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服?那正好一起上!
代筆?
這真是一個讓人無法反駁的好理由!
秦小滿都想為阮成的急中生智鼓掌了。
“秦小滿,你敢不敢再跟我比一場?如果你輸給了我,就證明是你找人代筆寫了《草》!”
“諸位,我們榮州才子無數,說我們不敵王公子也就罷了,要是說我們不如秦小滿這個草包,我們還怎麼考取功名,怎麼立足於天下!”
阮成不光要替王耀輝出風頭。
還煽動其他文人一起來。
讓秦小滿在今日淪為天下人的笑柄!
“我也要比!”
“我也不服!”
雖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但在場哪位文才學士都不想承認自己不如秦小滿這個草包敗家子。
一個個高舉手臂,爭先上前。
把秦小滿圍了個水泄不通。
面對近百人的壓迫感,就連在場中的王耀輝都搖扇掩飾自己心中的緊張。
偏偏秦小滿站在原地跟個沒事人一樣,笑得沒心沒肺。
“輸給一個人就讓我承認我前面做的詩都是找人代筆的,換句話說,要是王耀輝哪天賭詩輸給別人,他以前作的詩也都是找人代筆的?”
比歸比。
這個屎盆子他不樂意接手。
“你!”
阮成一噎,竟無言以對。
他只能用眼神向王耀輝本人求助。
“秦公子,大家只是對你突然能夠親自作出佳作有所困惑,希望你能自證清白。”
王耀輝可不願意讓自己的才名蒙污,只得親自下場。
“不知秦公子怎樣才肯和大家切磋呢?”
上套了!
“切磋?你們這些人上牙碰下牙,就讓我賠上我的名聲和剛贏來的二十萬石糧,不拿出些實際的好處和我比,我是傻子才會答應和你們切磋。”
秦小滿的話糙理不糙。
被煽動的文人們仔細一琢磨他的話,臉皮薄的瞬間紅了臉。
“秦公子,你的意思是拿糧下注才能和你比詩,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一樣拿出十萬石糧來賭詩!”
王耀輝再能裝,此時也有些氣急敗壞。
一旦秦小滿咬死要拿十萬石糧作賭注,哪怕是他都得掂量掂量。
會不會運氣不好,又正好命中秦小滿代筆押的題!
“說得跟你能拿出來十萬石糧似的。”
秦小滿白了一眼王耀輝。
被鄙視的王耀輝也被噎了一下,無言以對。
別說他了。
就算傾整個王家之力,還真拿不出這十萬石糧來!
“知道你們都拿不出來,所以我降低門檻,比一首詩一百石糧起步,大家可以車輪一個一個的來,也可以一起比一個題目。”
秦小滿說完規則,對着旁邊不停抹汗的來福叔喊了一聲。
“來福叔,幫他們簽字蓋印!”
“立了字據,不比就算是認輸!”
秦小滿比劃着左手邊的桌子。
“有誰不服我的,請排隊一個個的來。”
挑釁!
這是赤條條的挑釁!
一向清高的文人才子們參加過多少場詩會,遇到多少詩壇大家,都沒見過像秦小滿這樣張狂的人。
“我第一個來!”
阮成站在第一位打起頭陣。
在和全家商量過後,他提筆寫了切磋的內容。
“我出五千石糧,和你秦小滿比一首!”
阮成終於有了能夠宰秦小滿一頓的機會,押下了阮家的全部身家。
有了這五千石糧就能填補上先前挪用訂金禮的窟窿。
秦小滿白送的糧,不要白不要!
阮成的這個舉動無疑鼓舞了那些心疼錢糧的文人們。
幾乎是阮成落筆。
就馬上有人接了他手裏狼毫繼續在白紙上寫下賭注蓋章。
他們落完筆,都拿看二傻子的眼神看着秦小滿,臉上露出志在必得的勝利笑容。
等着稍後的大豐收。
“來福叔,再多搬幾張桌子。”
秦小滿掃了眼在場那些衣着都挺光鮮的文人們。
算了一下人頭。
每人一百石糧的話,每人來一個也有一萬石。
更何況。
像阮成這種想搏一搏,單車變摩托的人不在少數。
今天。
他就給這些涉世未深、容易讓人帶節奏的文人們上一課。
什麼叫世間險惡賭不得!
“少爺……”
來福叔哭喪着臉看向月亮門。
確認老爺是真的當甩手掌柜任由少爺敗家。
只能安排僕人們繼續搬桌子。
盞茶功夫過後。
秦小滿眼前摞了五公分厚的賭約字據。
“秦小滿,該你寫了!”
阮成直勾勾地盯着秦小滿,眼中閃過貪婪之色。
“我二十萬石糧都輸得起,不差你們幾百幾千石,我先把這個壓這裏,贏了我當場寫字據,一個都不落。”
秦小滿隨手摘下右手拇指上的價值千金的白玉扳指,往一摞字據上一放。
“有縣令夫人做見證,晾你也不敢反悔!”
阮成這才滿意的朝着縣令夫人方向拱了拱手。
不好意思了夫人,讓你再當一次工具人。
“阮成,你出題吧。”
秦小滿感覺到身體有些虛弱。
知道第一粒雪蓮丸的藥力所剩不多。
不願意再與人浪費口舌。
“剛才王公子題的草,我便題花。”
“春風迎燕舞,夏雨夜來香。秋霜菊抱枝,冬雪梅初妝。”
阮成幾乎出完題,想都不想的就吟了一首詩。
吟完還裝腔作勢地對着在場眾人作了一揖。
“一首拙作《四時花》,讓大家見笑了。”
確實是拙作。
在場文人們的神情有些尷尬。
這首詩是阮成去年冬天詩會上寫的。
很貼題,但也只是貼題。
處於哪種說不上哪裏好卻也不壞的水平。
拿舊詩來命題,不是代筆,卻也可以算得上是作弊。
但在場沒有一個人戳穿這件事。
比起阮成落敗,他們更希望秦小滿認輸。
這說明秦小滿提前找人代筆的詩詞範圍有限,連“風花雪月”常用的命題都沒準備齊全。
“聽君一首詩,如聽一首詩。阮成你拿我當傻子呢?比詩可不是誰先命題做出來就是誰贏,大家說是不是?”
秦小滿看向那些臉皮薄的文人們。
嗯。
很好。
沒有人開腔。
那他接下來就能無差別攻擊了。
“秦小滿,你別拖延時間了,對,比詩確實不是誰先念出來就誰贏,可後作的詩必須遠超前者,你有本事作一首比我更好的……”
“黃四娘家花滿蹊,千朵萬朵壓枝低。流留戲蝶時時舞,自在嬌鶯恰恰啼。”
秦小滿特意點明。
“我說的蹊是路的蹊,不是溪流的溪。”
一時間。
眾人只覺得自己置身於一條繁花盛開的小道中,聞着花香聽着鳥叫看着蝴蝶。
將他們從這炎炎夏日帶入進了爛漫的春光當中。
“好詩!”
人群里,不知道誰脫口喊出一聲。
阮成吃人的目光看過去,兩排牙齒咬得“咯吱”響。
輸了!
“我竟然輸了?!”
阮成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是我先作出來的詩,是我贏了!”
阮成怒聲嘶吼。
“那不如請王耀輝評評,是我念的詩好,還是你念的詩強?”
秦小滿早就知道阮成會賴賬,將皮球踢給了王耀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