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這就是你想要的吧?
這次秦蕊心安分些了,沒再鬧過。
幾聲雞鳴過後,皇上突然翻身坐了起來,秦蕊心也被驚動了。
“皇上,天還沒亮呢,您再睡會兒吧!”她還很困,不想起呢。
秦蕊心眯着眼,打算再睡,皇上沉着臉道:“你該走了。”
一句話猶如冷水當頭澆下,秦蕊心瞬間清醒了。
這還沒天亮啊,皇上怎麼就要趕她走?
皇上昨兒還對她溫存體貼,這才過了幾個時辰,臉就冷得寒山似的。
秦蕊心本想撒撒嬌,讓皇上多留自己一會兒的,見皇上一副冷麵孔,她忽然不敢開口了。
皇上說到做到,當即召了太監進來:“送秦婕妤回去。”
秦蕊心不敢違抗,掃興地離開了。
皇上接着又召了蘭若進來。
蘭若是一頭霧水。
皇上明明是要召幸秦蕊心的,這也倒罷了,這會兒把人遣走,又召她進來做什麼?
皇上指指桌子:“你就在這兒將就一晚吧,明天所有人都會知道朕寵幸了你。”
皇上做的這一番表面功夫,大概是為了應付太后。
蘭若的困意已經被臉上的疼給衝散了,皇上瞟見她被燙紅的臉,心下微動,卻沒有任何錶示,轉過身去躺下,繼續睡覺。
蘭若趴在桌上,沒有絲毫睡意,但她還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第二日一早,蘭若便被一杯冷水澆醒,就澆在她燙傷的地方,那燙傷還沒好,經冷水一澆,疼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睜眼是皇上,有火也發不出。
這位皇上,怎麼就要跟她過不去呢?
蘭若站了起來,恭敬行禮:“皇上。”
皇上滿臉冷意,諷刺地盯着她的肚子:“你的肚子打算什麼時候解決?宸妃已經死了,你別忘了你肚子裏的孩子是怎麼來的,難不成你還妄想憑着這個孩子母憑子貴?朕告訴你,混淆皇家血脈,死罪,朕絕不會姑息你!”
“皇上,嬪妾沒這個意思。”她也在找機會弄掉孩子,只是還沒找着機會。
皇上寒冰般的眸子凝着她,龍涎香的味道撲面而來,蘭若覺到深深的壓迫感。
皇上逼近她道:“別以為朕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宸兒善良,才會被你矇騙,朕可不是好糊弄的,你給朕立刻打掉這個孩子!”
皇上這樣盛氣凌人,怒火朝天,他就這麼想弄掉這個孩子嗎?
她就這麼讓他討厭嗎?
眼底不覺有了淚光,蘭若強忍着沒讓它流出來。
她這輩子已經是皇上的人了,家人沒有,就連夫君也討厭她,這就是她秦蘭若嗎?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蘭若後退幾步,忽然頓住,與他對視,見他無半點憐惜,蘭若決絕道:“嬪妾如皇上所願。”
他對她無情,那麼往後,她也是不會對他有情的。
既然他這麼容不得她“腹中的孩子”,那她就成全他好了。
聽到這句話,皇上沒想像中的滿意,反而有幾分失落。
看見她眼底忽然的悲傷,皇上不忍再逼她,召了蘇公公進來,依舊用那頂轎子送她回去。
如皇上所說的那樣,所有人都以為皇上寵幸的是她,儘管她坐的是一頂破舊的小轎,那些女人的眼睛還是淬了毒般狠毒。
後宮佳麗三千,獨她受寵,皇上這一回,無疑是把她推到風口浪尖上了。
若是真的受寵,受人嫉妒也就罷了,偏偏她受着冷落,還要忍受別人的惡意,怎麼想都覺得諷刺。
一宿沒睡,蘭若這時有些犯困,眼皮不由打起架來。
沒一會兒,蘭若被一個女聲吵醒。
“上面是誰,誰准你用這頂轎子的!”
蘭若睜開眼睛,正看見怒氣沖沖的雲棲公主,雲棲公主看清是她,有些意外,“秦美人,怎麼是你?”
美人有美人的規格,她不應坐這頂轎子。
蘭若笑了笑:“公主有事嗎?”
她這時真的太疲乏了,只想好好睡一覺。
雲棲公主見她眼皮也沒抬,自覺受到了輕視,揚了揚下巴道:“這頂轎子不是你能坐的,給本宮下來。”
蘇公公見狀小跑了過來,這位小祖宗哎,這時候來搗什麼亂?
“公主,這是皇上的意思,您就別難為卑奴了。”
一聽說是皇上的意思,雲棲委屈上了,“父皇怎麼會這麼做,他明知道……”到嘴的話說不出口,雲棲只覺得難過萬分,忽然,她發了瘋似的衝上去,使勁搖着轎子,蘭若被搖得晃來晃去,太監們眼看着,卻不敢攔她。
雲棲搖了幾下后,忽然衝上來,一把扯着蘭若,將她往着底下扯去。
那梯子窄小,容不得兩個人通過,雲棲一番拖拽下,蘭若被帶得往前摔去。
“美人!”眾人驚呼。
蘭若直直栽到地上,肚子被狠狠撞了一下,身下有鮮血流出。
雲棲驚呆了,她都做了些什麼?耳中嗡嗡的,她已分不清現實了。
蘇公公苦着臉道:“快傳太醫!美人,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雲棲公主愣怔着,看着他們把一身是血的蘭若抬走。
迷糊之中,蘭若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皇上,這就是你想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