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潛移默化的成果
司徒姬在說這句話時,明顯看到祁蔚用勺的動作遲緩了下,眉眼跟着就彎了。
不知不覺盯着祁蔚將粥飲完,這才一拍腦門站了起來。
伸手就要去拿祁蔚的碗,轉過身時,還不忘將托碗的木板捎上。
“哦,對了。”
司徒姬一回頭就撞進祁蔚冰冷的眸子,怔后壓下心中不是,硬着頭皮道:“井桶里有肉有湯,鍋里還有多餘的粥,你要是餓的話就自己打來吃些。”
說話間視線還若有似無地掃過祁蔚雙腿,這要是放在之前可以說說毫無擔心。
至少照顧自己是沒問題的。
可現在……
司徒姬咽了下口水:“你一個人做這些,行嗎?”
哪想祁蔚竟不答反問:“你要去哪?”說完后才覺不妥,撇頭后又跟着加了句:“外面這麼大的太陽。”
“啊?我只是,只是想出去挖些野菜而已,順便看看北山那條人為開出的道到底通向哪兒?”
北山的寶貝多,這事她前世就知道,更何況自阮胥源領人駐紮北山時還挖出不少寶貝。
尋常見的野果,野菜都不算啥,其中還挖了五六根血參。至於冬蟲夏草,那就更別提了。
只是祁蔚少見的板起了臉:“你不能去那。”
“為什麼?”司徒姬鮮少頂嘴:“除了北山外,另幾座山都快被掏空了。”
“那也不行。”
司徒姬望着祁蔚越加泛冷的面色到底退卻了步:“那我就和張大娘在北山外面尋些野菜。”
說完也不敢再去看祁蔚,反而盯着草鞋裏翹起的右腳趾指。
她知道自己沒有娘家依靠,早早的就開始攢錢了。
每天除去自己的粗活、幫工外還不忘抽出一兩個時辰來繡鞋,綉手絹。
這麼多年才攢了二十兩。
可這兒不比京城,生活條件差不說,能把肚子填飽就是不錯的了,哪還有銀子去消費那些個講究物?
只是等了許久依舊沒有回聲,於是抬起了頭。
就看到祁蔚艱難地往床邊挪,看樣子異常吃力。
只一夜的功夫,到底發生了什麼?
“祁蔚?”司徒姬放下木板就要去扶,好在祁蔚這次倒沒拒絕。只是臨到床邊時又嘆了口氣:“北山不乏野獸出沒,注意着些總是沒壞處的。”
“嗯,我知道了。”司徒姬面上不顯,心中已是樂開了花。
正要轉身時,不想被祁蔚往掌心塞下一物,低頭一看,原是先帝送的銅匕首。
“我沒那麼好心,別這樣看着。”祁蔚撇過面,在手的助力下連續將腳抬到床上。
背過了身,真是多一眼都不願看。
“放心吧,我知道了。”司徒姬緊緊攥着匕首,端起桌上木板,又掃了眼地上木門。
到底是出了廂房。
到灶台旁擱好木板,這才將匕首在腰間藏好。僅喝了半碗米粥便就俯身拿起背簍。
將裏面十四個野雞蛋都放在祁蔚放東西的洞裏,末了還貼心地從旁抓了把野草覆在面上。
這才匆匆地往外走。
等到張大娘家時,對方已是垮着竹籃在扣門了。
“大娘這是要出去挖野菜么?”
“嗯,哎,祁家娘子來了。”張大娘說話間已是將木門扣好,笑意盈盈地盯着司徒姬看,眼裏都是藏不住的光。
京城來的小媳婦毫無架子不說,竟還跟她們一樣勞作,難得,難得呀!
“嗯。”司徒姬不自在地扭了下:“我今天想跟大娘一起去挖菜,行么?”
“可以啊!”張大娘抓着司徒姬的手就欲往北走,期間還嘆了好幾口氣。
這讓司徒姬的心沒由來地緊了下:“大娘是有什麼煩心的事么?”
“哎,我這老婆子能有什麼煩心事?”張大娘安慰性地拍了拍司徒姬小手:“都說靠山吃山,這另外的三座山都被吃空了,我看這北山呀!”
張大娘說到關鍵處突然頓了下來:“咳,你說我跟你提這個幹嘛?”
大姚是有土地的,只是地不多,早已在張盈花夫婦到來之前被人瓜分了去。
傳說這大姚村原本就是一片荒蕪。
不過是有對不為世俗所容的兄妹跑到這兒按了家,後來才有的人。
畢竟不是親眼所見,至於真正的情形如何就無從考究了?
“哦,大爺呢?他這麼早就出門了?”突然被打岔的司徒姬這才找回重點,一把抓起張盈花的雙手,眼裏都是懇求。
兩家離得不遠,原還想着央大爺沒事多去隔壁走走的。
“哦,還不是那個姚大力,一大早的就過來嚷嚷着要去鎮上。”
姚大力要去鎮上?
“祁家娘子,你這是幹什麼呀?”
被喚回神的司徒姬慌忙鬆開了手:“哪個,不好意思啊,我今天就不跟你去了。”
說著就往回跑。
全然沒顧及後面嚷嚷的張盈花。
一路狂奔,到左廂房門檻邊才靜下些許。
不停地摳着手指,畢竟她是重生來的,知道姚大力是祁孝之狗腿為祁蔚指定的看護人。
每月都會和祁孝之狗腿的狗腿見上一面,奉上祁蔚的近況,再拿些月銀。
只是這次還沒到月中啊?
會不會是昨天鬧的太過了?
“不是去挖野菜了?”
司徒姬盯着床沿邊的祁蔚瞪大了眼,明明很小心的,這人怎麼就醒了呢?
“我……我。”都怪她這麼笨,這麼長的距離,這麼長的時間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有事?”
“嗯,那個,那個姚大力去鎮上了。”
祁蔚只點了下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不應該啊!
祁蔚被送來大姚時就是被姚大力接收的,在那狗腿的示意下更是直接住進了姚大力先前的養豬圈。
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那我出門了。”
“嗯。”
“我真的出門了?”
好吧,又是一片寂靜。
司徒姬攥着背簍條編,直往上次人為開出的暗道而去。
只是耽擱了這麼長時間,外面新冒的野菜已經很少了。
好就好在部分人已經往家走了。
“哎,燕燕,那不是祁蔚的小媳婦么?”一個同齡的妙齡少女在看到司徒姬后直起了腰,從姚燕燕側面往旁推了把。
只是迎來姚燕燕一聲冷哼。
“哎,燕燕,你別傷心,那祁蔚沒看上你是他的損失。你看這司徒氏細胳膊細腿的,一看就不好生養。”
聽到這話的姚燕燕終是放下手中動作,隨着女子手勢直起了身,帶着尖刀環胸道:“左不過是個廢人罷了,你以為本小姐真的稀罕?”
“是,是,是。”
聽到附和的姚燕燕越發嘚瑟:“我爹說了,李承喜17歲就中了秀才,未來還有很多的可能性。我呀?以後可是要當誥命的。”
其實姚燕燕也說不好誥命是個什麼東西。
不過她曾在鎮上貪玩時,聽說書人提到過,總之特別厲害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