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老杜來了
梁舜明的身份被宇文山揭穿，頓時有些情緒失控，拍桌立起喊道：“你是什麼人？竟敢侮辱家父！”
“你老子還需要我來侮辱？梁師都和劉武周兩個老賊，名為漢人實為突厥手下的走狗，幫着突厥殘害大隋子民，早就身敗名裂遺臭萬年了！梁師都的鷹揚派本來就是昏君爪牙，眼下又見風使舵，依附突厥了。其為人的卑鄙程度，簡直可比當年效忠石勒的大漢奸張賓！你這小走狗跑到南方來做什麼？給突厥人當探子嗎？今天老子就要教訓教訓你這突厥走狗！”宇文山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周圍的食客都是大聲叫好，隋人痛恨突厥以及其走狗，被揭穿身份的梁舜明一眾頓時成了過街老鼠。
“舜明，我們走！”那應該是沈乃堂的老頭拉住接近暴走的梁舜明，起身就要離開。
宇文山卻是喊道：“我勸你們趁早離開中土，免得晚上睡覺的時候被人宰了！在下若是所料不差，爾等來中土打的，就是為大儒王通祝壽的旗號。可是王老先生的壽辰是在三個月以後，你們早早的就來了，意欲何為？還敢說不是為突厥人南侵打探消息，收買內奸？”
梁舜明臉色大變，顯然是被宇文山說中心事，若不是他身後另兩名雄壯青年拉住，定是要撲上去跟宇文山玩命的。那老者沈乃堂倒是沉着，對宇文山一拱手道：“閣下莫要血口噴人，老夫的世侄來南方一來是為王先生祝壽，二來是探望老夫一家，並四處遊玩。”
“遊玩？這兵荒馬亂的，你們五個人就敢四處亂跑？老頭，你應該和梁師都的拜把子兄弟沈天群有關係，他是廬陵派之長，自然不會跟着小輩出來跑，那麼你就應該是沈天群之兄沈乃堂。聽我一句勸，跟梁師都這樣的突厥走狗早點斷絕關係，不然將來廬陵派怕是會有滅門之禍啊！”宇文山神態悠閑的說道。那沈乃堂氣勢不凡，當是一流高手，但另外四個人沒多少本事，就算打起來，自己這邊也是穩贏。他蓄意挑起糾紛，用意就在於把局勢弄得越亂越好，梁師都遠在朔方卻派兒子親來南方，必有不可告人之事，這當然讓有意一統南方的宇文山大為不滿，便故意挑起事端，想激得那梁舜明動手，然後趁機殺了他。
沈乃堂被揭穿了身份，皺着眉頭說道：“閣下見識不凡，必非普通人。我們不願多生事端，還請閣下嘴下留情！”
宇文山卻沒有答話，只是示意五名親衛離開自己的座位，走到樓梯口邊的桌子前坐下，一副要把沈乃堂等五人堵在酒樓里的架勢。
沈乃堂倒還真沉得住氣，硬是把梁舜明等人拉回座位，叫了酒菜吃喝起來，完全不受宇文山的挑撥。可這更加使宇文山懷疑：“這老頭忍氣吞聲，也許真有什麼重要事情耽擱不得。哼，越是這樣，我越是要搞得你們不得安寧。”
和他們同處三樓的其他食客感覺到氣氛不對勁，紛紛結帳離去以免遭受池魚之殃，但人走光了后，卻上來了一名白衣斗篷女子，腰裏別著根玉簫，找了張靠窗的桌子坐下，叫了壺茶和幾樣點心慢慢享用，宇文山和沈乃堂兩桌人完全被她無視了。透過那女子斗篷的薄紗，眾人隱約可見一張極為美麗的臉，宇文山緊盯着她，心想道：“這女人？好漂亮啊，極品！極品！”
那女子忽然抬起頭掃了宇文山一眼，宇文山只覺得那女子的目光如有實質，弄得自己渾身不自在，忙移開眼睛，暗道：“好厲害，這女人是高手，沒準比我那老爹宇文化及還強些。”
約莫小半個時辰，眾人大多吃飽，卻沒有人起身下樓，小二縮在樓梯處，根本不敢過去收帳。斗篷女子靠在窗戶上，似乎在觀賞樓下的街景，宇文山則是把玩着酒杯，沈乃堂面沉如水，緩緩的一杯接一杯喝酒。其他人里臉色最為急噪的就是那梁舜明了，幾次都想站起來，均被沈乃堂嚴厲的眼神制止。
“呵呵，吃飽了，素素姐，這裏的酒菜味道還行吧？比你家裏的如何？”宇文山慢吞吞的說道。
素素不清楚宇文山的意圖，只得敷衍道：“還行，公子，是否撤席啊？”這幾天她不脫婢女習性，儼然開始照料起宇文山的起居飲食來。
“不用了。沈前輩，你們吃好了沒有啊？要不要小弟戴三表來給你們付帳啊？”宇文山對着沈乃堂那桌囂張的喊道，同時隨口給自己編了個假名字。
沈乃堂眼神一縮，道：“多謝戴公子美意，只是我等還不至於連一桌酒菜的錢都出不起，既然已經酒足飯飽，我們就此告辭了，後會有期！”接着拉起梁舜明和那少女沈無雙，和另兩名鷹揚派弟子離席而起，不朝樓梯口走，而是要從窗戶處躍下去。
“你們跳，你們跳啊！你們今天敢就這麼走，當心‘袖裏乾坤’杜伏威杜總管讓你們葬身此處。希望梁師都不是只有這一個龜兒子，不然老傢伙可是要斷子絕孫了啊！”宇文山陰陽怪氣的說道，讓沈乃堂等人為之一滯。
不料樓下卻傳來一把頗有男人味的中年男子聲音：“多謝戴公子為我杜某長威風！不過梁師都杜某還真不放在眼裏，若戴公子高興，杜某就如戴公子之意，把他們殺光，如何？”
宇文山先是一楞，馬上跑到窗戶邊張望了一下，見沒有軍隊存在的跡象，才緩了口氣，苦笑着說道：“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到，戴某這裏倒是多嘴了！杜總管，既然有興來這新安郡遊玩，不如上來喝兩杯如何？莫非杜總管的江淮軍已經把這新安郡拿下了？如此神速，戴某佩服啊！”
沒聽見樓梯處有動靜，卻見一個寬服高冠的五旬男子“飄”上了三樓。此人面容古拙，臉色陰沉，長袖揮舞中瀟洒好看，不是“袖裏乾坤”杜伏威，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