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女人被鬼附身了
因為韋硯不停地喊,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喊一聲,還非要得到她的回應才行,不然就一直喊。
十四索性把他帶了出來,讓他跟在自己身邊。
兩歲的小蘿蔔頭光着腳和下身,只上身穿了一件薄衫子。
十四想給他找鞋,發現居然沒有夏天穿的鞋。而且小孩子長得快,之前的棉鞋也不能穿了。
她只好翻出肖十四娘的一雙草鞋,讓韋硯趿拉着出了門。
先做飯再說吧,這孩子餓了那麼久,居然沒餓哭。
家裏的柴火也不多了,肖十四娘還沒來得及上山去撿。水缸里的水也見底了,原本今天一大早要去村子裏公用的水井挑的,但出現了這麼一個變故,這水也沒人挑了。
“你找個沒石子兒的地方站着,別亂跑,容易扎到腳。”
“知道了,娘。”
韋硯答應地很快,聲音也挺洪亮,完全看不出是餓了兩三頓的孩子。
這還不錯,還有點兒爽文大男主該有的樣子。十四心裏這麼想。
她從小就是孤兒,五六歲的時候就被收養她的人家送進了雇傭兵訓練基地,接受軍事化訓練。她並不覺得小孩子就有撒潑耍賴的權利,最煩也最怕的是小孩子哭鬧。
好在肖十四娘的這個孩子,因為從來沒人慣着他,還是十分懂事的。
韋硯乖乖站在了草棚一角,十四舀了缸底的一些水,攏了攏散落在灶台前的散隨木棒,勉強熬了兩碗白粥。
她里裡外外翻了一遍,也沒看見這個家裏有菜肉一類的東西。別說肉了,連油都沒有。
這個家裏的錢都在韋志高那裏,肖十四娘平時買米面需要一斤一兩地給他報告清楚。但她不識字,之前有幾次記錯了斤兩,隨之而來的就是韋志高的拳打腳踢。
“先吃這些墊墊肚子。”十四把粥端到了堂屋裏的桌子上,韋硯在後面跟着她。
在她放粥的時候,連忙把歪倒在一旁的凳子扶了起來,放到十四身後一個,放到他身邊一個。
“等一會兒有空了,我出去找吃的。”
韋硯並不清楚她說的出去找吃的是什麼意思,但是娘親說的話,他立刻就乖乖點頭。
“自己會吃嗎?”
十四坐到了凳子上,問。
“會。”韋硯已經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粥。
“好喝!”
一口粥,就讓這孩子露出了滿足的笑。
十四幾乎忘了這個孩子是一路走向輝煌的爽文大男主,她把他和自己小時候重合了。小時候四處流浪,那個時候的她也會因為一口吃的瞬間滿足,感覺自己擁有了全世界。
“快吃吧。”
“娘你也吃。”韋硯知道她娘平時只能吃不好的飯,現在看見她給自己也舀了一碗粥,連忙催促道:“快吃。”
要是壞人爹回來了,娘就吃不上這麼好的飯了。
要是他看見娘給自己也盛了粥,說不定還要打娘。
“快吃,娘快吃!”
十四忽然想起肖十四娘還腌了鹹菜,起身去找。
“你先吃,我去拿鹹菜。”
腌菜的缸放在外面,十四正要出去拿,家裏的大門被從外面推開了,韋志高走了進來。
韋硯也聽到了動靜,起來一看是韋志高,他立刻拉着十四往裏間卧室走。
“娘,關門,關門。”
小孩子急起來說話都說的不連續,他的意思是讓十四帶着他躲到裏間卧室里,把韋志高攔在外面。
“別怕。”
十四剛剛好一些的心情又被這個賤男人的出現打破了,但是身邊的小蘿蔔頭害怕的樣子讓她不忍,於是先耐下心來哄他。
“阿硯乖,不怕哈。”
“娘,打人,打人,壞人爹要打人。關門,快關門。”
韋硯還在不停地拉她。
“你個小崽子,你怎麼叫你爹的?”從外面進來的韋志高聽到了韋硯對他的稱呼。
“賤人,是不是你教的?”他惡狠狠地看向十四。
“哇!”
韋硯以為他又要動手,終於被嚇哭了。
“娘,不要打娘!”
雖然韋志高站的離她還有好幾步遠,但十四已經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
MD,這個家窮得連飯都吃不起了,他還有錢去喝酒?
“小崽子你護着誰,我才你是老子,你姓韋!”韋志高喝得半醉,早把清早的事忘在了腦後,看上去也忘了他還在隱隱作痛的手腕跟腳踝。
“對着一個兩歲的孩子發威風,你可真有種。”
十四臉上並不見怒氣,而是表現出玩味的笑。
這個笑成功地激怒了韋志高。他揚手就要扇過來一巴掌。
“臭婆娘你說什麼?”
“娘!”
韋硯要往前沖,被十四眼疾手快地攔住了。
這小身板,韋志高急起來一腳就能要了他的命。
十四精準地閃身,韋志高的巴掌蹭着她的鼻尖劃了過去。
艹!這男人居然留這麼長的指甲。
十四一陣噁心一陣自嘲,居然被這麼一個廢物碰到了,這要是放在從前,她要被同行嘲笑死。
她閃身的同時,抬起腿踢向韋志高的腰窩,腳尖正好精準地落在他肋骨下面。
“啊!”
韋志高疼得跪倒在地上,半天沒能起來。
韋硯驚的忘了哭了。
“坐下,先吃飯。”
十四把他抱回桌子邊,放到凳子上。
此時的韋硯完全被娘親的威武鎮住了,娘親沒挨打,壞人爹挨打了。
真好!
“不吃鹹菜了,你先吃粥,等晚上咱們吃好的。”
十四說完,端起了粥碗。
韋硯也學着他娘端起了碗。
他不知道他娘為什麼會忽然變得這麼厲害,但是直覺這樣的娘讓他覺得很安心。只要看着娘,他就什麼都不害怕了。
韋志高跪着看着十四和韋硯喝完了粥,他喝酒喝得半昏的腦子也有些清醒了,連同早晨的事情一起想起來了。
這個女人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厲害?她到底是不是肖十四娘?
韋志高是秀才,而且是小韋村唯一一個秀才。他覺得那些大字不識一個的人信什麼鬼神,那都是愚昧無知,子不語怪力亂神。仟韆仦哾
可是想起從早上到現在這半天的遭遇,還有坐在前方的這個女人,他心底里有個聲音立馬要鑽出來:這個女人被鬼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