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只願你餘生歡喜
清晨，天未亮，灰濛濛的時候，宮裏就已經緊鑼密鼓張羅着。
祭祀大典就在今日，皇上將和大臣、太后，以及皇宮妃位以上的宮嬪，一眾皇子公主，一起去皇陵祭拜先祖。
安華宮，馨寧早早起來，洗漱裝扮。
一身絳紫色的合體宮服，紫中略帶紅，襯得人更加高貴典雅，散發著一種讓人不得冒犯的疏離美艷，讓人遠望生出敬畏不敢褻瀆之心。
不笑之時，那雙冷淡如薄冰的眸子，讓人不敢逾越半分。
穆哲成也很早來到安華宮，打算陪馨寧用過早膳送她出宮。
礙於北淮國君的身份，他自然不能陪着去皇陵。
待到馨寧收拾好出來之時，穆哲成眸里閃過驚艷的神色。
秀麗傾國色，窈窕動人心。花鈿現嬌態，綉帶飄絕塵。
半含笑處櫻桃綻，緩步行時香氣散。臉襯桃花瓣，髻堆金鳳絲。
馨寧含笑走到穆哲成面前，“好看嗎？”
“好看。”穆哲成笑笑回答。
平日裏是懶散未上胭脂，已然是容顏綽約，今日用心妝扮，又是另一番明媚驚艷。
用過早膳，穆哲成在安華宮外的叉路口與馨寧惜惜相別，其餘隨從人退居身後。
“馨寧，早點回來。”臨走前，囑咐一句。
馨寧莞爾一笑說：“好。”
“注意安全。”
“好。”
“累了不要勉強。”祭祀大典繁瑣，時間冗長，怪折騰人的。
“好。”
馨寧一一應好，他的關心與溫柔，讓人沉淪。真不想與他分開，就此二人，日日月月年年。
都說相戀的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如今還未分別，就覺得難過。
看着乖巧又美艷的馨寧，穆哲成上前一步，吻在她的額頭。
然後用右手執起馨寧的左手，膚如凝脂，白如羊脂，戴了一隻白玉鐲子。
穆哲成抓着馨寧的手，放到唇邊，落下輕輕一吻。
兩人依依不捨，廝磨片刻后，馨寧才來到旭華宮，上了太后的車輦，出宮。
文茵和靜姝坐在一車，燕婉和清伊與檀妃坐一車，皇后與琇瑩坐一車，皇子們三三兩兩共坐一車，其餘大臣也是跟車隨行。
明妃禁足碧雲宮，不能參加此次的祭祀大典。所以，燕婉被安排與檀妃母女一起出行。
“給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見到檀妃的時候，燕婉很是溫順行禮。
檀妃覷了她一眼，淡淡道：“起身吧。”
清伊則是微微福身，道了聲：“燕婉姐姐好。”
燕婉點點頭，善意示好。
檀妃，林檀，司獄署署長的長女。面若桃李，冷若冰霜，頗有股子清高孤傲的氣息。入宮時，也曾深得南鄢國君的寵愛。
在後宮裏，不拉幫結派，不爭榮寵，只有清伊公主女兒。
出宮時，波瀾壯闊的出行隊伍，讓不少百姓駐足觀望。
還有小聲交耳議論道：“聽說這次馨寧公主也參加祭祀大典。”
“是嗎？以前從未聽聞關於馨寧公主的事情，自從馨寧公主被封為北淮皇后，關於馨寧公主的消息越來越多了，也不知馨寧公主到底長得何許模樣。”
.......有討論如神話傳說存在的馨寧公主，也有討論靜姝公主與容珏世子的。
“老夥計，你知不知道這次隨行的還有容世子？”
“那不是很正常嗎？容世子現在可是欽定的皇夫，當然有資格參加皇家祭祀！”
一般而言，除了朝堂大臣，皇親貴眷，其餘世家子弟是沒有資格參加皇家祭祀大典的。
長長的出行隊伍穿過熱鬧的街道，直往城外瑞山的皇陵。
“馨寧，身子可好？”太后拉着馨寧手，溫和問道。
“母后，我現在很好，不用擔心。”馨寧笑着回答。
“那就好，等靜姝和容珏大婚後，你們再走吧。”太后與馨寧商量着說。
也不遠了，皇家祭祀后的六日，便是算過的好日子。宣平侯府和司禮署的人都在準備着大婚，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安排好。
“嗯，母后，皇姐的大婚，我自然是不能錯過的。”
太后凝視着馨寧，緩緩說著：“馨寧，你真的想好了嗎？生命的最後一年，你選擇他陪伴你，是為了成全他對你的執着，還是真的愛他想與他共度餘生？”
馨寧認真說道：“母后，或許時間尚短，我還不知什麼是愛。但是，我確定自己的心，系在了他身上。每日見到他，我會心生歡喜，午夜夢回，也是他的身影。”
“雖然，只有一年的時間，我也不想放過。母后，對他，我想自私點，我不願意因為自己命不久矣就拒絕他，哪怕只有一年，我也不想放過他，他是我生命中最後的光亮。”
“即使我們終將生離死別，陰陽兩隔，最後，我走了，留他一人在世間受盡折磨，我也不想錯過這一年，僅有的一年。”
“母后，就讓我自私一點吧，霸佔他生命長河裏短暫的一年光景，我想我與世長辭時，不會留有遺憾在這世間。只是，讓他承受了所有的傷悲，每每想到此，我又於心不忍，可是世間安得兩全法？”
“未來還在未來，既然未來都是苦楚與悲痛，就讓它留在未來吧。我們能做的，就是只有抓住現在的幸福，在未來到來之時，還有一些甜蜜的回憶。”
太后聽到這一段話，心疼馨寧，老天爺何曾善待我兒？
“馨寧，母后只願你餘生歡喜，愛你所愛，行你所行，聽從你心。”
“多謝母后。”馨寧附身向前擁抱。
宣平侯府的馬車上，容珏和父親坐在一起。
“等會，你要時刻注意着！皇家的祭祀禮儀，你不能出半點差錯！”宣平侯一路念叨着容珏，生怕他一會兒出了岔子。
這可是容珏第一次參加祭祀大典，以前都是宣平侯自己來的，因為容珏還沒有受封爵位，也沒有在朝中任職。
“爹，我知道了。”容珏也知道今天事關重大，不得亂來。
為了參加這次的祭祀大典，容珏前兩日就被宮裏的公公“調教”過了。
關於祭祀的流程、參拜、站位、言語等等一系列的，容珏都學習了一遍。
可把容珏折騰壞了，誰曾想皇家的祭祀大典那麼繁瑣，規矩多得不得了！
折煞容世子也！
因為這事，沒少被齊硯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