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悶酒思人

第226章 悶酒思人

清晨微風拂過,一縷桃花的香氣飄進來,融入她的腦海,殘桃林的景象再次出現在她的記憶中,還有宮秋林主,風定花,白朝辭…

她微微挪動了下身體,渾身一陣抽痛,她緩緩睜開雙眼,陽光格外刺眼,而她隱約看到在眼前的人,背影像極了左丘瀾。

左丘瀾聽到動靜,驚喜的轉過頭,放下手裏的濕帕,飛奔過來,“弓葵,你醒了!”

“二少爺?”原來他是真的,她記得,她在水安息的手裏,她的傷應該很嚴重才對。

她撐着身子起來,腿上的傷拉扯着她痛,她費解的看着自己完好的雙手,明明已經廢了,右手只有白骨…

“我的手,怎麼…恢復了?”

她渾身經脈斷裂,這次能起死回生多虧了楚殊的命格,楚殊要隱瞞,左丘瀾也不好多嘴,“是宮秋林主幫你療傷的,你在北堂堂主手裏回來后,昏迷數日。”

弓葵不會懷疑宮秋林主的本事,可這麼短的時間裏讓她恢復如初,她更覺得像重新又活了一次,“原來是師父,對了,二少爺你怎麼在這裏?師父他們人呢?”

“我從南閣追着你來的,現在宮秋林主應該在休養,”左丘瀾連忙給她拿了桃花涼釀,“宮秋林主說,你醒了就喝點這個,再去水泉里泡一泡,你幾日就可以恢復體力了。”

她喉嚨乾澀,咽下桃花涼釀的一瞬間,喉嚨一陣清涼,滅了喉頭的一把火一般,倍感舒適,她微微抬頭凝視着左丘瀾,說道:“二少爺這是出於私情嗎?”

“不然呢?”左丘瀾坦白道,“看你安然無恙我也放心了,我一會兒就要離開殘桃林,如今我也成了晉州府的通緝對象。”

弓葵心裏有預感,“因為我嗎?”

“怎麼,覺得愧疚了?”左丘瀾順手用濕帕給她擦了擦嘴角的水漬,“那倒不必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自己來吧。”弓葵拿過濕帕,有些羞愧的低下頭,“越是不想欠你的人情,就總是還不清。”

“與我而言,這微不足道。”他想起楚殊的命格一事,他所做真的不值一提。

這時,兩個女弟子走進來,她們每日按時來照看弓葵,弓葵認得她們兩個,她們就是在水泉的那兩個女子。

其中一人見弓葵醒了,拿了一套乾淨的衣裳,“姑娘換上了,就可前往水泉療傷了。”

左丘瀾起步出去,“我先出去。”

弓葵看她們問道:“我昏迷了多久?”

“也就兩三日。”

“就僅僅幾日?”她不可置信的打量着自己渾身上下每一處,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前,她被打穿的琵琶骨也痊癒了,真的有僅僅兩日就讓人脫胎換骨的事嗎。

儘管是宮秋林主,她也有了幾分懷疑,可她完好無損的出現在這裏,也是證明。

她在女弟子的幫助下換好衣裳,前往水泉。

左丘瀾拜別了宮秋林主,準備離開,白朝辭邊送他邊問道:“二少爺不和弓葵說一聲嗎,就要不辭而別。”

“我和她,有一種奇妙的緣分,就是無論哪次分別,下次一定還能遇上。”左丘瀾看白朝辭一臉的平淡,肯定覺得他在亂說,他笑笑道,“你不信就算了,你就代我轉告吧,好多事我要回晉州府儘快處理一下。”

門徒的事情已經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白朝辭將他送出殘桃林,拱手道:“那就祈願二少爺,得償所願。”

左丘瀾離開了殘桃林,白朝辭回身原路返回,不知為何,從弓葵在北堂回來后,他就很不是不安。

這也是他這幾日一直未去探望弓葵的原因,他總覺得能從水安息手裏出來的人,絕不會那麼容易還活着,雖然弓葵換了命格,但這種不安,更像是他的一種預知。

弓葵在輪迴之境換了命格,而在北堂水安息給她換的,可能是她更深處的東西。

他叫住一個弟子問道,“你等等,大師兄呢?”

弟子回答:“帶虛閣出去了,說是北堂不安分,再出去抓幾個。”

“他又自作主張。”儘管如此,風定花也不是一兩次了,白朝辭嘆口氣便回去了。

風定花沒碰到北堂,卻冤家路窄的遇到了西堂,西堂誰不好,又偏偏是池諾。

池諾看風定花不順眼太久了,他今日在此更像是在附近故意等風定花出現的。

“風定花!”池諾先攔了路,“今日我就要看看,你面具下是什麼妖魔!”

“其他人退後!”風定花迎上接住池諾的一拳,池諾的拳風震的他手臂酥麻,“今日你單槍匹馬故意現身,你主子還不知道吧?”

池諾狠狠瞪着他,“管好你自己!”

池諾每個招式都要將他置之死地,風定花也不必對他手下留情,招招還手,風定花警告道:“你自己送上門,虛閣就不客氣了!”

“有本事就取我性命!”池諾對風定花極是憤怒,一股力量就打了出去,反被風定花打了回去。

風定花趁此機會,遏制住了他的雙手,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用力捏下去,池諾被風定花的靈力壓住有些抬不起身,他雙目赤紅,快要窒息,風定花的力氣加重,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既然走了偏門,你壓不過我!”

虛閣手下上前,圍上去要抓捕了池諾,這時,從天而降一陣陰風震開了虛閣手下,一隻纖細的手打開了風定花,她紅衫落地,將池諾護在身後。

“西堂的人,我帶走了。”

“堂主?!”池諾在後抬頭看着救他的庚如嬌,他又羞愧萬分,是他不顧規矩私自出來挑釁風定花的。

“阿諾,回去受罰。”庚如嬌目光凝視一眼風定花,“今日若是動起手來,吃虧的是你。”

庚如嬌側目,“阿諾,走!”

“是,堂主。”池諾不甘心的離開。

庚如嬌身影一閃便不見,風定花紋絲不動,面具下的那張臉卻蹙眉不展,他一直看着庚如嬌離開,腳下僵住了一般,良久,他緩過神來,

“回殘桃林。”

“首領,就這樣放跑了庚如嬌嗎?這機會難得啊。”

風定花反問道:“你們以為她剛才說的什麼意思,要是打起來,你們誰能保證不會死於她手下。”

其他人同時噤聲,除了風定花恐怕沒有幾個人可以和庚如嬌一較高下。

回到西堂后,池諾自覺跪下,庚如嬌見了只道:“不必跪,出去吧,我累了。”

她側卧在榻上休息,池諾未起身,“堂主,這次是我衝動,您罰我吧。”

“我又不是水安息,”庚如嬌閉目,“把燈油換了吧,這裏太黑了,早點燃燈。”

“今早剛換的。”池諾在說出這句話時,心窩彷彿被扎了根刺,每次堂主都說這裏不亮時,他起初還不明白,現在他才漸漸地懂了。

不是殿裏不亮,即使點了一百根燭火,堂主也會說出同樣的話。

是整個西堂都沒有光,而他發現,每次堂主見到風定花時,她就不像一個堂主了。

她彷彿更痴迷於光下的一切,恰恰這些,都在風定花那邊。

他輕輕起身,“屬下告退。”

她的床頭一定要有一支桃花,只有它的氣味能讓她安神入睡…

殘桃林滿地桃花,風定花獨自飲起了酒,一壇酒下去,宮秋林主按住了另一壇,

“回來就喝悶酒,”他見風定花回到殘桃林喝悶酒,“你又碰到她了?”

他沉聲,“嗯。”

宮秋林主同他一旁坐下,“你若是放不下心,就避開她。”

他沉着的這口氣,已經糾郁在心間多年,心亂如麻,“師父,我已經不記得多少年了。”

宮秋感慨萬千,“你都不記得了,我更不記得了,少喝點酒,門徒越發猖獗,要打起精神。”

“我想嫻桃了。”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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箋眷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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