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痛失雙手
弓葵始終無法相信,桑喜變成了水安息的事實,桑喜分明是那麼純真的少年,和面前面目可憎的水安息截然不同。
一個人竟然真的可以偽裝成另一個人…
她不能再稱呼他為桑喜,桑喜成了一個不存在的人,水安息才是切實存在的,可是…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在她身邊的呢。
從南淽那一戰後,水安息就一直在她的身邊,沒有露出任何破綻,欺騙了她,這也是她最後悔的事情,她帶着水安息還去了殘桃林!
水安息皮膚和常人不同,灰白色的皮肉看不到血色,散發著陰氣,猶如一個活死人卻能活生生的在人面前,他的手捏着弓葵的下巴端起問道:
“姐姐,我記得你有一塊紅色的玉石,它不在劍上,也不在你身上,你把它放在哪裏了?”
原來他是沖紅玉石來的,她為此感到慶幸,自從宮秋林主和她說過紅玉石里有殘魂后,她就把紅玉石取了下來,至於放在了哪裏,只是她決不能說的…否則,會給別人引來殺身之禍。
“丟了。”她說道。
“丟在哪裏了?”水安息直直的盯着她。
“不知道。”
“姐姐記性一向不錯,怎麼會忘,大概只是一時想不起來而已吧,”水安息在她的下巴上移開,“不急,我幫姐姐想起來。”
他輕輕的解開弓葵左手手上的鎖鏈,她的左臂被鎖鏈掛在木架上,手腕垂落,水安息端起她的五指,
“姐姐的手,很美。”
他在地上隨手撿了一根細小的骨頭,在他手指間一捻,一根骨刺化成,他端起弓葵的左手,念念有詞道:“一到五,選一個。”
“我真的不知道紅玉石在哪裏。”弓葵看到骨刺就知道水安息要幹什麼,她的手被水安息緊緊捏住。
水安息低聲,“我在問一到五,你要選擇哪一個?”
時間靜了一會兒,水安息嘆口氣,“我替姐姐選,一,怎麼樣?”
弓葵用力縮回手指,水安息抓的跟緊,骨刺一分為二,二分四,一瞬間被推進了她的指甲縫下!
刺痛感伴隨着左手的抽痛,她咬牙悶哼了一聲,手掌酥麻,手腕在抽筋。
“選了一,就只能留下一根手指,”水安息握着她完好的大拇指,“現在,第二回合,姐姐,再好好想一想,紅玉石在哪裏?”
她忍痛道,“不知道。”
“好,一到五,再選一次。”水安息等待了一會,沒等到弓葵開口,他的目光轉向了她的手指,
“那就選二。”
只聽“咔…咔”幾聲,弓葵手指劇痛感傳來,她斷了三根手指!被水安息生生掰斷了兩截。
“額!…”她冷汗滲出,再強忍着疼痛。
水安息繼續說道,“第三回合,姐姐想起來了嗎?還是選…五?”
弓葵不知道五代表了什麼,“我不選,”
“好,這種事我很願意代勞,那就選五。”他這次手指遊走在她的左手腕上,面上毫無波瀾,用力一拉,斷了她整隻手,現在她這隻手,唯有皮肉相連。
弓葵被痛感拉扯的整條手臂都在抽動,她痛的汗珠滴落,咬牙恨齒吼道:“水安息!你不如乾脆殺了我!”
“殺了你,那誰告訴我紅玉石在哪?”水安息在她面前走過,一樣的動作停在了她的右手,“姐姐,我不會故技重施的,這隻手是你用劍的手,你想我怎麼對它?”
“無論你問多少次,我的回答也是一樣的!”
“那好…”水安息端詳着她的右手,邊拿出了一個黑色瓷瓶,他打開紅色木塞,裏面散發出一股惡臭,他很享受的聞了聞,
“這是個好東西,我頭一回用,下手可能沒輕沒重,姐姐幫我試一試它怎麼樣。”
他將瓷瓶口對準她的手背,微微倒了下去,只見裏面滑出了黑色的油膏似的東西,十分粘稠,落在她的手背上,緩緩下滑。
水安息倒了倒空瓶,期待的瞪大眼睛盯着弓葵的右手,“別急,它就像是一條蟲子,得慢慢的爬。”
直到黑油在她的手上不再滑動,弓葵覺察到了疼痛,灼痛感在蔓延,她的手背冒着黑色的煙氣,皮膚迅速被黑油灼食,並且在逐漸蔓延,到手指,手心,手腕…
手上肌膚被灼燒,黑油在血肉上繼續灼食,像是有無數條蟲子同時在啃噬她的手,必須直到露出白骨為止。
“啊…”弓葵握緊拳頭,可控制不住手上的血肉在滴血,她的五個指甲紛紛脫落,這種痛覺遠遠超過斷指。
“嘖~”水安息興奮幾分,看向弓葵蒼白的臉,“姐姐用靈力抵禦它是沒用的,這不是毒,它只是能融掉皮肉。”
灼痛感消失了,黑油用盡了,她雖沒只留下一隻白骨的右手,但血肉被融了大半,她動一下都十分困難,冷汗浸透了後背,力氣在被一點點的剝奪。
“這種屍油,我在一千個新鮮屍體中才能提煉出這麼一點,姐姐覺得怎麼樣,我要提煉出更多的來,萬一哪一日大展拳腳,也好讓更多人開開眼。”
“喪心病狂!”弓葵厲色道。
“不瘋不狂我就不是水安息了,我又不是真的桑喜,”水安息將瓷瓶扔到一邊,“那戶人家都死了,我趁機冒名頂替上,呵呵…你們竟然都信了。”
這件事她語噎無話可說,水安息裝的太像,讓她甚至不加懷疑,她定看着他,“那你…在我身邊,有很多次可以下手的機會…何必等到今日徒勞一場?”
水安息搖頭,逞意笑道:“不,沒有徒勞,南閣不就是你帶我去的嗎?”
弓葵眸色驚變,南閣…難道就是那次?
“有你帶我進了南閣,我才能感受得到南閣的與眾不同,它的氣息和我們那麼像,肯定值得懷疑吧?”水安息指了指自己胸口,自鳴得意道:
“眾多門徒之中,只有我敢潛伏在人間,哪怕是晉州府眼下,我都無所顧忌,也只有我,可以感受到殘魂的氣息,知道為何嗎?呵呵…因為啊,我和萬怒候一樣,是最惡最喜殺戮的人!連魂魄都如此志趣相投!”
回蕩着水安息的低笑聲,弓葵心如刀絞,她緊緊閉目,腦海里不斷重複着南閣的慘狀,這竟然又是她造成的一場悲劇…
南閣在楚殊的守護下,安定多年,殘魂能不被天界晉州府所知,可偏偏…因為她。
如果她沒有相信桑喜…
她沒有帶桑喜去南閣…
她沒有引狼入室。
南閣本可以避免一場慘劇!
愧疚感佔據了她的全部,她軀體上的疼痛可以強撐,但唯獨心上的,她怎麼也無法原諒自己,她對不起南閣,對不起楚殊…
水安息的聲音將她拉回思緒,“姐姐,我們繼續,你想起來了嗎,這次一和二,你選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