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真假千金
“顧念快看！這個毛絨玩具好可愛！”
余伊冰拿起一隻雪白的兔子，長長的耳朵垂在兩側，忍不住提着兔子的耳朵，對着顧念做鬼臉。
“是不是很可愛！”
顧念沒忍住，她笑得不是余伊冰手中的兔子，而是余伊冰的那個鬼臉，圓圓的鵝蛋臉皺在了一起，讓人忍俊不禁。
“……嗯嗯，很可愛！”
“什麼嘛！”
余伊冰不滿顧念的敷衍，從架子後面拿起一頂帽子戴着顧念的頭上，雀躍道：“哇！顧念，真的好適合你！”
顧念看不見，心中開始產生了懷疑。
余伊冰給自己戴的啥？
是正常的帽子嗎？
四處找找鏡子，終於在角落的地方找到了，她看着鏡子裏的她，頂着一張既不熟悉也不陌生的一張臉，頭上還戴着一頂小丑帽。
心底的那股怪異全被頭上的那頂帽子給衝散了，她伸手捏住帽檐。
這個……好像……不能說適合嗎？
余伊冰看着顧念傻傻的樣子，捂着嘴巴噗嗤噗嗤地笑着。
只看那顫抖的一聳一聳的肩膀，就知道自己和適合這個詞，一點兒也掛不上鉤。
“余伊冰！你給我等着！”
顧念一把扯下帽子，作勢要給余伊冰也戴上，被她給躲閃開了。
“顧念，我錯了，我錯了……”
一個勁地求饒，顧念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將帽子放回了原位。
兩人在玩具店裏耽誤了不少時間，主要是余伊冰，她看見什麼都想摸上兩把。顧念讓她挑喜歡的買了，她不住地搖頭。
“沒必要，這些東西其實就是中看不中用的東西，真買回去，也是放在那裏堆灰，還不如就擺放在這裏，每天有不同的人來看它們。”
在余伊冰說話的時候，顧念看着她的神情恍惚。
對了……
她想起來了……
在她小的時候，每逢過年，都很羨慕叔叔他們一家人，看著錶妹的卧室里堆滿了從外面淘回來的東西。
自己非常艷羨。
但是不可以，她不能動，就連看一眼都不行。
直到，表妹有了更好的東西好，那些淘汰的東西被丟進了垃圾桶里，自己曾經在大雨滂沱的夜晚還悄悄翻過垃圾桶。
只因垃圾桶里有一個她最想要的洋娃娃。
得到了……
但是從垃圾桶里翻找的事情成了她心底的一根刺。
為什麼成了刺？
顧念想，可能那是她第一次拋棄了自己的尊嚴。
後來的很多年，顧念從那個不屬於她的家中搬離，風塵的箱子裏，洋娃娃已經失去了她的顏色。
從那以後，她就發誓，她要摒棄骨子裏透着的自卑。
想想那個時候的顧念，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洋娃娃都得不到，就算得到了，也不敢將它公之於眾。
就算後來她有了能力，但是錯過的東西，是用再多的東西都填補不回來的。
也正如余伊冰，她的想法本身沒有錯。
錯的是那個潛移默化的環境，讓她崇尚實用主義，生命中已然不包括浪費二字。
但是那雙渴望的眼睛，一如當時年幼的她。
“余伊冰，還沒對你說過吧。我……真的很感謝今生能遇見你。”
余伊冰不解地看着她，鼻子一酸：“……顧念，你怎麼突然這麼地煽情？我本來情感就豐富，你是存心讓我開心的時候哭一哭是吧？”
顧念搖搖頭：“沒有。”
只是很高興。
因為認識了你，讓我解開了本以為早已不存在的心結，因為認識了你，讓我彌補我早已丟失的純稚。
“余伊冰，選一個喜歡的，我送給你。”
顧念眉眼彎彎，整個人像是沐浴在陽光里，影子中的一點點晦暗，也被她徹底地從心靈上給拔除掉了。
“嗯？啊？”余伊冰臉頰微紅，支支吾吾道：“……不用，顧念，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要的……”
顧念沒有理會余伊冰的反駁，自己在眾多的娃娃里選了一個滿意的，遞給她：“我選的這個喜歡嗎？”
余伊冰被娃娃塞了個滿懷，手臂緊了緊，將臉埋在娃娃里：“嗯！我……喜歡！”
再抬起頭時，顧念看到她眼角上晶瑩地淚光。
買好單，顧念拉着余伊冰的手。
回到顧家快兩個月了，余伊冰的手心早已沒有薄繭，軟軟的，熱熱的，是屬於少女的那種感覺。
指着遊樂園冊子上的某一個設施，她問着余伊冰：“這個近，我們先玩這個項目可以嗎？”
余伊冰臉上的熱意還未散去，點頭不語，顧念笑笑，拽着她向前走去。
沒拽動。
回頭看着余伊冰，用目光詢問她：怎麼了？
她再一次將頭埋進娃娃里，嗡聲說道：“……顧念，我想去下洗手間，你……先去排隊好不好？”
雖然是工作日來的遊樂場，但是來遊玩的旅客也不算少，一個項目，還是需要排個幾分鐘。
“你一個人可以嗎？”顧念轉身，站在余伊冰的對面：“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余伊冰當機立斷，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大后又連忙解釋：“不是說好每個項目都要玩一次，時間挺緊張的，我就去個洗手間，不會跑不見的！”
將手中的娃娃往顧念的懷裏一方，余伊冰跑開了。
顧念看見她進了洗手間的大門，才挪步先去遊樂設施前排隊。
十幾分鐘過去了，顧念還沒看到余伊冰的身影，對着身後的人說了聲抱歉：“我的同伴去洗手間了還沒回來，您先可以嗎？”
在獲得對方的同意后，顧念調換位置。
在換第三波人的時候，顧念才看到余伊冰姍姍來遲，臉上是因為劇烈跑步而引發的紅暈。
“對不起，我來晚了……”
余伊冰喘的上氣不接下氣，扶着顧念呼着粗氣。
“沒事兒，我以為你找不到路了，正要去找你。”顧念從包里拿了一瓶水遞給她，讓她緩一緩。
幾分鐘過去了，看着余伊冰的臉色恢復正常，忙問她現在要去玩嗎？
“嗯！要玩！”
說完笑嘻嘻地看着顧念。
果然和顧念猜的一樣，等前面的人進去后，兩人又等了幾分鐘輪到了她們。
一遍不過癮，顧念陪着她又玩了一遍，整個遊樂區，留下了她和顧念銀鈴般的歡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