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圍
沈寒頭腦有些昏沉,整個人都冒着虛汗。
她的感觀彷彿被放大了數倍,無比清晰。
頸后的腺體如同擂動的心臟,釋放着難以控制的焦躁。
犬齒探出,如同月圓之夜即將覓食的血族伯爵。
而自顧君婉身上散發而出的幽幽冷梅,則成為了引爆雪松的導火索。
沈寒緊緊抱着身前的Omega,像是要將其揉進自己的血液。
她以唇探路,撥開對方柔軟的髮絲,輕輕叼起阻隔貼一角。
Alpha的信息素在這一刻爆發開來。
蠻橫地沖刷着Omega脆弱的神經,讓她的身體變得如綢緞一般柔軟無力。
後頸間的阻隔防禦被撕開。
細細密密的吻落在Omega頸間,霸道的雪松暈染開來,做好了攻城掠地的準備。
顧君婉整個嬌軀被禁錮在身後之人的懷中,掙脫不開,甚至連雙臂也動不了。
握着針劑的纖掌被針尖挑破,墜下一滴殷紅。
彷徨與害怕這兩種陌生的情緒,在女帝Omega心中發酵。
這是在她面對叛軍追擊、盟友倒戈的時候,也未曾出現過的感受。
而那個叫作沈寒的Alpha,卻一再撥亂她的心湖。
這令顧君婉心中有些酸澀,她眼尾泛紅,清淚滑下面頰。
不可否認的是,她確實對身後那名Alpha有些心動。
但這並不代表着她願意在這種情況下被對方標記。
兩人之間不明不白的關係。
眼下岌岌可危的處境。
這一切,並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顧君婉的淚水滴落在沈寒軍服上,硬朗的面料上發出‘噠噠’聲響。
淚水無法浸透做工高檔的軍裝,卻宛如熔岩一般,直直烙進了軍裝主人的血肉。
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后,沈寒立即就鬆開了雙臂。
望着在自己懷中輕輕顫慄的纖瘦女子,她的心中充滿了懊悔。
這一刻,沈寒才算是真正明白了:信息素究竟能對一名Alpha產生多大的影響。
之前聽顧君婉給自己普及這方面知識的時候。
她原以為自己可以通過意志去進行控制。
事實證明,這比她想像之中可難了太多。
剛才,她差一點就強行標記了對方。
“對不起。”
沈寒艱難的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冷梅香氣的遠離,像是連她的血液也生生抽走了一半。
這令這名頂級的Alpha頓時就虛弱了下來。
皮肌如沸水一般灼熱,額間卻被冷汗佔據。
沈寒的‘懸崖勒馬’令顧君婉有些意外。
但更多的,卻是一種隱秘的欣喜。
她剛才很清晰的感受到了對方的慾望。
但最後一刻,Alpha卻克制住了自己。
顧君婉知道現在不是想東想西的時候,重新整理好了一針抑製劑,轉身朝着呼吸沉重的Alpha道:“過來。”
沈寒沉默着上前,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聽對方繼續說:“腦袋埋低一些。”
之前的時候,顧君婉也沒覺得對方比自己高多少。
現在才發現,對方要比自己高出大半個頭。
顧君婉繞到旁側給沈寒腺體進行注射的時候,居然生出一種自己像是在給對方加冕的感覺。
一切又歸於平靜。
唯有空氣中堆積的雪松及冷梅的氣息,訴說著先前這間屋子中所發生的曖昧。
沈寒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像是一名做錯事後忐忑不安的學生。
她捏了捏自己衣角,望向正在收拾藥盒的女子背影:“我向你保證,以後我都不會再這樣了!”
顧君婉關好葯櫃的小小玻璃門,輕輕‘嗯’了一聲。
那烏髮遮掩的耳尖處,卻莫名有些發燙。
沈寒自是看不見這些細微的變化。
她見對方的反應有些淡,還以為對方這定是有些厭惱了自己。
有一說一,誰又會不討厭想要對自己用強的冒犯者呢?
“要不,我給你寫份保證書?”
聽着沈寒的這番話語,顧君婉只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她轉過身來,金色鳳眸落向沙發,輕啟紅唇:“你的保證書上打算怎麼寫‘若下次再犯就如何如何’的下文?”
“就..”沈寒眼珠子轉了轉,試探性地問道,“就讓你也咬我一次?”
顧君婉:“……”
我又不是Alpha!
……
令沈寒感到放心的是,接下來的幾日相處,顧君婉並沒有刻意疏遠自己。
雖然她不知道這是對方已經原諒了自己,還是迫於眼下形勢才不得不這樣。
但總之,已是令她心裏足夠歡喜。
就在各方人馬暗流涌動的時候。
顧君婉終於等來了突圍的時機。
她們的準備可以說是非常倉促,但這卻是她們從軟禁地逃離的唯一一次機會。
這一天夜裏,整座酒店遭到了突然性的電磁干擾。
監控失效,電磁設備盡數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