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咸陽城
十七天之後,七月十三號,出動了多年的踏弩軍團終於回到了咸陽城,而大秦帝國的首都咸陽城正在準備着一場盛大的歡迎儀式,原本一直停在空中的通天城阿房宮,也落下了一半的高度,專門為保護皇室成員的皇家禁衛軍團的金人正一批批地從通天城阿房宮裏飛下來,落到了咸陽城的正東門門口呢。
而此時咸陽城那由青色的大理石所鋪成的大街也被清掃得乾乾淨淨,在大街的兩邊是樣式差不多,但是材料各不相同的各大貴族私兵金人。
只不過今天這些還算是有一點自己個性的私兵金人也不得不放棄了展現自己個性的機會,他們在全身黑色的皇家禁衛軍金人的安排之下,站到了咸陽城的每一個轉彎位置之上,而他們本身的武器也全部都收了起來,手上拿着統一發放的裝飾用的標準武器,而他們的任務也被安排下去了,那就是在踏弩軍團從他們面前路過的時候,他們必須做出歡迎的舉動。
其實不用皇家禁衛軍的人交待什麼,看多了大軍回歸的這些人早就明白應該怎麼做,只不過以前那些甲級或是乙級部隊戰勝回來之後,要不就是沒有組織歡迎,要不就是組織平民進行歡迎,只有排名前幾的部隊,在經過了大戰之後的歸來,才會由皇家三大軍團出面歡迎。
而這一次也不知道是太尉壓了下來,還是皇家三大軍團真的有事在身,除了皇家禁衛軍團以外,不管是羽林軍還是帝風軍都沒有出現,反而把他們這些貴族的私兵給拖了過來。
但就算是這樣,剛剛回來的踏弩軍團還是感覺到了民眾心中那種熱情,可以看的出來,呂風寒在後面的宣傳做得相當的不錯。
由關長生所帶領的踏弩軍團先頭部隊,大約在辰時出現在了咸陽城之外,這一次過來的雖然只有關長生與王鏈,但是他們卻帶上了踏弩軍團裏面實力最強的士兵與維護最好的金人與踏弩車。
在到達咸陽城的前一天夜裏,他們還好好地把這金人與踏弩車檢修了一下,現在走出來雖然數量少了一些,但踏弩軍團的威力還是在的。
而在快到了咸陽城之時,關長生身邊站着的一名士兵突然走了出來,所有人都可以看的出來,這位士兵正是一直跟在呂風寒身邊的親兵,只不過此時回到了大秦帝國,呂風寒那邊的安全已經不成問題,所以他被派出來做一些呂風寒要他做的事情,比如說把他手上的兩面旗幟給豎起來。
這兩面旗幟一面自然是踏弩軍團的軍旗,這面旗是黑底的,上面畫著一把由齒輪所組成的長劍,這代表着所有可以轉動的機械都是大秦帝國手中的劍。
而另一面旗的來頭可就大了,這正是秦一世嬴政親手所寫的第一軍團四個大字,踏弩軍團在這個時候把這面旗給拿出來,無疑給那些想要把踏弩軍團甩開,自己去爭第一軍團的幾個軍團臉上狠狠地來了一巴掌。這讓那幾個有野心的軍團明白,如果踏弩軍團沒有回來的話,而他們就的排位戰已經結束了的話,那丟臉可就丟大了。
到那個時候,就算是他們再怎麼自稱自己是第一軍團,只要踏弩軍團把這面由嬴政手書的戰旗拿出來一放,他們還是得老老實實地把第一軍團的位置給讓出來。
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踏弩軍團趕回來的正好,雖然這掃了他們的面子,但是皇帝完全可以藉著這個機會,讓踏弩軍團同意,把這第一軍團戰旗給交出來做為這一次排位戰的獎品。
當然如果要讓踏弩軍團交出東西,自然也要有所交換,那些看到了戰旗的高層已經考慮好了,無非就是讓踏弩軍團也參加這一次的排位戰,並且為踏弩軍團補充足夠的部隊就是了。
這兩點都不是什麼難事,自從蒙家太尉發現自己無法把踏弩軍團拖在邊境之後,他們就已經考慮如何應對踏弩軍團的戰鬥了,很快他們發現,雖然踏弩軍團回來了,但是他們帶來的威脅反而更小了,首先是踏弩軍團原本的軍團長、參謀長什麼的都已經戰死,現在的軍團長、參謀長都是在西大陸臨時選的,雖然秦帝已經下令認同這些官員的身份與位置,但是他們畢竟比不上之前那些人在朝中的關係,就算是有着王鏈與呂風寒兩位,他們也不一定可以在朝堂之上與那些有野心的人斗,等他們處理好朝堂上的關係之後,一切也就已經定了下來了。
至於踏弩軍團的實力,蒙家也不怕,反正都是要給踏弩軍團進行兵源與物資補充的,這一補充踏弩軍團的戰鬥力就好說了。
先不說踏弩軍團認定自己實力不錯,暫不補充兵力就參加排位戰的,就算是他們補充了,新加入的士兵也不會熟悉踏弩軍團的戰法,到時還是會影響踏弩軍團發揮的。
而且這一次旌旗軍團為了取得這次排位戰的勝利,可以說是花了相當多的心血,新造出了一架死亡級的金人,而這個死亡級金人一直被隱藏的很好,就算是皇帝也不知道這個消息。而這也正是蒙家最後的手段,他們暫時還沒有把這事給說出來的打算,現在的他們只想在踏弩軍團回歸之後,把第一軍團排位戰的事情給定下來,到那個時候,他們蒙家一定會讓踏弩軍團從第一軍團的位置上跌下來的。
不過這一切都是在等着咸陽城正中咸陽宮中等待的太尉蒙風的想法,他那平靜如同水一樣的臉色上面根本就沒有做出任何的表示。
反而是站在他與御史大夫袁航正中的丞相呂靜臉色正在那裏輕微地變化着,好像他的內心正在那裏掙扎着。
至於御史大夫袁航還是一張如同泡在了冰水裏的鐵塊一樣的臉,根本就沒有因為馬上就要到這裏的踏弩軍團做出什麼改變,與這上面的三公不同,站在三公後面的九卿卻沒有那麼好的心態了,他們在那裏小聲地商量着一些事情,從他們的神情可以看的出來,他們心中都有些焦急。
只不過誰也不知道,他們焦急是因為之前他們站錯了隊,還是因為在咸陽宮的大殿之上,皇帝嬴峰並不在,坐在那裏的只有不到十歲的太子嬴全。
而在場的所有人都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十幾年前踏弩軍團出動之時,現任秦帝嬴峰還只不過是太子,而他當時就有過想要用自己的羽林軍挑戰踏弩軍團的念頭,只不過那個時候踏弩軍團的實力相當強大,當時的軍團長還是呂家最強大的呂正任,呂風寒的族叔,也正是嬴峰太子妃的父親。
當時面對嬴峰的挑戰時,呂正任並沒有全部答應下來,只是答應了讓嬴峰與自己打上一戰,而這一戰之後,嬴峰就再也沒有提過這樣的要求了。
不過誰都知道,他的心中還有着那樣的野心,否則當初在踏弩軍團出征西大陸的時候,嬴峰也不會主動帶着羽林軍把踏弩軍團送到狼居關去了。
此時的秦帝嬴峰正在那裏遠遠地看着關長生與王鏈兩人舉着屬於踏弩軍團的兩面旗幟,帶着踏弩軍團的士兵一步步地向著咸陽城內城走去,而他們的踏弩與金人則全部停在了咸陽城外面,一切就好像是當初踏弩軍團歸城時一樣,只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踏弩軍團的營地已經變得有些破舊,雖然經過了十多年的強行修整,但還是可以看的出一些破舊的氣息。
這樣的氣息再加上踏弩軍團從西大陸歸來時所帶上的那種蒼茫感覺,讓所有見到踏弩軍團的人都感覺到了踏弩軍團從軍官到士兵身上所帶着的一種氣息。
這種氣息已經不再是當初踏弩軍團在大秦帝國那種濃厚到了極點的鐵血氣息了,此時在這些士兵身上都帶着一種氣息,那就是站在最頂峰的高傲,而這種高傲如同一根刺一樣刺入了觀看踏弩軍團歸來的民眾的心中,就算是再遲頓的人也感覺到了踏弩軍團這一次所表現出來的決心。
如果他們被人擊敗了,那他們將會直接毀滅,而不是等待着下一次機會再來,因為他們太過於高傲,同時他們也知道,失去一切意味着什麼。
看着踏弩軍團這樣的氣勢,混在人群之中的嬴峰突然對着身邊的一個壯漢說道,“阿滿?你怎麼看他們?”
“他們知道失去的後果,所以他們將不會再失去,這一戰蒙家的那位可能要失望了。”壯漢阿滿也同樣看出了關長生他們這麼做的用意,同時大膽地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嬴峰輕聲地笑了一下,“看來這位叫關長生的軍團長還有些本事,雖然他們沒有國丈那樣的貴氣,但是卻有着不一般的高傲。”
“希望他的高傲,能讓踏弩軍團更上一層樓吧,說真的陛下,看到了這樣的軍勢,就算是我也有些動心了。”壯漢阿滿平靜地說著。
“是嗎?那麼你去帝風西園軍與帝風虎豹軍裏面抽調人手吧,就用帝風軍團的名義參戰,當然哪果這一戰你阿滿失敗了,那你就等着倒霉吧,我會讓你一年都沒有酒喝的。”
壯漢阿滿一聽就大笑起來,“陛下你放心就是了,就算是爭不到第一,我也不會排在最後的。”
在這樣的笑聲之中,踏弩軍團已經走過了咸陽城的東門大道,轉了幾個彎進入了咸陽城的主幹道玄青龍道。
這條龍道是整個咸陽城裏唯一一塊由黑色大理石鋪成的大道,經過了幾百年的風雨,這大理石還像一開始那樣黝黑透亮,在陽光之下還發散着淡淡的寒氣,這也正符合大秦帝國水德的身份。
轉到了這條大道上之後,就算是高傲如同關長生這樣的人,也不敢隨意亂走了,要知道這玄青龍道平時是不開放正中道的,就算是皇帝出遊,也不會走正中這條道,而是走邊上的青龍道或是玄龍道。只有在大事發生之時,這條道才會開放,而且也要由皇帝先走才行,如果一般人亂走,那附近守衛的皇家禁衛軍團士兵可不管你有什麼樣的身份,直接就可以出手將上面的人擊斃。
所以在走上了玄青龍道之後,舉着第一軍團戰旗的關長生也停了下來,而他身邊的王鏈也指揮着手下士兵,組成了一個方陣。
在他們停下之後,離他們大約有七千米遠的咸陽宮大門突然被打開了,大門之後由六條機械龍所拉着的金屬車正緩緩地走在了龍道之上,而通向了咸陽宮兩側門的青龍道與玄龍道上,大秦帝國的高官們也正緩步地走出來。
以關長生的眼力,甚至還看到了自己那位已經當上了太僕的義兄,他正跟在了文官的隊伍裏面,緩步地向前走着,也許是感覺到了關長生的目光,他還輕輕地點了下頭。
至於跟在關長生後面的王鏈,目光則看向了玄龍道那邊,這邊是由太尉帶領的大秦帝國武將的隊伍,在太尉蒙風之後就是王鏈的伯父王家現任的族長王權。
當然他在大秦帝國里的身份是武將之中僅次於太尉的尉將,如果說太尉的存在是為了指揮大秦帝**事,下達各種軍事命令的話,調動大秦帝國的部隊,那麼尉將的任務則是訓練大秦帝國的部隊,安排大秦帝國各軍團的駐地,指揮各個軍團之間的戰鬥,可以說他們才是大秦帝國戰爭的實際指揮者。
這太尉與尉將再加上置定軍事計劃、研究軍事佈局與方案的參令,也就組成了大秦帝**事方面的三大主官,至於下面管理各個軍團的,管理全國防禦的,管理各地治安的,那都是些小官,也沒有什麼必要提起。
倒是九卿里的郎中令與衛尉現在並沒有出現在這裏,不過任誰也都明白,他們一個做為皇家禁衛軍的指揮官,一個作為帝風軍團的指揮官,越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就越要保持着一定的警惕。
只是與那些文官不同的是,這些武將身上個個都帶着鐵血的氣息,他們走動之時,不管這些武將年齡有多大了,都是保持着一種統一的步伐。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大秦帝國的武風之盛了。
雖說玄青龍道上的是金屬車,兩邊龍道上的官員是在走路,但是那六條機械龍所拉的車速度實在是太慢了,在這些官員走到了踏弩軍團前一千米左右的距離時,這龍車走才過了三千米的距離。
在這樣的距離之下,關長生他們都可以看到,坐在龍車之上的並不是現任秦帝,而是身着黑袍的太子嬴全。
不過這位只有十歲的太子所做的卻比嬴峰來得好多了,他很努力地做出了一種威嚴的樣子,在遠遠地看着由關長生所帶領的踏弩軍團,如果不是他看到了第一軍團戰旗時眼中閃過的一絲羨慕的目光,說不定關長生會給這位自己從未見過的太子一個少年老成的評語。
而現在在關長生的心中,這個少年有着與當初還是太子的嬴峰一樣的勇氣,可以說皇室嬴家對於戰鬥的渴望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減弱多少。
當龍車在踏弩軍團一千米左右的位置前停下來之後,嬴全並沒有像奉常所教的那樣,用迎接大軍的禮儀請踏弩軍團在玄青龍道上走上一遍,而是自己跳下了龍車,跑到了關長生的面前。
“你就是我們第一軍團這一任的軍團長嗎?”
太子嬴全這句話一說出口,就好像一陣驚雷一樣,刺激着這裏所有的官員,這些官員都在那裏考慮着,嬴全這句話是無意中說出來的,還是有意為之。
不過被提問的關長生卻沒有考慮這些,他眯着的雙眼已經順着嬴全落下來時的方向,落到了一直站在龍車邊上的一名白袍小將身上。
這位白袍小將雖然只是在那裏站着,但是他每走一步,甚至每站一個位置,都可以讓他迅速來到嬴全的身邊,而他右手提着的銀櫻長槍與左手按着的長槍都保持着隨時可以出手的情況,可以看的出來,他應該是嬴全的貼身護衛,是為了保護嬴全而存在的。
隨後關長生的目光才轉到了嬴全的身上,眼前的嬴全雖然只有十歲,但他身上已經開始慢慢地生出了一絲帝王氣息了,再加上嬴家原本就帶有幾分威嚴的外貌,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也會變得相當有帝王威嚴了。
不過此時的嬴全還沒有全面的成熟,見到關長生並沒有回答他的話,他也有些急了,他直接就這麼撲了上去,一把拉過了關長生的手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呢,你是不是我們第一軍團,這一任的軍團長。”
關長生此時才反應過來,雖然他還是那樣眯着雙眼,但卻緩緩地跪拜下去,把手上的第一軍團戰旗交到了嬴全手中,並大聲說道,“在下關長生,代表踏弩軍團所有成員,見過太子殿下。”
嬴全此時也反應過來,在這附近不但有着大臣在看,遠處還有平民在看着他這位大秦帝國太子的反應呢,所以他只是把手放在了第一軍團的戰旗之上,在那裏說了一句,“歡迎你們歸來,你們的勇敢又給我們的戰旗上增添了濃厚的戰績。”
說著嬴全把手一抬,從後面拔出了一把長劍,在自己的手心一劃,鮮血就在最短的時間裏順着長劍流到了戰旗之上。
而關長生他們都看着嬴全這麼做着,這也是大秦帝國的一個傳統,每次軍隊戰勝歸來,帝王或是太子都會把自己的血塗在軍團的戰旗之上,代表着大秦帝國帝王總是與士兵一起浴血戰鬥,這是一個提升士氣手段,所以這麼多年來大秦帝國的士兵心中除了自己軍團所留下來的榮耀以外,就只有對於帝王的忠誠了。
而這雖然不是嬴全第一次做這事,但卻是他第一次把血塗在第一軍團戰旗這樣傳承了幾百年的戰旗之上,為此這位少年也有些激動。
在把自己的血塗上去之後,嬴全並沒有收回長劍,而是把長劍往前一送,就這到送到了關長生的面前。
關長生沒經過這樣的事情,所以也有些遲疑,不過他身後的王鏈卻激動起來,因為這交血劍的儀式是在迎大軍歸來時可有可無的儀式,這交出血劍的意思就是代表着帝王把這個軍團這把‘利劍’交給軍團長使用,讓這位軍團長要努力保持着軍團的‘鋒利’性。
其實這個意思也就是帝王對於軍團長忠誠的肯定,還有對於軍團實力的一個肯定,要的就是讓軍團對於帝王感恩待德,以後努力為大秦帝國作戰的,保持着軍團的忠誠什麼的。
但是在今天情況卻不一樣了,嬴全這麼一做,再加上之前的那句話,在有心人的眼中就有可能代表一個信號,皇室還是支持踏弩軍團作為大秦帝國第一軍團而存在的。
這讓朝中大部分的官員都在那裏考慮着,下一步踏弩軍團與這一次第一軍團排位戰之間的事情了。
不過此時帶着踏弩軍團過來的是關長生與王鏈,他們兩個對於政治都沒有太多的了解,王鏈還好一點,他還知道一點這後面的禮儀,而關長生連這個禮儀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再加上他高傲的個性,你就算是告訴了他這裏面的事情,他也不會考慮到政治方面去的。
所以在王鏈的提醒之下,關長生把這血劍收了下來,隨後就拔出了自己的佩劍交給了嬴全,表示了一下自己永遠是大秦帝國皇室手中的劍的意思。
這麼一來在關長生的眼中,這一次迎接的儀式就已經結束了,踏弩軍團的大軍要全部退回原本踏弩軍團的營地里去,而王鏈與關長生則會進入咸陽宮等待着秦帝嬴峰的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