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傻還是你傻
“我發瘋？蘇子愚！我再瘋也比你發傻好！”
“我怎麼了我？你是不是有病？快給我停下――”看着極速後退的建築物，我的心臟都快蹦出來了。
“我有病你有葯？就沒見過你這樣死心眼的女人，白瞎長那麼大眼睛，可惜了！”
“你才白長那麼大眼睛了呢？秦崢！你給我停車！我要下車！”
合著這位爺是帶着一股子氣來的？這脾氣怎麼陰晴不定的。
“停車做什麼？回頭去找你日思夜想的人？”他斜睨我一眼，揚聲喊。
我一楞，等明白秦崢所指之人後，思緒一轉，眯着眼語氣略帶質問，“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回來了…”
這一刻我肯定他早就知道林朗回國，而且是故意瞞着我。
出差前某一天晚上，秦崢曾醉醺醺的給我打過一個電話。
“阿愚…我喝多了…來接我…”
秦大少爺喝醉酒給我打電話是常事，最開始仗着我們之間多年的戰鬥友誼，雖然心裏不樂意，可還是勉為其難的去當他的代駕司機，可後來…
還有後來的後來，我都是直接一句話甩過去，“自己老實滾回來！”
因為他每次都是準備甩哪個膩了的妞，拿我當擋箭牌的，這種戲碼他演的不厭其煩。
而那天，他磨磨唧唧的，“阿愚，我難受…心裏難受…”
我心裏咒罵，這是演戲還是真的？他酒量我是知道的，不至於喝到自己心難受啊？聽聲音還真可憐兮兮的，還有股撒嬌的味道，這演技真是爐火純青！
他身旁一如既往地有女人嬌滴滴的聲音，“秦少，您沒事吧…”
我咬咬牙心不甘情不願的配合，“難受就趕緊滾回家，晚了小心罰你跪搓衣板！”
“阿愚…你就不能對我溫柔點嘛？要是…換了林朗你會這樣嗎？”
這麼多年在我面前，秦崢很少提林朗名字，他知道那是我的禁忌。我只當是他真的喝多了。
“好！乖，趕緊回家，叫代駕，等你！”咬牙切齒的說完掛斷。
現在想起來，他那天的反常不是沒有來由，是林朗不讓他告訴我還是他不想讓我知道？如果不是今天的偶遇，他們是不是一直瞞着我？心裏不由的往下沉，苦澀的難受。
秦崢嘴角抽搐，瞪了我一眼，輕哼一聲沒說話。
我氣結，他憑什麼瞪我？該氣的是我吧！
“對！我就是想找他，你有能耐給我停車！看誰不停誰是孫子！”
“行！蘇子愚！你真是我姑奶奶！”秦崢一臉無奈，一邊把車速降下來一邊搖頭嘆息道，“我這輩子怎麼就被你壓的死死的…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了！”
“哎呦！那可真說不準了…”看着他對我無可奈何的樣子，我就笑的無比得意。
“看你笑的一臉桃花開，因為某人回來了？”秦崢嘴角一扯，不知道是什麼含義的笑，總之不太好看。
“我笑你呢！你是不是傻？”我這回徹底笑出了聲音。
“我傻還是你傻？你搞清楚沒？”秦崢也笑了，“別高興太早，給你打個預防針，紀雨晴也回來了…”
我的笑容僵了一下，其實這並不奇怪，當年兩個人是一起出國的，雖然這七年我們沒有聯繫過，但我也猜到了，“嗯…”
“嗯就完了？”
“要不然呢？違心的詢問下一下她病好了沒？我倆的事你不是知道？還是說，你也不信當年是她做戲…”
“我知道…”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她紀雨晴那路貨色的確沒必要讓我們蘇大小姐關心，但不是還有林朗嗎？他可是你心心念念了十年的人…”
“誰心心念念了…我都沒提過他，是你提的…”我轉過頭看車窗外面，掩飾着蠢蠢欲動的情緒。
“故、作、淡、定，心裏早就翻江倒海了吧…”
“我還翻雲覆雨呢！”
“跟我嗎？”秦崢痞痞的壞笑，“隨時奉陪！”
“滾！”
“滾不動，車子太小，要不回家床上滾給你看…”
“你大爺的…秦崢，你不發騷會死呀！”
“會…”
我不由的搖頭感嘆，歲月是把殺豬刀，硬生生把當年那個沒心沒肺的溫順美少年弄成了這樣一副紈絝痞氣的花花公子模樣。
當年紀雨晴與林朗一同出國后，我一度陷入陰鬱中，拒絕接觸與林朗紀雨晴相關的所有人和事，包括秦崢。直到畢業工作，我才逐漸把那段傷痛壓到心底，慢慢與秦崢恢復了之前的來往。
可彼時的秦崢也變的不再是年少時的模樣。外界傳言，秦少爺秦大總裁風流多金，換女朋友就像換衣服。這跟我印象中的秦崢大相逕庭。
但他風流與否於我而言，並不打緊。他依然是我兒時就相熟的玩伴，並無其他。
“我就奇怪了，小時候你情商低的讓人咋舌，男生女生性別區分你都搞不清楚，是什麼原因把你刺激成如今這幅鬼樣子？難道你在我不知道的那幾年遇見過什麼人把你傷了？或者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秦崢看我滿臉八卦的模樣，神秘地一笑，“你猜！”
“我猜——我才懶得猜！”我撇撇嘴。
“別腦洞大開了，我秦崢這輩子為止最受傷的是大學那四年，某個沒良心的，把我當空氣，想想都是眼淚！”
看他一副受傷的模樣，我腦袋靈光一閃，忽然想到出差空閑無聊看過的網絡女主播，惡作劇似的，故意做了個賣萌臉甜甜一笑，軟軟的喊，“秦崢哥哥，我錯了嘛！原諒我好不好？”
秦崢身子一僵，掃我一眼，臉色變了又變：“你…這是跟誰學的？”說話都有點結巴了，“以後…在我面前賣賣萌就算了，千萬…別對着別人這樣，尤其…尤其男人，知道嗎？真的…醜死了…還好我不怕你丑…”
我“切！”一聲，朝着他手臂一擰，奈何他硬朗的手臂呀，手指頭擰的我生疼，“就你那些女朋友美行了吧？誒？你最近又健身了？這肌肉這麼硬…”說著，又嘗試擰了擰，還是擰不起來。
“誒？動手動腳的呢！你一個女人…幸虧是我，以後別對男人動手動腳知道嗎？小心…”
“小心什麼？我當然不會對男人動手動腳了，你不一樣呀！嗯哼？”我眨着眼，意味深長的看他。
秦崢秒懂，“艹！你哥我是純爺們純爺們！這筆帳我遲早得好好找你算，從小到大的污衊我…”
“我當然知道了，要不然你的那麼多任女朋友是擺設嗎？我的意思是，我們倆的情誼早就超越男女界限了，你就是我一輩子的好哥們！所以那四年，就讓它隨風去吧！”說著，還用手比劃着風飄起來的樣子。
“一輩子的好哥們，真好…”秦崢扯扯嘴角，笑的有點敷衍。
但我並不計較，因為當年確是我不對。
我與林朗和紀雨晴之間，並不應該殃及池魚到秦崢，而我卻不知不覺說了很多傷他的話。
那個時候的我，像小說里惡毒的女二號，欺負了白月光一樣美好的女主，從而男主看透了我並且遠離了我。
我感到無比的挫敗，整整四年的大學時光，我將自己封閉起來，連同那顆心一起。
少年時的我確是有點一根筋，母親常常這樣說。認定一件事，非要撞到頭破血流才肯罷休。
我透過玻璃窗看着不斷倒退的建築物，思緒飄到了那個久遠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