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與子同袍

第二十章 與子同袍

漂不怕匈奴人。”也就是公孫教的這個眼神。讓荀昭州時有了幾分興趣。

“匈奴兵豈不也是人。”公孫教大大咧咧的滿不在乎。“若說騎馬射箭。當年我在義渠時,也常常戲耍。”

義渠,荀昭是曾經聽說過的。當年乃是西戎的一支,也稱義渠之戎。雖然在周代以後,便逐漸被中原所同化,可也仍然是放牧,耕種並舉,兼有中原文化和游牧民族的習性。

戰國初年,義渠甚至兵大舉攻秦,從涇河之北一直攻到渭河之南,迫使秦兵退出渭河下游。

此後秦國足足花了一百多年的時間,才逐漸收復領土,攻滅義渠,設為一縣。

“呵呵。”荀昭聽公孫教說的認真,集不住笑了。

“荀昭。”衛青眼裏也是忽得一亮,走上前來幾步,把荀昭拉到一邊。

“這一回我們去長安從軍,不如帶他一起去如何?”衛青有心想要幫公孫教一把,可是此事還得耍荀昭點頭才行,“若是把他留在這裏,日後難免不再生出偷雞摸狗的判情來,帶去從軍,日後興許還能搏些功名。”

既然和公孫教是也不忍心看公孫敖繼續這樣食宿無定所,繼續漂泊下去。

“那公孫小子。”荀昭仍是笑了幾聲,轉過頭來對着公孫敏喊道,“帶你去從軍,打匈奴人,你可是敢?”

“從軍?”公孫教回答的居然是有些有氣無力,“從軍也未必見得着匈奴人。”

其實這也怪不得公孫教,按照西漢軍律。凡是年滿二十三歲的男子,人人都必須服兵役兩年。

第一年在本郡為郡兵,稱為正卒。第二年行“課殿最”約莫就是類似於軍中大比武什麼的。選拔出其中的佼佼者,送至長安為京兵,或是送至邊境為戍卒。

匈奴人雖是年年入邊打草谷是不假,可是絕大部分也是只幾十個人的小股散騎,就和荀昭上次去太原時遇見的那樣。

這樣的敵人,四處遊走不定,就算追擊也很難。就算偶然遇見大股敵軍入邊,可是大漢邊境千里,匈奴人只會攻其一點,究竟從哪裏入邊,根本無從知曉,甚至就連匈奴人自己,也是在入邊之前才想好走哪邊的。

所以無論是郡兵或是邊軍,漢軍之中,能和匈奴人照面的只是少部分,絕大部分的人等服完兵役,就連匈奴人的馬蹄印都沒見過,更是別提要和其對戰了。

想要依靠從軍混一份前程,更是難上加難。再說了,就算遇上了匈奴兵,如果不巧是大股的,就算個人再驍勇,也未必打得過呀,吃了敗戰還得受罰。

“呵呵,你卻是不知道。”荀昭還沒開口,衛青已經忍不住幫着荀昭吹鼓起來,“如今荀昭已是當今太子麾下的百人將。”

公孫教年歲約莫只比荀昭略大上一些,這麼些年來,也一直是在平陽一地漂泊,所以衛青倒也沒和他說那麼複雜。

但是在公孫敖耳中聽起來,平陽縣令公子,百人將,太子麾下這幾個詞加在一起,已經是足夠把他折騰個暈頭轉向了。

“那,那那你?”果然就和衛青所想的一樣,公孫教聽了衛青的話。足足的愣了好半晌。才是費勁的從口中擠出一句話來。

“我和荀昭同去,怎麼著也能做個什長之類吧。”衛青說話的時候,未免有些得意。

在荀昭眼裏看來,歷史上的衛青雖然是聲名顯赫的大漢將軍,可是畢竟如今年紀還只是看着衛青的興奮勁,荀昭也是覺得頗為欣慰。

歷史上的衛青得到劉徹的賞識,大多是因為衛子夫。可是如今衛子夫並沒有進平陽侯府,想來以後也不會入,曹壽和劉嫂就算再損,也絕不會冒這樣的風險來得罪來得罪荀昭。他們可不知道那荀昭所知道的那段歷史上,究竟生過些什麼。

佳人雖好,可是並不難尋。普天之下卻只有一個荀昭。甚至不需要別的,荀昭只要來一手割席斷義,只怕平陽侯曹壽就要哭天搶地了。

不過插進話來說,曹壽和劉嬉與荀昭交好,到了如今也並不僅僅限於音律上邊。

只說上回河東太守文教來訪,曹壽也請了荀昭來。席間荀昭不但當場連奏三曲,更是舞劍助興。曹壽見荀昭舞得瀟洒,席后也要學,沒舞幾下便滿身大汗,疲憊不堪。

荀昭見狀,便破例和曹壽以武論道,告誡曹壽要強身健體,身骨好了才有時間和精力去享樂。劉婷以前也勸過曹壽,可只是動口說。並沒有多少說服力。這一回荀昭說誡曹壽,曹壽卻居然是聽了。

荀昭知道讓曹壽習武射箭,怕是吃不下苦,便傳了他幾段“五禽戲”還是上輩子的時候,參加學校里的團體操表演時候學的。

曹壽練了幾個月,果然感覺精神比以前好了許多,劉好知道是荀

總之,如今的衛青想要當皇帝的小舅子,只怕是有些難度了。可荀昭心裏卻還惦記這個事情,總覺得自己欠了衛青一介。“將軍”無論如何,日後也得想法子還給他才是。

這邊的荀昭還在若有所思,那邊的公孫教已經是膛目結舌的看着衛青,羨慕不已。

“我若是隨你們去從軍,可也能做上什長?”公孫教眼巴巴的看了看衛青。又轉過頭來看了看荀昭。

什長雖然是十人之長,可是在公孫教看起來,已經是不小了。平陽侯府的門監,只領兩三個兵。平日裏看起來就是威風八面,若是太子親兵,那還了得。只怕回到平陽來的時候,平陽侯府的門監也要低頭過來見禮。

倒也不能怪公孫教想來想去小隻知道一個平陽侯府的門監,再偉大的人,也總要有個成長的過程。公孫散到如今為止,所見過的眼界也就這麼大了,又豈能想到太多去。

“怕是不能。

”荀昭只一句話,就斷了公孫教眼下的心思。

依荀昭看,如今的衛青做一個什長已經是屈才了。就算是現在,衛青的武藝和領軍之才也不在自己之下,當個百人將什麼的也不過分。

而公孫教幾乎沒有學書習武過,所謂的騎馬射箭,走得還是當年在義渠時候的野路子,更何況還丟了這麼幾年了。能招入自己手下做個軍士已經算是開後門了,回頭還得去找劉徹商議。

就算自己和劉徹都願意給他領軍,那從細柳營中選出來的五百精銳也未必肯賣他的帳,與其去了丟臉,不如慢慢來的好。

“哦。”公孫教輕應了一聲,眉目間略有些沮喪。

“呵呵。”荀昭暫且並沒有多說話,只是讓公孫教自己去選擇。

劉徹的親軍網立,日後這五百人只怕就是縱橫天下的大漢雄師的核心,即便是為一小卒,日後也難保不會統帥千軍萬馬。

這公孫教雖然未必能和荀昭一樣。想到這麼多。可是荀昭對於公孫小教也並不熟悉,對此人的心性更不了解。如果只是因為讓他做個士卒就想打退堂鼓,那麼此人也就是“扶不起的阿斗”了,荀昭也就必要去賣這個人情給衛青了。

所以荀昭只是擺出漫不經心的模樣看着公孫教,而一旁邊的衛棄似乎也是看出了荀昭的心思。也沒有插進話來。走到一邊,繼續給馬匹梳理着鬃毛。

“那成,我去。”公孫敖猶豫的時間並不長,只是過了片刻。就點了點頭。

“你若是不願意去,我可以保舉你入縣衙里為差。”荀昭又是微微一笑,再追了一句。

“不必。”公孫教這一次回答的倒是乾脆。“堂堂七尺男兒,當提三尺劍。又怎能只想終老鄉里。日後即便是戰死沙場,公孫散也絕不皺眉。”

公孫教所說的話,雖然都是常常聽人說起的,可是聽起來卻也隱隱透着幾分血性。

“呵呵。”荀昭終於笑了出來,轉身翻身上馬。

“衛青,把他帶上一起。”騎馬奔出幾步,荀昭忽得轉過身來,看着還愣愣的站在身後的公孫敖。大聲笑道。

“自己上馬來。”衛青聽荀昭這麼說,也知道荀昭是答應了,頓時心裏也是大喜。

公孫教反正只是一個人,自己走了,全家也就跟着走了,不需要再回去和其他人打招呼。

“我那屋裏還有些東西。”公孫教畢竟沒見過世面,還惦記着自己那間破屋裏的幾張破被和幾件破衣,還有一口舊鍋。衛青聽公孫教居然還對這些東西念念不忘,在那裏磨蹭,心裏不禁大怒,也不接話,拔馬就要朝前走。

公孫敖見衛青也要走,也知道是因為自己磨蹭,連忙疾跑幾步,躍到衛青身後。

衛青一揚馬鞭,馬蹄像翻盞似的撥動。朝着荀昭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荀昭和衛青在喬山習武的事情,即便是連衛子夫那裏也沒有說過,衛子夫只是知道,每逢十日。荀昭和衛青都要去平陽侯府。夜裏的時候,會來衛莊上投宿。

衛子夫知道今日也是逢十。所以並沒有睡下,而是在屋裏坐着等待荀昭和衛青來。

看外面的夜色。約莫已經到了玄時,尋常的這個時候,荀昭和衛青應當已經是到了,可今日卻是還未見蹤影。

黃豆般扣卜火光,在油燈上微微的閃動着,衛子夫手中把玩着一枚牛角做的骨蝶。拿起針來,似乎想在上面刻上些什麼,沉思片刻。卻又放下手來。

所謂的蝶,其實就是指環,拉弓射箭的時候,可以用來扣住弓弦,不傷手指。如今君子六藝當中,射術也是居其一者,所以蝶也是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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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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