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慕涼現身
玄鐵長劍的震動,帶動了它上方齒輪組成的巨大鐵球以及周邊手臂粗的鐵鏈,正在閣樓上看書的慕容桀似感覺到什麼,一向溫潤的眼眸忽的變得鋒銳了起來。
“王爺……。”
河洛瞧見慕容桀的神色,心中微緊。
慕容桀沒有說話,推動輪椅朝後退去,同時伸手轉動了書架上一個白玉花瓶,只一下,面前的書架朝一側移去,書架后露出一片空間出來。
河洛知道慕容桀要去哪,上前推動輪椅把慕容桀帶入那一片空間,待進去后便推動裏面一個木質的開關,只聽‘咔嚓’聲響起,暗處的齒輪旋轉,鐵鏈拉動,而河洛和慕容桀所在的空間正慢慢下降,之前他們進來的書架因那片空間的下沉,慢慢移回了原處。
天暢閣最底層,血水因為無求劍的震動而翻滾着,忽的,一隻白凈修長的手出現,擁有透亮指甲的食指輕飄飄的落在了劍柄正上方,隨即輕柔的,帶着安撫性的敲了兩下,原本震顫的長劍就像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瞬間停止了震顫,安安靜靜的漂浮在血水之上。
無求劍安靜下來,它下方的血水也不在翻滾。
而那一隻手的主人卻不見了蹤影,放眼看向整個血池,除了那一柄被鐵鏈束縛的烏黑色長劍,沒有一個人影……不,準確的說,放眼整個血池,根本就沒有可以站人的地方。
這就像是一個充滿血水的封閉空間,除了正上方偶爾投來的光線,下面根本沒有什麼門和窗口一樣的東西。
慕容桀被河洛推到那個巨大齒輪球跟前時,一切風平浪靜,聽不到無求鬧出的動靜,這讓河洛有些不解,低頭問慕容桀:“王爺,需要下去看看嗎?”
慕容桀看了眼齒輪下面若隱若現的洞眼,直接拒絕。
“不用。”
頓了頓,又開口。
“我們走。”
“是。”
河洛帶着慕容桀離開,在轉身的一剎那,一陣腥風拂來,慕容桀的眼前變得一片漆黑,慕容桀下意識皺眉,卻見一道纖細的身影從黑暗中緩緩走出。
那人一身烈焰紅衣,紫金冠束髮。
膚若凝脂,峨眉似墨,眸若晨星,俏鼻精巧,瑰唇別緻……如此樣貌,只一眼,便可謂傾城又絕世;但於慕容桀而言,這人讓人記憶猶新的便是那眉眼間化不開的英氣與紈絝,就好像世間萬物於她而言,不過水中花鏡中月。
只見那人眸中帶着玩味走來,行走間矜貴之氣流露,讓人無法忽視。
“以歌……。”
望着那人,慕容桀情不自禁喚出姬以歌的名字,可很快,慕容桀便皺緊了眉頭。他凝神看着那人,心中卻不明白,明明和姬以歌是不同的相貌,不同的性子,可他卻情不自禁的把這人看成了姬以歌。
他記憶中的以歌是溫婉嫻靜的,而不是像這人似男兒那般輕浮紈絝。
“以歌,你是在叫我嗎?”
那人來到慕容桀跟前開口,聲音玩味而又輕佻。
慕容桀眉頭緊皺,薄唇緊抿,他很確定的說:“你不是她……。”
那人輕笑了笑,對着慕容桀道:“很不好意思,我,就是她……。”
“你不是。”
“是。”
“不是。”
“是。”
“不是。”
“……。”
兩人爭辯着,一人眼眸中儘是玩味,一人眼眸中儘是倔強與認真。
慕容桀放在輪椅上的雙手握緊,他望着眼前傾城絕世的人,一雙眸子滿是認真與倔強,看的那人眸中的興味更濃。
直到。
那人說。
“好,我就讓你看看,我究竟是不是她……。”
那一雙玩味的星眸注視着慕容桀的雙眸,漸漸的,玩味消失,認真取代,與此同時,注視着這雙眸子的慕容桀心裏卻打起了鼓,他緊握的雙手青筋暴露,背上冷汗淋漓。
不,她不是以歌。
她不是,不是……
不是……
“王爺,王爺……。”
“王爺,你快醒醒啊王爺。”
河洛的聲音從耳畔響起,慕容桀猛地睜開了雙眼,入目的是明媚的陽光還有河洛那焦急了面孔。慕容桀有些恍惚,他問河洛:“本王這是怎麼了?”
河洛道:“王爺自出了密室后便昏了過去,而且王爺嘴裏一直叫着‘以歌’不是之類的話……。”
河洛不知道慕容桀是做了什麼噩夢,卻還是如實回答道。
慕容桀捏了捏眉心,看了眼外面晴朗的天色,問:“本王睡了多久?”
“回王爺,昨晚從密室里出來到現在,王爺正好睡了一晚上。”河洛回答道。
慕容桀揮了揮手,河洛點頭退到一旁,慕容桀從床上起身,臉色略有些憔悴,看的河洛心中一緊,心想着慕容桀的身體,可在下一刻,就見慕容桀雙腳着地,河洛本想上去幫忙,卻見慕容桀抬手拒絕,無奈之下,河洛只能小心謹慎的盯着,以防慕容桀出現什麼不測。
只見慕容桀雙腳着地后竟然動了兩下,隨即緩緩的朝腳踏上的布履移去。河洛瞧見這一幕,眼睛驟亮,隨即欣喜之色浮上眼底。
慕容桀眸光微深,沒有多說什麼,而是選擇讓河洛過來伺候自己,待坐在輪椅上后,慕容桀開口問河洛。“王妃現在如何?”
河洛回答道:“王妃現在在一攬明月休養,王爺需要過去嗎?”
慕容桀想了想,最終還是拒絕了。
沒有朝堂上的瑣事,慕容桀一天時間都會呆在天暢閣的閣樓里,偶爾會去姬以歌的院子裏坐坐。這一天醒來,慕容桀身心有着從未有過的疲累,上了閣樓后,慕容桀便在書房裏靜坐了起來。
這一坐沒過一會,慕容桀便撐着腦袋在書桌上睡了過去。
這一次,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裏,有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國家,這個國家的王後生下了兩個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