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必須救他
白衣男子來不及阻止,只得劈出的掌力更猛,七八個武士瞬間跌倒在地,口吐鮮血而亡。
氣急敗壞的首領一個側翻,伸腿絆倒明安,下一秒,將明晃晃的刀架在了她脖子上。
白衣男子朝他緩緩邁出腳步。
“再往前,我就殺了她!”武士惡狠狠說道。
白衣男子輕笑:“我的目標是你!”
武士看了看四周,忽然將明安朝山下推了出去。
白衣男子縱身躍向明安。
武士扶起受傷的同伴逃離,看見地上將熄的火把,忽然停下,揀起火把,高高舉起,待火苗燃旺,使出全身力氣朝季明庭所在的方向拋去。
深秋,天乾物燥。
季明庭看着越燃越近的山火,徹底陷入了昏迷。
白衣男子身形快如閃電,及時抓住了朝山坡滾落的明安。
明安看着身後不遠處的懸崖,剛舒了一口氣,忽然瞥見身後火勢,大叫“不好!”
二人朝火源飛奔。
山火越燒越旺,白衣男子見勢不妙,一把捉住明安:“快隨我下山!”
“不!”明安奮力甩開他的手,繼續朝前飛奔。
“回來!”他怒吼。
他的速度再快,快不過火勢,輕功再好,也載不住二人,再耽擱一會兒,他們誰都別想下山。
他飛上前,又捉住她。
明安低頭,一口狠狠咬在他手上。
“他都不顧及你!”男子低吼。
“我必須救他!”
“你救不了!”
“救不了也要救!”
明安掙脫,他看着她小小的堅決的背影闖入火海。
他本不認識她,可有那麼一刻,他的心為她,停止了跳動。
他扯了扯嘴角,擠出個落寞的笑,用輕功朝山下飛去。
那半夜,他在山下佇立了好久,看那山火漫天。
明安不顧一切衝進火里,忍着劇痛幾個翻滾,竟滾出了火圈。
風勢向北,她進入的方向恰好是逆風處。
季明庭就在不遠處,火勢已蔓延至他腳邊。
上天助我!明安來不及思索,撲了過去,抱住季明庭朝後方的山坡滾落。
季明庭是被熱浪灼醒的,右腿還在流血,他撕掉衣角纏住傷口。
山火仍在熊熊燃燒,火光映亮了半邊天空。他看向身旁的明安:她的衣服燒得破爛不堪,露出的皮膚髮紅,頭髮被燒焦。
他試了下她的呼吸,還活着!
順便幫她檢查了下身體:還好,是輕傷!
山脈間的這條小溪救了他們!
他拖着受傷的腿,捧着清澈的溪水喝了口。撿了片樹葉,盛了少許水,滴進明安嘴裏。
明安緩緩醒來,看見季明庭,滿眼歡喜:“哥!”
隨後看向前面的山火,感慨道:“阿彌陀佛,我們還活着!”
季明庭深邃的目光看向她,她救了他一命,否則自己已葬身火海。
而她,本可以安全離開。
他看不懂她了:她不是一直想脫離季府嗎?
“我們得儘快離開這裏!”季明庭說道。
山火不知要燒多久,他們必須要到更安全的地方去。
“你的腳?”明安擔心地問,他的腿受傷了。
“無事!”
“可是,我們能走出大山嗎?”
黑壓壓的山脈,前方在燃燒,後方神秘莫測。
“能!順着溪水走!”季明庭語氣堅定。
明安動了下,身上多處火辣辣的痛,她忍痛站起,去攙扶季明庭。
二人順着溪流前行。
火光越來越遠,直至不見。山中霧氣朦朧,明安身子打了個冷顫。
季明庭脫下外衣,給她披上。
明安忽然指着前方,讚歎道:“好美!”
季明庭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溪水在前方匯聚成一片淡藍色湖泊,雲霧繚繞中,若隱若現,彷彿進入了世外桃源。
二人繼續前行,發現湖邊竟然有座廢棄的茅草屋,這讓明安欣喜不已,總算有落腳之處。
此地既然有人來過,他們一定能走出去。
二人決定在此歇息,等天亮再作計劃。
明安靠在草堆上,折騰了這久早已精疲力竭,很快便沉沉睡去。季明庭閉上眼小憩,不敢入睡。
明安睡醒時天已大亮,季明庭不在屋裏,屋外傳來陣陣鳥鳴,山林里的薄霧還未褪盡,柔和的陽光照射進來,昨夜的陰霾一掃而光,明安心裏暖暖的,彷彿回到了在螭山的日子。
明安起身,才發現季明庭的衣服好長,包裹了她整個身子,衣角下方被她踩得全是泥污。
她提着衣擺走出屋,見季明庭安靜地坐在湖邊,一襲雪白裏衣,不染纖塵。
明安低頭看了看自己,暗道:一會兒得把衣物洗凈了還他。
走近,才發現他正在垂釣,她的到來驚走了他的“獵物”。
明安剛想說對不起,卻在水裏發現了自己現在的尊容,一時愣住。
黑烏烏的小臉,捲曲的亂髮,她伸手觸摸了下,燒焦的頭髮簌簌往下掉。
她蹲下,捧起湖水將臉洗乾淨。
還好,臉蛋仍完美無暇。
她對水中的自己做了個鬼臉。
回頭,見季明庭正望着自己,便訕訕笑了:“我…好醜!”
季明庭沒有回答,別過頭去。捲髮的她,嗯…似乎多了份嬌俏。
“哥哥,你的腿好些了嗎?”明安忽然想到他的傷。
“回去后,我會治好你的秀髮和皮膚!”季明庭顧自說道。
畢竟,是因他而受傷。
“謝謝哥哥!”明安說道。
季家的恩,她無以為報。經此一難,她想明白了:好好獃在季家,不給他們添亂,夫人待她一片真心,她怎麼能多疑呢。姑姑的事,且等機會再看吧。
季明庭動了下身子。
明安見狀,忙上前扶他,說道:“哥哥不宜久坐,這水太清,水至清則無魚。且去屋裏躺着吧,我去尋些吃的來!”
季明庭沒有推拒,由她矮小的身子攙着自己進屋。
明安仔細檢查了下,傷口處隱隱滲出血跡。
她擔心地道:“哥哥,不要亂動!傷好些再行走!”
“好!”他難得聽話地應了聲。
明安安頓好季明庭,決定去外面尋些食物。
剛走至屋外,聽得季明庭的聲音傳來:“早些回來!”
“好!”
明安抿唇一笑,這算是他的關心吧,至少,他不再敵對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