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玉盒換人
偌大的血池,大概是北堂血窟中最乾淨的地方抹,除了鮮血,沒有一絲灰塵,唯獨這裏沒有屍骨,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鐵鏽的氣味。
黑衣人門徒將弓葵扔到血池前,弓葵忍痛抬起了手臂,擦掉遮擋眼睛的血跡,她無意間抬眼,看到了血池后,牆壁上掛着一隻單眼眼罩。
水安息察覺到,摘下了眼罩,扯成了碎片邊道:“姐姐,在你的身上,只有一樣東西吸引我。”
他為弓葵整理着前額亂髮,眼神里毫無溫度,“就是你有仇必報,無論晉州府還是北鳧都沒能阻止你,不過從今天開始…你的報仇對象,會有我一個吧?”
這時黑衣人門徒帶進了一個手腳被鐵鏈捆綁的凡人,身着粗布衣裳,雙眼被蒙住,嘴巴被塞住,此人掙脫不開,如魚肉般被送到水安息面前,任憑處置。
“來,我教你怎麼報仇。”水安息在後抓着弓葵的兩隻手,在地上的凡人身上指了指,“晉州府善惡不分,通緝你讓你無處藏身,就挖了他們這雙眼睛。”
“不…不要!”弓葵此時力氣拗不過水安息,水安息讓她傷害的人,分明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水安息解開凡人眼睛上的黑布,凡人的雙眼充滿了恐懼,尤其在看到水安息將一把刀塞到弓葵的手裏,他再抓住弓葵的手,刀尖靠近凡人的一隻眼睛,
“就是這樣,用力刺進去,把它挖出來!”
“你放開我…!”弓葵經脈盡斷,靈力更是無法施展,她全身的力氣也不足以她邁動一步。
水安息就這樣抓着她的手,那把刀一瞬間就刺了下去,鮮血噴濺出來,刀下軟如爛泥,繼續攪動着,她唯獨看到的是那個凡人痛不欲生的眼神。
刀轉了半圈,一隻帶血的眼珠被挖了出來,弓葵的臉上被沾上了血,她的動作表情停滯了。
隨之,第二隻眼睛,也被挖了出來。
她的手在發抖,水安息還未鬆開,“人言可畏,那些詆毀你的人,就要讓他們永遠閉嘴!”
水安息伸手扯出了那凡人的舌頭,握着弓葵的手,刀刃伸進了那人的嘴裏,觸碰到軟塌塌的舌頭,她已經毫無動作,全在水安息的操控之下。
“啊!!”
那凡人口中吐出大量鮮血還有半截舌頭,水安息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的更清楚,“對待仇人,千萬不要心軟,哪怕他已經痛不欲生的求饒,也要斷了他的脖子。”
最後刀刃落在那凡人的脖子上,那個位置流動的血液最多,“在仇人面前,你也是他的仇家,所以這時候不論旁人說什麼,他們都是無法理解你的,痛苦的人就只有你而已。”
地上的凡人哀嚎聲,不斷衝擊着她的回憶,大哥是被殺時,他是不是也是如此痛苦…
水安息蒙住她的雙眼,“什麼都不要聽,做你想做的,那是你自己的仇人,不是他們的,只有你有資格對自己的仇人動手。”
她的視線一片漆黑,在這黑暗中,她所能回憶之事,儘是血色慘狀,大哥的死狀,憤怒被毀,白黎的遭遇,北鳧南閣的生靈塗炭…
哀嚎聲驟停,一股溫熱的鮮血濺到她的臉上,聽不到了那個凡人掙扎的鎖鏈聲,也聽不到沉重的呼吸聲。
水安息移開她眼上的手掌,所見場景全然血泊,他隨之鬆開了弓葵的手,他看了一眼弓葵手裏的刀,被她緊緊握着。
他會心一笑,蹲在她面前輕聲道:“姐姐,學會了嗎,要記住。”
他起身,脫掉黑色的拖地外衫,他抱起了弓葵走進了血池,血池中溫熱,她身在血池之中,意識逐漸陷入昏昏欲沉,她分不清眼前的水安息是真實的還是幻象…
“報仇這件事,你需要一場洗禮,沒人教你就由我來教。”水安息褪去她的外衫,在她受傷的鎖骨上撫摸而過,
“今日,你成了北堂唯一的特例,除了我,沒人能進入血池,也只有你,可以在我手中活下來。”
弓葵一陣暈眩,她被水安息按進了血池,隨後她好像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一望無際的荒蕪,卻能不斷聽到水聲,她如一個魂靈飄蕩在此,沒有軀體,這個世界只有她自己。
她抬頭看去,夜幕下偏有月紅,她沒有方向,可就是有一雙手在拉着她不斷的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在這個世界幻象里,她全身的痛覺都消失了,那些傷口彷彿才是假的,這裏是什麼地方?
她被水安息按下了血池后,她看到的是什麼地方……她還能不能醒過來。
血池中的血液不斷在她身上流淌經過,水安息的紅色眼睛與血池融為一體,不知過了多久,血池的血液變得越來越少,偌大的血池,變為了乾涸。
乾涸的血池中,他看着昏迷過去的弓葵,咧着嘴角獰笑道:“這回我不會叫醒你了,睡醒了你很快就會發現,到底何為復仇!”
入夜三分,黑衣人門徒飛奔而來,跪地稟報道:“啟稟堂主…”
“我知道了。”剛才他就感覺到了,有一種特別的氣息在靠近,如果他沒有猜錯,那一定是因她而來,“可以送她出去了。”
黑衣人門徒領命,然而水安息並沒有打算要露面,因為這次,他已經贏了!
沼澤地前,風定花帶領眾多虛閣手下在此等候多時,還有左丘瀾,另外還有一個人…
左丘瀾至今也意外的看向楚殊,他是如何找到這個地方的,還能和虛閣聯絡上,順其自然便和他們統一戰線在此。
但這個緊要關頭,左丘瀾顧不得楚殊,他一心只想快點救出弓葵,他的視線投向了風定花手中的玉盒。
他忍不住問道,“宮秋林主沒說這裏邊是什麼嗎?”
風定花搖頭,“但師父肯定沒錯。”
宮秋林主所謂的辦法,就是讓他們帶着這個玉盒來找北堂,並且交代見人交換。仟韆仦哾
這裏邊到底有什麼東西,可以讓北堂痛快的放出弓葵,然而玉盒上宮秋林主特別加了禁制,不到特定的時候,是打不開的。
又等了須臾工夫,沼澤地下出來了幾個黑衣人門徒,其中一個人上前,
“堂主轉告各位,人是活的,東西放下便可。”
話音剛落,身後幾個黑衣人門徒抬着一個黑色的布袋戲,放在了沼澤地外,與此同時左丘瀾急不可待的要上前查看。
風定花將玉盒放下,虛閣手下迅速將布袋子抬回,隨後一眨眼的功夫,門徒拿着玉盒消失了。
左丘瀾趕緊衝上前去,解開布袋子,露出弓葵的臉龐時,風定花不忍再說什麼,左丘瀾一陣酸楚和憤恨,
“北堂!!”
楚殊抬眸,眼裏閃露寒意,默不作聲的看着沼澤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