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再遇小瞎子
趁着花老太還沒回來,溫氏快跑去她的行囊旁,從裏面翻出個乾巴巴的餅子。
逃荒前,他們把家裏僅剩的面都做成了餅子。
雖干硬,但方便食用。
小念不能吃肉,她又沒有別的東西給她吃,就只能先給女兒找塊餅子充充饑。
等明天,再給她做其他吃的。
餅子是花老太親自管着的,沒有她的允許,花家的任何人都不能偷拿。
溫氏自小就在花家做童養媳,任勞任怨,從未偷拿或者偷吃過,這是第一次。
回來時,她滿臉通紅。
低聲喊樹上的花小念,“小念,娘這有餅子,你先拿去墊墊肚子。”
花小念的確有點餓。
溫施主手裏的餅子雖看着硬邦邦的,但她曾見過師父用這種餅子泡桃花釀吃。
想來,味道應當不錯。
小尼姑跳下樹接了溫施主的餅子,非常有禮貌的道謝,“謝謝溫施主。”
之後,再次躍身上樹。
她喜歡坐在高處。
因為坐的高看的遠,有危險時她能立即察覺到,並做出離開或者應戰的準備。
溫氏也回去與花雲柔吃野雞肉。
野雞比家雞要小很多,兩隻野雞也並沒有多少肉,兩人儘快吃完,把湯汁裝入水囊。
鐵鍋是花家公用的,花雲柔迅速用清水和一把野菜洗刷了鍋子,麻溜的送回去。
花老太回來時,鐵鍋還是溫熱的。
好在,她只顧得擔憂兒子,壓根沒工夫檢查行囊。
花繼寬媳婦-李氏去找孫大夫來給丈夫診治,花老太則在原地生起火給兒子取暖。
本來她是想讓溫氏來生火的。
自從溫氏來到他們家,她就再沒幹過這種活,一直都是溫氏來干。
可她剛想喊溫氏...
腦海中就想起今日被花小念折斷手的場景。
花小念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定沒力氣掰斷她手腕,那便是她身上的晦氣太重,招來了邪祟物。
否則,她在花小念那邊時,也不會感覺手腕疼的厲害,回來后竟就不疼了!
越想,花老太越覺得對!
等李氏回來,她還小聲叮囑李氏以後都要離花小念那個喪門星遠點。
李氏懵逼的點點頭,繼而滿臉愁容道,“娘,我找遍了咱們村的地方,都沒找到孫大夫!”
孫大夫還在林子裏動彈不得的躺屍呢,李氏找不到他,也是正常。
花老太卻急了。
臭罵李氏也是個沒用的東西,她自己去找孫大夫。
可惜的是,她也沒找到人!
而且,在回來的路上,她還被根突然掉下來的粗樹枝砸中了腦袋,疼的她兩眼冒金星。
好不容易緩和了些,她衝著那根樹枝就是頓猛踩,全然沒注意腳下的樹枝動了。
踩解氣后,她才往回走。
卻剛走一步,腳下就被個什麼東西絆住,身體不受控制的前傾,猛摔了個狗吃屎!
還直接暈了!
小紅蛇趴在她旁邊,昂着腦袋沖她吐口水,“呸,臭老太婆子也敢踩老子!”
它可是能夠幻化萬物的靈蛇!
豈容這臭老太婆子輕易踩踏?!
再吐幾口口水,還用小尾巴狠狠抽打花老太的大胖臉幾下,小傢伙一轉傲嬌臉...
委屈巴巴爬到樹上對花小念裝可憐,“嗚嗚,主人她剛才踩我了,我好痛痛啊。”
小尼姑很配合。
拎起它的蛇尾巴,用看晚餐的眼神仔仔細細把它打量一遍,“喔,沒受傷啊?!”
小蛇蛇...
剛才它只是身痛,現在心也痛了!
夜色愈深。
杏山村的村民大多都已睡下。
溫氏和花雲柔也就地鋪好了被褥,旁邊點着堆火,雖也會寒冷,但總比沒有強。
兩人到樹旁喊花小念下來睡覺。
花小念瞄眼她們鋪好的被褥,是張大的地鋪,如果她下去睡,那就要與她們擠在一起。
小尼姑不喜歡和別人睡。
直言拒絕,“我不喜歡跟別人睡!”
溫氏和花雲柔聞言都齊齊愣怔住,似是沒反應過來,小念口中的“別人”是誰啊?
好半晌,溫氏才最先回過神來,苦笑着應聲,“好,那小念要不要來條被子?”
花小念再次拒絕,“不需要哦。”
她自小跟着師父習武,比普通人耐寒很多噠,並不需要那些東西呢。
溫氏沒立即回應,花雲柔卻急了。
這麼冷的天,妹妹不跟她們睡,還不要被子,肯定是會凍着的,她就想勸說下...
剛開口就被溫氏打斷。
“雲柔,咱們把被褥搬過來睡!”
小念隨了她爹的執拗性子,但凡決定的事,誰都勸說不了!
溫氏便想把被子搬到小念附近,若她冷了,她也能及時醒來給她遞條被子。
殊不知,她們剛迷糊的睡下,花小念就翻身去了遠處的樹上。
小尼姑還沒吃晚飯呢。
她想拿出空間的桃花釀泡餅嘗嘗。
桃花釀的味道太大,若在溫氏附近的樹上恐會被發現,現在的距離就沒問題啦。
空間裏有十幾壇桃花釀。
這都是她從師父書房下的地窖里順出來的。
以前在寺廟時,師父經常讓她去書房抄寫經文,去的次數多了,小尼姑就摸清了書房的構造。
每次去都會順手一壇。
反正師父地窖里的酒有很多,她每次就只順一壇,從未被發現!
因着沒有碗,小尼姑只能咬口餅子接着就上口酒。
餅子雖然硬,但被酒水浸透后...
味道怎麼說呢?
小尼姑先是咳嗽幾聲,有點辣。
可能是第一次吃這種東西,小尼姑覺得雖不如野雞湯,但比寺廟的白水煮青菜好吃!m.
她正準備把剩下的餅子都就着桃花釀吃掉,不遠處突然傳來陣尖酸刻薄的咒罵聲。
“你個小畜生真是膽子肥了,竟敢打你弟弟,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是個女人的聲音。
咒罵聲剛落下,鞭打聲隨即傳來。
花小念吃餅子的動作微頓,聽這聲音的距離似乎不遠,她抬起腦袋往四周看了看。
在不遠處的大樹旁看到了四個人。
其中兩個還有點眼熟...
竟然是她去打野雞時遇到的那個小瞎子和他弟弟。
邵景珩正跪在地上。
少年身材枯瘦,即使被打,腰板亦挺拔如松柏,清冷的面容上不顯半分痛楚之色。
不卑不亢。
花小念看戲的興緻被瞬間提起。
這個小瞎子看着弱不禁風,骨子倒挺堅韌!
再看看旁邊那個拿着藤條抽打他的女人,每鞭都用了狠勁,連帶她臉上都暴起了青筋。
小尼姑就很好奇,小瞎子會不會像收拾他弟弟那般收拾這個女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