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求婚
蘇溪在張興走後,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再重新投入工作,理智和情感彷彿被割裂成了兩個部分。
理智告訴她,這是她的工作,《他說》是她的心血,她不能,也不應該把私心和情緒帶入工作之中。
但情感上卻始終無法接受施加在陸臨身上的那些稻草里,其中有一根是她親手放上去的,縱使陸臨並不會因此被壓垮,蘇溪也不想這麼做。
糾結的情緒一直持續到下班,蘇溪硬着頭皮把工作帶回了家,自從陸臨離職之後,她就已經很少在公司加班了,她不希望陸臨等她,哪怕陸臨自己並不在意。
剛一進門,一股焦糊味就撲面而來,蘇溪輕輕抽了抽鼻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陸先生,你要是不會做飯,那就老老實實等着吃行嗎?炸廚房的後果很嚴重的。”她一邊嘀咕一邊拽開廚房的推拉門,抻長脖子往裏面一瞅就愣住了。
只見流理台上規規整整的擺着六菜一湯,堪稱色香味俱全。
蘇溪沉默兩秒:“……這些都是你做的?”
那家裏這焦糊味兒是哪來的?
陸臨轉頭看她,眉梢微微一挑:“你是在質疑我?”
“不是……”
蘇溪正要否認,轉念又覺得不對,低頭朝垃圾桶看去,陸臨瞬間跟開了閃現似的往垃圾桶前面一擋。
“把菜端出去吧,廚房等吃完飯我再收拾。”
“……”蘇溪嘴角一抽,“陸臨,我看起來很像智商有問題的樣子嗎?”
她也不繞過去看,反倒整個人直接跳進了陸臨懷裏,兩條腿輕車熟路的往人身上一掛,雙手環住陸臨脖子,佔據高度優勢之後才越過陸臨肩頭往他身後的垃圾桶看去。
陸臨先是一愣,等下意識把蘇溪抱住后,再想遮掩就已經來不及了。
垃圾桶躺着一大坨烏漆嘛黑的不明物體,明顯就是焦糊味的來源。
蘇溪鬆開雙手,轉而捏住陸臨的兩邊耳垂:“陸先生果然天資不凡,從做出黑暗料理到變成廚藝大師,竟然只用了半天時間。”
她眨了眨眼,語氣誇張。
“親愛的,你好厲害哦!”
要多陰陽怪氣就有多陰陽怪氣。
“……”陸臨又好笑又好氣的在她腰上抽了一下,“蘇小姐,得了便宜還賣乖?”
蘇溪當即綳不住了,直接笑軟在他懷裏:“老實說,從哪弄來的這些菜?竟然還想騙我?”
眼看瞞不住,陸臨反倒坦蕩了起來。
“叫了清山居的大廚上門做的。”他抱着蘇溪一路走到飯廳,輕手輕腳的把她放在椅子上之後才續道,“你上次不是說味道不錯?”
蘇溪:“……”
她算是看出來了,陸臨這是壓根沒打算瞞她。
清山居也是本地的一家私菜館,剛開業不久,之前她拽着陸臨去吃過一次,這家私菜館的大廚手藝是真的精湛,普普通通的家常菜也能做的格外有滋味。
要是陸臨真想騙她,就不會選這麼個好辨認的菜館。
蘇溪沉默了一會兒,抿了抿唇,輕聲問道:“所以,你是故意逗我開心的?”
故意找她喜歡的大廚上門做飯,又故意露出馬腳讓她發現……
蘇溪突然有點難受。
本來應該是她想辦法哄陸臨高興的,現在反倒成了陸臨費盡心思來逗她。
陸臨揉了揉她的頭髮:“我想讓你跟我在一起時是高興的。”
而不是每天夜裏輾轉難眠還要假裝睡着,更不是承擔著壓力還要在他面前強顏歡笑。
“……對不起。”蘇溪把頭抵在陸臨胸口,“我太差勁了。”
陸臨靜靜看了她一會兒,突然低低笑了。
“蘇溪,你是在質疑我的眼光?”他半蹲着,將自己放到一個需要仰視蘇溪的位置,“雖然說出來可能會讓你不開心,但是,看到你為我的事發愁,我除了心疼外,並不是沒有高興的。”
因為在意才會擔心,因為是真真切切的把他放在了心上,所以才會自責。
陸臨在擔憂心疼的同時,又忍不住卑劣的享受這份在意。
他低下頭,輕輕吻住蘇溪的手背。
蘇溪眨了下泛酸的眼睛,咬着牙忍了半天才把眼淚憋了回去。
“陸先生,按照正常流程,你應該在吻過我的手之後給我套上一枚戒指。”
話音剛落,她就感覺到左手中指微微一涼。
陸臨挪開手,笑着抬頭看她:“你怎麼就知道我沒有給你套上呢?”
修長纖細的手指上,一枚款式簡單大方的鑽戒正緊緊地環着。
蘇溪怔怔看了一會兒,眼淚徹底綳不住了。
“你怎麼這樣啊?這種事難道不該等我同意之後再戴上去?”
陸臨抬手替她擦掉眼淚:“很早之前,在你同意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就沒有拒絕的機會了。”
請大廚做的飯菜理所當然的變成了一頓燭光晚餐,飯後,陸臨隨手拿起蘇溪放在桌上的文件夾,略微看了兩眼,眉頭就蹙了起來。
“工作不順利嗎?”
蘇溪一愣,隨即有些心虛的挪開視線:“沒有啊。”
“你今天帶回來的進度,最多比昨天多了0.1。”
“……”蘇溪無語,“陸臨,看破不說破,你懂不懂啊?”
陸臨卻沒被她帶偏話題:“出什麼事了?”
蘇溪並不是一個會在工作上拖延的人,而陸臨又太了解qk和主策劃這份工作,所以只靠着一份文件就能判斷出是否有事發生。
蘇溪蜷縮了下手指,猶豫了片刻才道:“我想辭職。”
陸臨:“……”那張興恐怕得原地發瘋。
“不是現在。”蘇溪看他臉色古怪,連忙解釋,“等《他說》正式上線之後,我再提交辭呈,工作也會好好交接的。”
陸臨揉了揉額角:“因為我?”
“……也不全是。”蘇溪有點心虛,“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覺得膈應。”
陸臨和她如果相繼離職,那作為qk老闆,也是最大股東的張興無疑會承擔最多的損失。
可張興實際上一直對她和陸臨很好,包括這次的事,張興也已經做了他能做的一切。
“雖然很對不起張總,但我確實……”
陸臨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我知道。”
他的語氣實在太溫柔,也太包容,蘇溪突然就覺得死撐着辯解完全沒必要了,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我就是嫌棄他作為一個控股人,卻連底下的股東都搞不定!任由那些吃閑飯的整天嘰嘰歪歪!一個遊戲公司被搞得像什麼宮斗現場!咋了?分幾個派系是能把遊戲做出花是嗎?”
她越說越來氣,鼓着腮幫子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些股東為什麼看不慣你,雖然你嘴毒,脾氣爛,不愛說人話,但他們又不是傻子,怎麼會跟錢過不去?還不是怕給了你股份,以後公司更沒他們說話的份兒?我都能看明白的事,張總看不明白?”
嘴毒,脾氣爛,不愛說人話的陸臨:“……”
他無奈地捂住額頭。
“你可真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