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春雨

不知何時，雨已經停了，唐靈韻慘白着臉，躺在天台上一動也不動。

她還是高看了自己。

末世三年後，國家所普及的健身操，並不是她現在，可以駕馭的。

那些唐靈韻，曾經做過不下萬遍的動作，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是前所未有的負擔！

甚至，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想想當初，經歷過末世足足三年的靈氣滋養，

唐靈韻初學健身操時，也還是受了不少的苦！

也總算勉強釋懷。

休息了好一會兒，唐靈韻試着動了動身體。

原本因為勉強練習健身操，宛如拉壞了的身體，還處處疼痛，可唐靈韻卻不敢繼續躺着。

她費力的爬起來，把分佈在天台頂上，用來接雨的大大小小、盆盆碗碗罐子全都收集起來。

雨太小，這些東西裏面，都只是積累了淺淺的一層。

全都倒進一個水桶里，也就小半桶。

這不要說用來泡澡了，擦洗一下都不夠，頂多能打濕一下頭髮。

唐靈韻也不敢嫌棄，她甚至都沒有花費時間，把水提到樓下的公寓裏，

直接低下頭，真的開始洗起，已經完全濕透的頭髮來。

沒有加任何洗髮水，唐靈韻盡量讓自己的頭部，以及手都浸進水裏。

冰涼的冷水十分刺骨，

唐靈韻咬着牙關，努力回想着，曾經末世初期的艱難。

才僅僅一小會兒，唐靈韻就感覺她的鼻子好似塞住了，整個人被凍的有些瑟瑟發抖。

不知道過了多久，

脖子已經難受的支撐不起，唐靈韻才抬起頭來，休息一會。

但手還是沒有拿出來，休息好了，又繼續埋頭進水裏。

一直這樣，重複了半個小時，唐靈韻才停下了動作。

她並不知道這樣是否有用！

據說，末世前的這個春天的春雨，飽含靈氣。

所以被滋潤的萬物，才會在區區半年後，就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但靈氣是，不可見不可感受到的，並且會隨着時間，自然消散。

所以，末世后，有很多專家對這個春天的春雨，都有各種各樣的猜測。

卻完全沒有任何驗證的機會。

而唐靈韻這個末世普通了五年的人，所能了解到，關於末世前這個春天的信息，更是十分有限。

對於所謂的靈氣，

據說末世后，覺醒或者修練的才能感受到。

唐靈韻在末世普通了五年，

也就是最後一年，才偶爾能夠吃上一回，自家種的初級進化蔬菜。

據說，也才僅僅是含有，少量的靈氣而已。

說實話……

除了味道好一點之外，唐靈韻毫無感覺。

她只知道，那樣的蔬菜賣出去，會比普通巨化的蔬菜，貴上好幾倍。

只是這進化的概率，實在是低的離譜，更難達到醒靈的程度。

這些初級進化后的蔬菜留種后，也會嚴重退化。

基本上，即使種出了進化的蔬菜，也都算是一鎚子買賣。

拉回飄遠的思緒，唐靈韻不再繼續跟這小半桶水糾結。

她把樓頂上的這些盆盆碗碗，全都再度擺開，

今天晚上不管下不下雨，唐靈韻都不準備收這些東西了。

明天早上說不定能攢點水……

至於是否還有作用，唐靈韻都無所謂，

她準備把這些攢來的水，用來澆花草。

據說，末世時很多強大的醒靈植物，都是末世前期積累下來的。

在唐靈韻現在，生活的這個城市裏，就曾經有那麼一個幸運兒，

她的醒靈植物，就是一株極其普通的綠蘿。

這株綠蘿經過進化之後，它的葉子，具有一種十分不錯的治療作用。

它的主人在末世初期，用它交換了不少的物資。

並且，後面配置出了一種，很適合綠蘿生長的營養液，慢慢的把綠蘿養到了成功醒靈。

醒靈后的綠蘿，對它的主人十分依賴。

除了葉子的治療作用，越來越強之外，它的藤蘿也初具攻擊能力。

綠蘿的膽子不小。

在唐靈韻跟着隊伍，離開這座城市的時候，

它已經跟着它的主人，一起在城市附近闖蕩了。

這些消息，唐靈韻也是在離開這座城市的時候，聽武者冒險隊的人，聊起來才知道的。

末世五年時間不短，

可唐靈韻僅只是一個普通人，末世大多數，通訊癱瘓的情況下，她能了解到的消息，實在是有限。

從樓頂上下來，

天已經黑了，唐靈韻洗完澡，先打了電話，給房東說了不再租房的事情。

然後才帶着錢包出門。

公寓的面積只有三十平，

唐靈韻本身就呆家裏，接些插畫繪圖之類的活。

生活空間都不夠，自然沒有養太多的植物。

她準備趁這個時間，出去買一點。

也不準備買多，最近幾天把手上的工作，跟事情處理完之後，唐靈韻就要趕回老家去。

春天的時間真不長，這春雨更是下一場少一場。

唐靈韻不確定末世后，專家推測是否是真，

但只要有一分希望，唐靈韻就不準備放棄。

至於到時候，要怎麼讓家人，理解並且願意跟她一起瘋，

唐靈韻已經做好了，坦白一切的準備。

大城市的夜晚，比白天更熱鬧，

唐靈韻在樓下的公交車站，等了好一會兒，才坐上通往飛星廣場的公交車。

花鳥市場，夜晚多是不開門的。

唐靈韻想要去買植物，就只能去那些，賣盆栽鮮花的店裏買。

這種店的選擇範圍不大，

不過，唐靈韻也不準備，買太難得的花草，這種店完全足夠了。

等到唐靈韻，再從飛星廣場出來，

她手上提了一把富貴竹，以及一棵藤本月季。

富貴竹倒是一大把，藤本月季卻僅只是一棵小小的苗，

種在巴掌寬的黑色小盆里，五六枝分枝上有的開花，有的是花苞。

再坐車回去，唐靈韻把今天洗頭泡手的水，先分別用來養富貴竹及月季。

也不知道是否有用，明天如果再下雨，到時候帶到樓頂上，去跟她一起淋雨。

忙完這些，唐靈韻一邊吃着，在飛星廣場打包回來的晚飯，一邊工作。

她手上還有插畫的工作，沒有做完，

雖然已經打定主意，回家全心準備迎接末世，可已經接下的工作，也得按時完成。

工作到一半，唐靈韻接到了房東的電話，

對於她中途毀約，房東只願意退她，一個半月的房租。

她租的這間公寓，是交三押一，公寓她剛畢業就租了。

這一次交房租才一個半月，

也就是說，現在還有一個半月的房租，以及一個月的押金在房東那裏。

唐靈韻答應的很利落，

並且跟房東約好了，具體退房的時間。

毀約的人是唐靈韻自己，

那一個月的押金，她本就做好了拿不回來的準備，現在唐靈韻只求能早點回家。

等到唐靈韻從工作中回過神來，時間已經到了十點了。

插畫也不是一時間能夠完成的，

她先暫停了工作，保存好稿件，開始收拾東西。

唐靈韻準備把大多數東西，分批寄回家去，

等到跟房東確認完，她就帶着一些隨身行李直接回家。

第二天早上，唐靈韻是被鬧鐘吵醒的。

醒來第一時間就看向窗外，她隱約的記憶這年的春天，很多早上起來時總是會下雨。

窗帘擋的嚴嚴實實，只有隱約的縫隙有絲絲光線，可以看出已經天亮。

唐靈韻赤着腳下床，拉開窗帘，果真天空正飄着毛毛細雨。

唐靈韻飛一般的奔到床邊，穿上鞋子，然後把昨天買回來的植物，放進桶里就向天台衝去。

外面的天也才微微發亮，

淋在毛毛細雨中，唐靈韻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這個季節的天氣，這樣淋雨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

現在，唐靈韻只能真心的期盼，末世時流傳的，那些專家推測是真的。

不然還沒有等到末世來臨，唐靈韻就得先生病了。

淋了半個小時的雨，隨着天空放亮，細雨也停止了。

昨天放着的盆盆碗碗，收集的雨水多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昨天晚上就下過雨，還是今天早上，很早才雨的。

把這些雨水收集了，

唐靈韻提着兩株植物，趕緊下了樓，

她再不把自己暖和暖和，那可是真的會生病的。

接下來兩天沒雨，唐靈韻已經把家裏能打包的全打包了。

現在整個公寓裏，除了必不可少的生活用品，全都空了。

今天上午，房東已經來確認過水表電錶，

唐靈韻寄完最後一次包裹，也準備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