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六嬸的試探
別了梅姨，姒卿鳶帶着尹幕川去了一趟她的閨房。
見到了，等候多時的姒家六嬸。
“瞧這回門，新姑爺第一次上門，本該讓沄兒幾個留下來多陪陪你的。現在倒好，就只剩一個熙兒了。”
姒六嬸從身後拽出一個虎頭虎腦的小胖墩，把他往前一推，推到了尹幕川的身邊。
道：“熙兒，快帶你姐夫去院裏玩你新得的木劍去。”
“哦！”小胖墩乖巧的應聲。
先是跟姒卿鳶問好后，才規矩的向比他阿爹還高的大高個行禮問道：“姐夫，昨日家父新做了一把木劍給我，我們一同去瞧瞧，可好？”
小胖墩認真的擺出，夫子新教的禮儀，對着尹幕川恭敬的一拜。
他那認真的小模樣，逗得姒家六嬸和姒卿鳶，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熙弟，倒是比你那俏皮的阿姐，懂事多了。”
尹幕川見姒卿鳶笑得開心，他也展露出一個笑臉，跟着小胖墩去了不遠處的涼亭。
“老東西，不知怎的突然發瘋，把所有姒家子弟都召集回了本家，說是要親自授課，上午男丁，午後女眷。”
“也不知他老人家這麼折騰，累不累。”
姒六嬸，似乎很看不慣姒家老祖的作派，言語裏滿是不敬。
“那六嬸，你不用去嗎？”
“呵！人家要的是姒家子弟！我姓姒嗎？”
“人家想得可好了，嫁進姒家的外姓女，只配給他們老姒家傳宗接代，和伺候一家老小的，哪有什麼資格，得他老人家親自指點！”
也不知姒家老祖做了什麼，讓姒家六嬸如此不岔。
“我跟你說，你現在已經是尹家媳，以後自己多留個心眼，別光替人着想去了，多想想你自己。”
“多謝六嬸關心，鳶兒記住了。”
姒家六嬸，彷彿只是隨口一提，也不在意姒卿鳶是否聽進去。
美目一轉，說到了眼前這院子。
“瞧這院子，離了主人，也怪冷清的。”
“府里近來事多，人也雜。老祖宗也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發了哪門子的瘋，非要把所有宗族子弟聚籠主家。”
“你祖母和柳姨娘估摸着，你如今也嫁人了，空留這麼好的院落，實在是浪費。就差我前來做這個惡人，陪着你一起拾搗拾搗。”
“把能帶走的都帶走，帶不走的回頭我讓人給你送去靜苑，讓梅姨給你看着，你什麼時候想取了就直接去靜苑取。”
“你也別見怪，如今這姒府能保留完好的，也就只有你父親和你母親的院落了。”
姒六嬸看不上柳姨娘的作態，為完成姒家老祖的指令，這幾日在府內大動干戈，把府里的空院落按三六九等區分開來。
誰家給她的好處多，就把好的院落給誰家暫住。
昨天夜裏，還把天門城來的一個五服開外的宗親，塞進了六爺原先在府上長住的院子裏。
雖說六爺早已經出府獨立門戶，可那個院子，怎麼說也是六爺自小長大的地方。
這麼多年來，他們一家四口也偶有小住。如今倒好，問都不問一聲，就把院裏的東、西廂房都安排滿了人！
“嬸娘說的是，我已是出嫁女，自然是得搬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想留也留不得。
這個家沒了花傾城的守護，哪裏還有她的容身之所！
柳姨娘沒在她回門前，叫人搬空紫竹苑已經算是給足她臉面了。
姒卿鳶冷笑，她對這裏也未見得有多留念。
她回紫竹苑的目的也簡單，僅僅只是想把化身為紫竹院陣眼的紫笛帶走。
“行，那你且讓人拾搗拾搗，我在這裏給你打下手。”
姒六嬸命人沏了一壺新茶，坐在院裏的觀景亭，耐心等待。
見姒卿鳶只是命了玉竹去監工，自己則是繞着紫竹苑，里裡外外轉了好幾圈。
尹幕川見她獨身一人，便撇下了姒嶼熙，跟上前來。
“娘子，你們聊完了。”
“姐夫，你等等我呀！我還有一式沒打完呢。”
後邊還有提着木劍，追在他身後而來的小胖墩。
小胖墩，似乎對這個新玩伴，很滿意。
捨不得放他離開。
可尹幕川卻只想陪在姒卿鳶的身旁。
“你自己玩吧！我要陪我娘子。”
“不要嘛！長姐體弱，不能舞刀弄劍，你陪我去那邊玩嘛！”
“若是傷了長姐，阿娘會扒了我的皮的……”
“傻子會說話了？”有意思。
六嬸見他們三人，繞着院子打鬧，里裡外外的走了好幾圈。
索性招呼三人入亭閑敘。
一入涼亭，小胖墩便把尹幕川拉到邊上去，看他練劍去了。
“瞧瞧這隅院落，雖不是府內最好的，但這一桌一椅都是你母親辛苦尋來的。你娘曾經還總跟我念叨，這院落是要給你住一輩子的呢！”
“你娘常說，她把她最值錢的東西都放在了這紫竹苑了，若是哪一天你離開姒家了，也要讓你把這隅院落帶走，她才安心。”
“嬸娘說笑了，這麼大一座院子，哪是說帶走就能帶走的呀！”姒卿鳶垂眉淺笑。
“是呀！這麼大座院子，怎能說帶走就帶走的呀！可你母親說這話時的神情，可一點都不像是玩笑的呀！”
姒家六嬸思索一番，似想到了法子。
“不如等你讓人收拾好之後，嬸娘着人把院落給拆了，原封不動的給你送去尹家，再按現在的模樣，重新組好。這不就帶走了嗎。”
“好歹，是你母親的遺願，想必以柳姨娘對你母親的敬畏，應該不會阻攔的。”
“六嬸，這法子過於興師動眾了，鳶兒覺得尹家也未必同意，而且我已經長大了。母親生前，也未曾跟我提過此事。”
看來今日是帶不走紫笛了！
眼前這個女子，沒有面上這麼簡單。
紫竹苑的事，花傾城連梅姨都不曾告知，真會與眼前這女子說嗎？
剛才她並非在這院子瞎轉悠，她是在尋這紫竹苑的陣眼。
只是她素來對陣法，不甚了解，而她在三生泉中能看到的，也只有關於原主相關的過往。
當年建這紫竹苑時，原主還太小。
她並未親見花傾城把陣眼設在何處。
看來，她得重新找個機會再回來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