照價兌了十一兩銀之外，又多給了一兩銀子，木棉要拒絕，但陸掌事卻說：“木棉姑娘別客氣，這鐲子純度高，成色好，應該的........”木棉見人這麼會來事，便也收了銀子。

木棉和老太太在街口告別，又去了集市。因着老太太的事，木棉到集市時日頭已經升上中天，很多農戶的種子、苗子都賣得差不多了。木棉轉了一圈，好不容易才遇到個正收攤的大爺。木棉蹲下身拿起一把嫩綠色帶根的韭菜問道：“大爺，您這有韭黃賣嗎？”大爺該是急着收攤回家吃飯，想也沒想大聲道：“什麼韭黃？老漢種了幾十年的地，從未聽過這韭黃。”木棉不動聲色地點點頭：“那這韭菜苗怎麼賣啊？”大爺指着一籃子韭菜苗爽快地道：“小姑娘，這韭菜剩得不多了，我給你十文錢，你莫得和我還價了。我這韭菜苗壯得很，你拿回家用溫水泡幾天，等發了苗再種下去，過個十來天保證能收到又壯又鮮的韭菜，好吃得很。”木棉就愛和爽快人打交道，這大爺一番話還省得她問種植技巧了。木棉會心一笑：“大爺，這家韭菜苗還多不？多的話都賣我唄。”大爺也是會心一笑：“姑娘，這懶人菜長長快，十來天就能割一把，不用再買嘞。”木棉報以善意的笑容，澄眸亮閃閃：“我知道，您家還有多少，我包圓了。”大爺見自家苗苗被包圓，笑得合不攏嘴，連連道：“中、中、中！”一番商定后，木棉用一吊錢問大爺買了兩大筐韭菜苗，大爺樂得飯也不急着吃了，拉着木棉在那兒講一些種植技巧。木棉也樂得聽，硬拉着大爺去了麵攤請他吃陽春麵。木棉吃陽春麵時，余氏和鳳大林也已經到了仁和葯堂。錢掌柜一聽說是木棉的家人，很是熱情地招待了余氏母子。余氏在村裡橫得很，來之前還大放厥詞揚言要讓掌柜賠她藥方錢，但如今見錢掌柜穿得富貴，葯堂更是許多夥計，卻是縮手縮腳起來，更是連說話聲都小了不少：“錢掌柜，木棉真的把藥方換了他爹的醫藥錢？那可是不成的，那藥方可是我家的，她一個小丫頭片子可做不得主。”錢掌柜本還和顏悅色，見余氏上門是來要錢的，頓時落了臉：“這談好的買賣可沒有變卦的事兒，你們這是當我們葯堂好欺負不成？”鳳大林見此，忙拉了掌柜，和氣地道：“掌柜的，我母親一個農婦不會說話，您多體諒。我們也是才知道木棉那丫頭善做主張把藥方賣給了您。既賣了您這事就是說定的，我們不會賴賬，但七天後收回藥方這事委實不妥，那麼值錢的方兒怎麼也得多賣一段時間，您說是不是？”別說，鳳大林這話說得還是很到點子上了。錢掌柜聽了眼睛又亮起來，人也又坐回椅子上：“木棉那丫頭確實年紀太小，這種事怎麼也得家裏大人做主，這樣，如果你們答應把方子多賣一個月，那我可以給你這個數。”錢掌柜說完比了個五。余氏眼睛也亮了：“這一個方子能賣五兩銀？”錢掌柜心裏不屑，但臉上和氣：“老夫人說哪裏的話，是五十兩。”“五十兩！”余氏上一次見到五十兩還是賣了顧月娘嫁妝那回，她騰地站了起來，“你可說的是真的？”錢掌柜應是。余氏連稱三個“好”，想也不想便要答應，但鳳大林卻道：“掌柜的，我另還有一個要求，屆時方子傳揚出去，得用上我的名頭。”錢掌柜大手一揮：“這個好說，不過這銀子我不能立馬給你們，你們得把木棉先請過來。”余氏本還興高采烈，聽了錢掌柜這話頓時臉就難看了。木棉如何會聽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