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略有耳聞。”趙桓允並不關心這事,親自泡了茶給李承鄞,“你任禁軍統領也有些日子了,他們沒為難你吧?”
之前的禁軍統領是趙啟的人,上個月因病暴斃,順慶帝問趙桓允繼任之事,趙桓允便推薦了李承鄞。
順慶帝本就意屬李承鄞,索性順手推舟地答應了。
恆親王府雖說是前朝遺民,卻是三代單傳,並無旁支,也就到了恆親王這裏,有了兩個兒子,李承鄞是長子,年紀跟前太子差不多,曾做過前太子的伴讀,前太子病逝后,他曾主動守孝一年,深得順慶帝信任。
“為難倒是沒有,拉攏的人倒是不少。”李承鄞正色道,“寧太師,二皇子,三皇子甚至還有他們背後的大臣們,都曾跟我示好過,我跟他們說過,我只忠於皇上。”
“你做得對。”趙桓允點點頭,又問,“聽說二郎去了西南,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通州的糧倉除了保證京城這邊的應急需要,還擔任着往西北西南運糧的任務。
李承卯負責西南那邊的事宜。
“前天有家書傳來,說已經到了梔子嶺。”李承鄞喝了口茶,贊道,“我就知道,要喝雪茶,還得來三叔這裏。”
趙桓允展顏道:“你儘管來,我這裏別的沒有,雪茶還是能喝上的。”
“近來皇上的病時好時壞,宮中上下人心惶惶,偏偏這個時候涼國跟燕國和談失敗,兩國關係日益緊張,聽說燕國公主已經在來京的路上,待完婚後,說不定會懇求二皇子出兵助燕,共同抗涼。”李承鄞憂心忡忡,“若西南戰事一起,西北那邊怕是又不會安寧,多事之秋啊!”
“即便燕國公主不嫁過來,咱們也會聯燕抗涼。”趙桓允淡淡道,“邊境一向如此,不必多慮,涼國一向野心勃勃,不甘屈居山嶺荒原之地,只有增強邊境防衛,才能真正保家衛國。”
“既然互市能和談成功,為何這事不能?”李承鄞皺眉道,“涼國國君年幼,贏太后把持朝政,雖說涼人生性好鬥,但也並非不通情理,何不坐下來商談此事……”
“這事沒得談!”趙桓允笑笑,又給他斟茶,“真正的和平都是用打下來的,而不是談出來的,互市可以,和平不行,俗話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我做好份內的事即可。”
“多謝三叔指點迷津。”李承鄞笑着搖頭,“不瞞三叔,這些日子我為此事日夜憂心,既擔心二郎,更擔心邊境戰事再起,早就想來跟三叔討教,又怕打擾到三叔。”
“你這就見外了,只要我不忙,我都會陪你喝茶聊天。”趙桓允對李承鄞印象很是不錯,雖說差着輩分,但他卻跟李承鄞同歲,兩人在一起談古論今,頗為投緣,每次都是相談甚歡。
慕容氏並不希望姜瑜在外面拋頭露面地開鋪子,特意讓殷清把姜瑜接到了忠義侯府,語重心長地勸她:“你也是訂婚的人了,就該跟你表姐一樣,安安穩穩地呆在家裏做女紅,不要到處亂跑了,省得被人說閑話。”
她是不願意姜瑜嫁到楚王府去。
但姜行遠願意,木已成舟,她也不好再反對。
“外祖母,我不怕別人說閑話。”姜瑜知道外祖母是為她好,也不想讓她擔心,語氣輕鬆道,“我只是想有個事做,不至於太寂寞而已。”
“現在跟之前不一樣了。”慕容氏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嘆道,“說起來也怪我,若我跟老王妃素不相識倒也罷了,偏偏我們兩看相厭,我擔心她因為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不待見你。”
姜瑜只是笑。
能不能跟宇文氏相處好,對她來說,似乎是件很遙遠的事。
她跟趙桓允還指不定如何呢!
素娥親自把新來的首飾送到了翡翠閣,還不忘賣了個人情:“這些貨是京城獨一份,我都沒拆封,都給你送了過來,以後再上貨,提前跟我說,我給你留着。”
“多謝素大娘。”姜瑜對這些貨很滿意,付了銀票就讓藿香和小嬋把所有的首飾登記在冊,然後擺到貨架上,以備擇日開張,素娥眸光流轉地看了看她,“以後你不要喊我素大娘了,喊我嫂子吧!”
“為什麼?”姜瑜不解。
“秦王妃和魏王妃都喊我嫂子,你喊我大娘,是不是不妥?”素娥笑眯眯地說道,“你如今也是三府的人了,輩分高了,我哪敢佔三府的便宜?”
“好,那我以後就喊你素嫂子。”姜瑜想到她跟趙景允隱秘的關係,從善如流道,“素嫂子喝杯茶再走吧!”
“敢情我來給你送了首飾,還掉了輩分。”素娥咯咯笑,見她並無羞澀之意,也就不再打趣她,一本正經道,“以後你需要什麼,就儘管派人去我那裏拿,我若是忙着,就沒工夫給你送了。”
“要是有玉石你就給我留着,我請了師傅,專門加工玉料。”姜瑜指了指後院,“若出了好貨,還得素嫂子幫忙出手呢!”
“這個你放心,只要有好貨,不怕沒人買。”素娥望了一眼後院,好奇道,“你請了哪裏的師傅?”
“是班家的師傅。”班家在京城小有名氣,素娥肯定知道。
“哦,是班家的人。”剛巧班路從院子裏走過,素娥看了他一眼,訕笑道,“班家人手藝好,你就等着發財吧!”
“借嫂子吉言。”姜瑜莞爾。
突然,耳邊一個很低沉的聲音傳來:“殿下,都準備好了。”
“去吧,記住,只能成功不許失敗。”是趙啟的聲音。
“是!”那人應道。
“殿下,會不會太冒險了些?”唐冶道,“二皇子其實並沒有阻止咱們往西南運送糧食,或許此時並不是最好的時機。”
“沒有時機可以創造時機,誰讓他把我告到了御前的?”趙啟冷笑,“這些日子他得罪了那麼多人,也活該他有次劫難,我不殺他,已經是仁慈了,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