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鬧騰的大婚

七王府，燈火通明，大紅的喜慶洋溢着整個王府。偌大的王府里，來人熙熙攘攘的，吵鬧喧鬧聲把京城驚擾地更為熱鬧。宴會上，觥籌交錯，火光投射出一個又一個的影子，人與影交錯，分不清是人還是影。

赤燁澤端着金樽，紅色的火光倒映入酒水中，金燦燦的酒杯邊緣也閃着光。輕輕抿一口，熾烈的酒穿過咽喉進入腹中。赤燁澤悠悠地坐在角落之中，反正他又不是此次婚禮的新郎官，沒必要太露鋒芒。

赤燁澤放下酒杯，酒杯還倒映着紅色的光，看起來紅燈籠的形狀更清楚了些。赤燁澤眉頭一蹙，似乎有微弱的風將酒杯里的酒水給吹動了起來。赤燁澤抬頭看了這王府里的建築，紅色的喜慶有着許些突兀感。

從居禾山入京，是以最快的行程，一路火急火燎趕入京城中完成此次的大婚。居禾山的遭遇彷彿還是昨天。一個幾乎封鎖了整個居禾山的如此大動靜的刺殺，只在平城外圍，那個郭士哲出現之後一下就徹底收了手……這當然不是說，碾興興軍的威懾力不強，也不是說那些人還應該和表達了態度的興軍硬鋼……只是，那群所謂的“馬賊”收手收得太徹底了。

弄出了如此大的動靜，甚至都可能刻意地請出了江湖裏的人，而且是在居禾山如此敏感的位置......結果，就這樣顯得如此隨意敷衍地收場……真的太草率了！弄得從平城到京城的這一路都讓赤燁澤不禁感到恍惚。

在赤燁澤給自己添了酒後，透過人與人之間的縫隙，赤燁澤看到了那一身紅衣的新郎官的碾興皇子碾晨詡。碾晨詡微笑着面對一個個前來問候的人，手上的酒杯好像就沒怎麼空過，一杯接着一杯。又有好幾個人上前敬酒，喝得面翻微紅的碾晨詡只得保持着笑容婉言拒絕，不過沒有拒絕的機會，只好又喝了下去。

看這個看似歡喜的碾晨詡，其實，仔細看就能發現笑吟吟的碾晨詡並沒有高興之感，他的笑其實是很勉強的。

范平解圍說道：“諸位還是得留情些才是，殿下的大喜之日……待會總歸不能讓殿下在王妃面前太狼狽了才是！”圍在碾晨詡身邊的眾人隨之會意一笑，然後各個說祝福的話語。

范平看着這些人的臉，還有那個充滿少年氣的碾晨詡的面容，他的眼前忽然浮現起赤冰顏的面容。在後來的平城見到赤冰顏時，她是圍着面紗，看不見那充滿稚嫩感的臉，但是他記得那雙眼睛……尤其是在她的臉被遮擋住了之後，她的眼睛給人的感覺就更為明顯了……一雙遠看明若秋水，近看燦若星河的眼睛，一雙無論怎麼觀察都不應該具有任何威懾力的眸子卻莫名地讓人感覺到寒冷。

看着眼前眉頭似乎皺着，彷彿有些憂慮的少年，范平想起了這個皇子在京城中的那段風流情史。范平忍不住上前勸說道：“王妃入京和親，算是王妃的福氣，也算是殿下的運氣，殿下與王妃日後便是夫妻了，還希望殿下能多多擔待王妃……”

這樣一句不怎麼合時宜的話讓碾晨詡看向了他，碾晨詡眉頭皺得深了些，嘴角的笑消失，嚴肅地打量范平。

旁邊倒是有人調侃說道：“范大人可是當起此次殿下與王妃的媒人做習慣了，便是現在了都還不忘囑咐一句。”

范平一笑：“好歹也能算是促成一庄婚事，做了件好事……”范平轉身對碾晨詡祝賀，“恭賀殿下與王妃喜結伉儷，也祝願殿下和王妃百年好合。”

“誒！”在一片歡喜的賀喜之中，一聲極其不和諧的嘆氣出現，破壞了這氣氛。一個年輕的官員似乎喝醉了酒，臉紅紅的，仰天長嘆，像是在感慨着什麼，而他的語氣卻是那麼不甘：“此處喜慶可惜了別處冷清！”

整個場面一下了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似有似無地看向了那個人。紅衣新郎官的碾晨詡微微一愣，面上彷彿露出一絲愧色，眼中的神色卻是有些難以捉摸。年輕的官員把酒杯舉得高高對着天空的明月，喜慶的大紅燈籠把他襯顯得那麼落寞。官員長長嘆氣：“世間多有薄情郎，春宵千金，有美人陪伴……唉！”那官員搖搖頭，一連嘆了好幾口氣。

旁邊有人拉着官員，試圖用手堵住他的嘴，看着四周圍觀的人們，賠笑道：“這人喝醉了凈是喜歡說胡話，大夥就當他放了屁，莫要今日大喜的興緻！”

被堵住嘴的官員強勢地用手去拔開那人的手掌，而解圍的那人見樣立刻用另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試圖牽制住他。被控制住的官員反而來起了勁，舉着酒杯的手一下子將酒杯鬆開，酒水灑落到了地上，然後，兩手空空的官員就牽制住他的人打了起來。而這期間，這位醉酒的官員吐出了一大堆關於薄情郎和傷心女的事情。

見到了如此場面，立刻有人上前去幫忙。好不容易再次堵住了官員的嘴，官員的友人祈禱着：“皓軒，你閉嘴吧！”然而這個已經被全方位制止住的白皓軒卻毅然在這即將被抬下去的時候一口咬住了好心友人的手。友人疼得“哇哇”直叫，情急之下移開了自己可憐的手，自己的手上出現了一個分外清晰的牙齒印。

白皓軒又趁着這個空擋左搖右晃地撞開了幾個控制住他的人，別看他此時一副醉醺醺的模樣，可是晃動起來力氣卻是分外大，這都不禁讓人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喝醉。白浩軒憤憤不平地跺腳：“我怎麼了啦！我說錯了嗎！難道不是那個赤楚公主莫名其妙地插了一腳！長得五大三粗，跟個母老虎一樣，兇猛殘暴，哪門子的公主……”

白浩軒冷冷一哼，一場霸氣地放下豪言：“就算赤楚太子在這我也要說，那個赤楚公主就沒個人樣！是個禍端！是個災星！”

試圖控制白浩軒的人徹底驚呆了，一個個都張大了嘴，眼睛瞪得分外圓溜。他們都被白浩軒的話給震住，當然除了這之外，還有……一個青衣的少年走了出來，他的身影宛如江南潑墨的畫，輪廓很淺很淺，幾乎就像是融入於背景之中。他的身上似乎有着淡淡的光，給人的感覺分外溫暖，輕輕走過，拂過的風就像輕輕吹碎了冰塊的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