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敬王的反應
敬王府小佛堂
這間小佛堂，是楊皇后駕崩后，敬王專門辟的一個小房間，就是專門為了給楊皇后誦經祈福用的。
每日早晚，敬王都會在這裏做功課。小小的一間屋子，一個佛龕一張蒲團，佛龕里一尊慈祥的觀音菩薩，佛龕前的香爐里燃着上好的檀香，裊裊升起的青煙，更加增添了小佛堂里的寂靜。
敬王跪坐在佛祖像前雙手合十，嘴裏不停地念着經文。
忽然一個黑衣人出現在他身旁，直接躬身道：“啟稟殿下，馮山緝拿賢嬪王氏，打入冷宮，賢嬪宮上下押入敬事房；郭懷仁帶御林軍封鎖了皇宮；鄭綏帥禁衛軍封鎖京城；襄王帶軍圍了霖王府，霖王逃竄，霖王府上下均打入死牢。”
敬王聽完，不動聲色的焚香跪拜，直到做完了今日的功課，才起身來到了外面的書房。
午後的陽光還是那麼明亮，照的敬王稍稍停頓了一下，等眼睛完全適應了才繼續往前走，然後就像回到了塵世的高人，輕聲吩咐那緊跟着自己的黑衣男子，道：“請趙先生書房議事。”
趙先生趙勃牙，吏部尚書趙益安堂侄兒，是敬王的心腹謀士，深得敬王敬重。
望着黑衣男子離去的身影，敬王微微一笑，要開始了嗎？
自小長在皇宮之中，身為名不副實嫡皇長子，如何不知其中的兇險。天下間，試問最為污穢的地方，無外乎皇宮和妓院，為了皇位，兄弟，父子，手足相殘，歷朝歷代上比比皆是，真正平穩交接的有多少，每一次皇位的更迭，都是一次政治的大洗牌，可以平穩度過的，寥寥無幾，很多東西都只是流於表面。.jj.br>
正如他們的先帝，還不是從他外祖家得到了這萬里江山，他趙敬，本就為長，他相當皇帝有什麼錯？就因為他的母妃只是楊皇后的婢女，他就天生卑賤嗎？
如果他天生卑賤，那麼生下他的父皇又能尊貴多少呢？還真是好笑啊！
只不過自己終歸是技差一籌罷了，現在眼看着大局已定，什麼都不需要說了，還是將利益最大化比較要緊。
敬王從來都是個很識時務的人，就像當初他真相奉楊皇後為母一樣，因為那樣能給他帶來最大的利益，要知道，楊皇后和景洪帝還真能稱得上是帝后情深，景洪帝非常尊重這位跟着他南征北戰的皇后，那麼自己為什麼不呢？
可是，每天看到自己的母妃，十幾年如一日的跟在楊皇後身旁，就好像是楊皇后的影子一樣，這讓本就自卑的敬王如芒在背！為什麼？別人的母妃都是儀態萬千，被宮人們眾星捧月般的存在，而自己的母妃就非要充當個小可憐呢？為什麼？
不過，趙勃牙很快就來了，聽到他的腳步聲，敬王壓下了心中的不平，又恢復成原來溫和儒雅的樣子。
不等他躬身施禮，敬王便擺擺手，“趙先生，這裏僅你我二人，不需要那些繁文縟節，快快入座便是。”說完便率先做到了榻上，趙勃牙也隨之盤膝而坐。
敬王為二人斟滿了茶水，輕輕啜了一口，道：“先生，今日京中之事，當如何看？”
趙勃牙組織了一下語言，斟酌着語句說道：“殿下，微臣猜聖上應意屬襄王，令其緝拿霖王就是一個考驗。”
“哦？這麼說父皇放棄老四了嗎？”敬王問道。
“回殿下，臣以為，王昭儀僅當今之玩物爾，玩物之子堪能為帝？”趙勃牙不假思索的答道。
景洪帝在瑜美閣里的荒唐行為已經成了公開的秘密了，本來帝王寵幸宮闈僅為風流趣事，但你一堂堂皇子生母，竟然夥同眾宮人陪皇帝一起Yin樂，就被眾人所不齒了。
想想有一個名聲如此狼藉的母妃，如何贏得天下百姓的愛待？如何能讓眾朝臣擁護？而這些景洪帝能不知道嗎？當然知道。既然都知道還要這樣做，那麼原因就只有一個了，四皇子已經排除在儲君人選之外了。
“父皇到底還是選了老三了呀。”敬王輕聲說著，心裏也空落落的。
立嫡立長，可是父皇心裏從來就沒有過自己，只因為自己的母妃份位太低嗎？想起每日裏在鳳儀宮打理的生母，到現在還只是一個才人，連一個單獨的的宮殿都沒有，敬王就是一陣氣悶。
她可真是楊皇后的心腹丫鬟，這一輩子都為楊皇后活了，從來沒有為自己這個兒子考慮過，可是生母如此委曲求全又能如何呢？到頭來楊皇后還不是只記得自己的親生女兒玲瓏公主，自己只是想稍稍利用一下玲瓏公主的身份，就被楊皇后厭惡了，連帶着父皇都不看自己一眼！
“殿下，退一步海闊天空，何必在於那一池一地呢？”趙勃牙的安慰很無力。
聽了趙勃牙的勸說，敬王已經完全明白了，這是趙益安事先暗示過趙勃牙了。對於趙益安，敬王從來都不敢得罪，到底是六部尚書，以後自己的封地，趙益安可是有發言權的。
敬王猜的不錯。
臨來前，趙勃牙接到了叔父趙益安的傳信，景洪帝緊急下旨，知情人只有馮山、鄭綏、阮明輝和襄王四人，其中馮山和鄭綏是忠實的保皇派，而阮明輝是襄王的嫡系人馬。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情況是，事前馮鄭阮三人剛離開御書房不久，這就很說明問題了。
趙益安勸告趙勃牙，要順應時勢，不可逆勢而為，想想家族上下幾百口，莫要一時衝動害了全家。趙益安暗示趙勃牙，他會儘力周旋為敬王安排一個好一點的封地。
本來力挺立嫡立長的叔父都改了口風，沒有叔父的支持，敬王就失去了最主要的助力，而鎮國公因為楊皇后的關係早就和敬王漸行漸遠了，更何況一直以鎮國公馬首是瞻的永春伯府了。因此，趙勃牙才勸說敬王退一步。
趙勃牙也深感無奈，他輔佐敬王何嘗不是在押敬王上位呢？從龍之功啊，沒了！全怨自己時運不濟吧，不過好過霖王眾幕僚，不但自己的命保不住，牽扯過深的還會累及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