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郎君真令人心動

那郎君真令人心動

兩人正說著,元靜初忽而瞟向了坐在鄰桌的某人:“阿華,你瞧,那人是不是周小郎君?”

姜露華咬着雞腿回頭,只見鄰桌正與人談笑風生的可不就是周承鈺那廝,氣呼呼的回頭扔掉雞腿唾罵道:“他竟還敢出來狐媚惑主,小爺我今日定要替天行道。”說著就挽起了袖子準備起身。

“阿華,狐媚惑主好似不是這麼用的。”元靜初不禁糾正道,好在自家有個飽讀詩書的姐姐,繞是自己再怎麼不學習,也難免不受她的影響。

姜露華眨巴眨巴眼:“不是嗎?”

“這裏用招搖過市或許更恰當。”

文盲一般的姜露華表示不管三七二十一:“管他的,反正我今日還要揍他!阿初你莫要攔我,看我不打爛他臉上噁心的笑容。”

“阿華你不要衝動。”元靜初連忙起身拉着姜露華的衣袖低聲阻攔道:“那事崔六可知道?”

“哪能讓崔六知道,按崔六那個冷清的性子,有事也悶在心裏,給她徒增煩惱了罷。”

元靜初見姜露華還是有些理智尚存的,連忙勸道:“你且先坐下來,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明日咱們先去崔府,去看看崔六,先向崔六說明此事,再做打算可好?畢竟這是人家兩人的事,咱們也不能摻和過多。”見姜露華坐了下來,元靜初這才帶着商量的語氣說道。

“要去你去,我不去。”姜露華氣呼呼的又抓起了雞腿,回頭看着笑的一臉春風的周承鈺憤憤的咬了一口。用力的嚼着,好像嘴巴里的不是雞肉,是周承鈺一般。

阿初說的極有道理,事情總該崔六或者崔家解決才是,若是周承鈺是自己未成親的夫君,敢背着她和其他娘子勾勾搭搭,她定要把他打暈了掛到汴京城最高的那座城樓上去。

一面撕咬着雞腿一面忿忿不平的盯着周承鈺,順便掃了一眼和周承鈺在一起的郎君們,哼,和周承鈺玩的約摸都不是什麼好人,得記住他們長什麼樣子,避免日後姜老頭給她相看人家時走了眼!

然而,姜露華忽略了一點,自己在汴京城裏名聲委實算不上好,周承鈺做的事比之自己做的事,還是差的遠。

瞧着瞧着,就瞧見了與周承鈺同桌的另一個芝蘭玉樹般的小郎君,一襲藍色的錦袍,手中搖着摺扇,長得唇紅齒白的,嘴角含笑的輕呷了一口酒。

這郎君生的真真的好看,比清袖樓的頭牌竹詞還要好看上幾分,姜露華只覺得自己都快要醉了:這郎君飲的哪裏是酒,是她姜露華的心吶。

手中的雞腿忽得就不香了,回過頭一臉神秘的望着元靜初:“阿初,周承鈺那桌,那個藍衣的小郎君,你可認識?”

元靜初側頭看去,只見周承鈺旁邊端坐着一個身材魁梧的藍衣郎君,一張臉跟滿月似的,又圓又大,還黑,加上那一臉的絡腮鬍子,活像黑鍋底長了黑毛一樣。

元靜初艱難的撤回了眼神,一言難盡的看向姜露華:“怎麼?你中意這樣的?”

“好看吧!”姜露華略做嬌羞的看了一眼元靜初。

元靜初搖了搖頭:“我委實是欣賞不來。”

“你可認識?”

元靜初依舊搖頭:“這樣的極品,我在汴京城裏還未曾見過。”

此番話引起了姜露華的共鳴,瞬間點頭如搗蒜:“你也覺得是極品吧,我覺得是極品,這郎君當真是好看,我覺得比清袖樓的竹詞還要好看上幾分。”

元靜初很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掏了掏耳朵不可置信的看着姜露華:“你拿他跟竹詞比?這有可比性?”

姜露華仔細的想了想:“也是,竹詞在他面前也遜色了太多了,不能比不能比。”

“竹詞還遜色了?”元靜初不由得提高了音量,聲音中透露着顫抖。竹詞眉清目秀弱柳扶風,一個眼神就足以讓汴京城裏的女郎為之瘋狂。何時比不上一個黑獅王了?

感覺愛情來了的姜露華第一次感到了羞澀,恨不得起身捂住元靜初的嘴:“小聲些,你是生怕人家聽不到。”

然而兩人大聲說的悄悄話早就被周承鈺一桌聽着了。

周承鈺碰了一下旁邊的男人,言語不正經:“阿嚴,那桌的娘子好似在偷偷的看你。”

那名名叫阿嚴的郎君看了眼張靜初所在的方向,羞澀的低下了頭,小聲的說道:“周小郎君莫要胡說,那位娘子的夫君還在旁邊呢。”

“怕什麼,以你魯家的財力,想要一個小娘子,還不是勾勾手指的事。”周承鈺盯着元靜初的臉不以為然的說道。

盯着盯着,周承鈺面色就變得有些奇怪了起來,魯嚴也發覺了周承鈺的不對:“周小郎君怎麼了。”

“那好似是太尉府上的二娘子元靜初。”周承鈺面色難看的開口道。如果那位是元靜初,那坐在她對面那個,十有八九,就是………姜露華………。

“元靜初!”魯嚴原本就黑炭般的臉頓時嚇得黑紅黑紅的,自己才回汴京,雖不曾見過這個傳說中的汴京三橫,也架不住其“才名遠揚”。

“那能與她同坐一桌的那位白衣郎君,可真是我輩之楷模。”另一綠衣郎君搖着摺扇,言語之中透露着一股欽佩。

周承鈺趕忙阻止:“低聲,那可不是什麼郎君,那是姜露華!”

綠衣郎君聽到名字也噤了聲,收起了自己玩世不恭的態度。

同樣才回汴京的崔白有些不解:“怎麼提起這兩人,各位好似很害怕?”

“崔郎君才回汴京有所不知,這兩位可是我們汴京三橫中的兩橫,不學無術姜露華,遊手好閒元靜初。奪老頭的拐杖,搶孩子的糖,燒夫子的書房,偷郎君的衣裳,簡直就是……無惡不作,十分猖狂!”周承鈺邊說著,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昨日消失不見的衣裳。

想起就是一把心酸淚,若不是昨日那小娘子給自己找了身女裝讓自己偷摸回府,自己怕是要赤身回府,要將自己父親的老臉丟個乾淨。

“汴京三橫?還有一橫是?”周承鈺的話引起了崔白的好奇心。

綠衣郎君接過話:“還有一個,橫行霸道李柔嘉,康樂公主的獨女,柔嘉郡主。說起來,還是崔郎君未過門的五嫂呢”言語中充滿了幸災樂禍。

崔白看了一眼偷摸着看他們的元靜初姜露華二人淡然的笑了笑:“雲國的娘子們大多溫婉賢淑,我倒覺得那元二娘子與姜娘子率真不做作。”

周承鈺看着說出這句話的崔白,面露驚恐,不禁豎起了大拇指:“不愧同為崔家人,崔家五郎和崔郎君,當真皆是吾輩楷模!我們敬崔兄一杯!”

眾人聞言紛紛舉起了酒杯:楷模啊楷模。

姜露華叼着酒杯遠遠的看着崔白的一舉一動,越看越心動,越看心越動:“阿初,你相信緣分嗎?”

“我不相信,甚至覺得你有病。”元靜初側頭看了一眼烏黑且魁梧的魯嚴,對着姜露華說的很是認真:“我覺得那綠衣郎君都比那個藍衣的要好看上許多。”

“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麼!”姜露華鄙視的看了一眼元靜初,拿起了自己的酒杯站起了身。

“你幹嘛?”元靜初眼皮一跳,跟着起身,想要攔住姜露華。

“我過去跟那個小郎君說幾句話。”

“你瘋了?”元靜初低聲說道。

姜露華宛若沒聽見一樣,端着酒杯就朝周承鈺那桌走了過去。

直到姜露華一屁股坐在了崔白旁邊,元靜初這才反應過來兩人剛剛看的都不是同一人。

周承鈺正與其他幾人談笑着,餘光掃到了一個逐漸逼近的白色身影,瞬間不敢抬眼看了,瑟縮的杵着旁邊的郎君問道:“姜露華是不是過來了?”

同樣瑟瑟發抖的魯嚴:“好像是的。”

瑟瑟發抖的周承鈺不禁猜測道:“她該不會聽到我們在議論她,要過來打我吧。”

“周小郎君,好巧啊。”催命般的聲音響起,周承鈺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抬頭看着姜露華:“是啊是啊,好巧啊。”

“喝一個?”姜露華說著就抬起了自己手中的酒杯。

“當喝!當喝!”周承鈺連忙顫抖的找酒壺給自己倒酒,慌亂間還將酒杯打翻了。

徐三郎見狀連忙扶住了酒杯,見周承鈺可憐巴巴的樣子,實在是看不過去了,站了起來朗聲道:“我與姜娘子喝一杯可好?”

姜露華看着突然冒出來的大蔥,皺着眉頭回憶了一番:“你是?”

“在下督察御史,徐威三子徐清源。”

“原來是徐三郎君啊。久仰久仰!”原來這大蔥是徐將軍家的小子,姜露華露出了恍然大悟般的表情,怪不得阿初說他好看,細看之下還真是俊秀,但哪有那位小郎君好看。

說著眼神又飄向了一旁靜坐的崔白:“這位郎君,面生的緊,我竟不曾見過。”

狗腿般的周承鈺連忙回答道:“這是崔閣老的孫子,崔白。”

“原來是崔郎君啊。”姜露華一屁股擠掉了坐在崔白旁邊的人:“崔郎君,有緣千里來相會,我們喝一個。”

崔白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微微挪了挪椅子,聲音清冷:“姜娘子請見諒,崔某,不善飲酒。”

“胡說,剛才見你還挺來勁的!”姜露華嗔怪,拿起崔白的酒杯與自己的碰了碰,一口喝掉了自己的酒,這孩子,還真靦腆。

“那郎君竟然是崔閣老的孫子。”姜露華回到自己的桌上,如痴如醉的看着崔白。

“嗯?所以呢?”冷淡的元靜初敷衍的回答。

“所以明日,我們一同去找崔六吧。”說這話的姜露華依舊目不轉睛的看着不遠處的崔白。

元靜初白眼一翻:“姜露華,我請你來是看歌姬的,不是來看郎君的。你這樣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我都覺得好丟臉”

“你懂個什麼,美色,不分男女,只要能賞心悅目即可。我覺得此行,不虧!”

被崔白勾了魂的姜露華,哪裏還想得起什麼歌姬,整晚都端着酒杯盯着崔白痴痴傻笑。

元靜初搖搖頭,姜露華沒救了,姜露華坐在她身邊太丟人了,算了,索性也不管她,換了一張桌子,把一直都是透明人的澤蘭拉着坐了下來,嗑瓜子看歌姬跳舞。

等周承鈺那桌盡數散去,姜露華才發覺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一個人坐一桌了。

回頭看元靜初在不遠處的桌上,磕着瓜子望着樓下的歌姬笑的一臉的開懷,跑過去一臉的不滿嘟着嘴巴:“阿初,你何時拋下我另開了一張桌?”

“看夠了?”

“倒也不是看不看夠的問題,關鍵是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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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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