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啊呀!”管汐輕輕地哼了一聲,就算再能忍,這一針也實在太疼了。
“怎麼被紮成這樣?”
突然,那張俊秀的臉又湊了過來,看着被扎了多處的雙手,皺了下眉頭。
“找不到血管。”麻醉師尷尬地回答,臉上佈滿了細汗。
“我來吧。”
說完,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抓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輕輕地拍打着手腕上的靜脈,溫熱的手溫隨之傳來。
突然手背處像是被蜜蜂叮了一下。
“行啦!”麻醉師看着臉色一緩,終於舒了口氣,隨即把一副氧氣罩蓋在她臉上。“大口吸氣。”
一聽這話,管汐心中一滯,手術前的害怕莫名地襲來,渾身不由自主地又哆嗦了一下。
“吸氣。”麻醉師又重複了一聲。
可是管汐好像聽不懂她的話,眼睛直楞楞地盯着她什麼都做不了,心中的恐懼蔓延全身。
“放鬆,別害怕!”那個熟悉的聲音又在耳邊響了起來,“吸氣,對!像這樣吸氣......”跟着他的動作,管汐抬起越發沉重的眼皮,艱澀地看了一下眼前這張模糊的臉。
“他是我們這裏最好的醫生之一,你儘管放心吧!”漂亮女麻醉師的話像一顆定心丸,終於放心地閉上眼睛。
等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被送回病房。管汐歪着腦袋,有氣無力地望了一眼鄰床的嚴妮,又閉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中,聽見她在問:“你醒啦!”
“現在幾點了?”有氣無力地問。
“下午三點。”
什麼?我睡了那麼久嗎?
“你從十點被推進手術室,回到房間已經下午兩點了。”
做了四個小時的手術?不是說小手術嗎?怎麼用了那麼長時間.......迷迷糊糊中,只聽見嚴妮自言自語的說:怎麼又睡著了?
這時,門口又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想必是那個漂亮小護士:“剛才有個女生打電話到護士室那邊,問她的手術怎麼樣啊?”
“管汐的朋友?”
“應該是,名叫唐寧。”
“好!回頭等她再醒來,我告訴她。”
話音剛落,又走進來一堆人。領頭的醫生瞥了一眼新來的病人,不覺愣了一下。隨手拿起掛在床頭的名牌一看:管汐。
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窩在被子裏這張熟睡的臉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跟記憶深處的那張幼稚可愛的臉很像.......
“丹榕醫生,我什麼時候能出院啊?”嚴妮一見,立馬放下書,興奮地坐起身。
可他好像沒有聽見似的,眼神依舊停留在那張熟睡的臉上,這容貌似乎在哪裏見過。
“嘿嘿....嘿...”旁邊的助理醫生見狀,趕緊替他回答:“嚴妮,上次不是說過了嘛,你至少要待在這裏直到下周五。”
“可是我想回家......”嚴妮的臉色暗淡下來。
“我保證你很快就可以回家,只要做完周四的這次治療。”丹榕終於回過神來,微笑着走到她床前,柔聲說。
“那以後的治療還是要再回來做嗎?”嚴妮臉上的光芒再次閃爍起來,嘴角一揚。
“當然,每隔一段時間要回來複查一次。”丹榕檢查了一遍嚴妮身上的傷口,“恢復的不錯,但還是要注意傷口不要咧開。”
“嗯,下午我可以出去散散步嗎?”
“讓護士推着。”
“可是,我可以走路了。”
“不行,還是得注意。”
“好吧。”
“飲食和睡眠怎麼樣?”
“沒胃口。”嚴妮撅起嘴,“昨晚也沒有睡好。”
“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傷口不疼了嗎?”
“想家了。”
這妞的表情像個小孩一樣,丹榕微微一笑,安慰道:“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是啊,再說不是又有一位病友來陪你,說不定你倆很合得來。”助理醫生也笑着勸道。
一聽這話,嚴妮臉上的笑容滿滿綻開。
“這位丹榕醫生的聲音真是好聽,對待病人的態度也一直這麼溫和嗎?”一旁的新護士忍不住和身後的實習醫生嘀咕起來。
被問的實習醫生湊到新護士耳邊,輕聲回答:“是啊!他和左涵醫生都是托馬斯教授這些年來最得意的學生,在整個德國除了教授之外就數他們最厲害!”
“天哪!你說他是子宮癌的頂尖專家托馬斯.瑪亞教授的學生?”
“對啊!”
“人也長得這麼俊!”
“還這麼年輕!”
“但我覺得左涵醫生更帥!”不知道是那個護士小聲地爭辯道。
“嘀咕什麼呢?”助理醫生輕聲喝住身後的年輕新同事,示意她們小聲一點。
“那就這樣吧。”丹榕跟嚴妮交代了幾句之後,走到管汐的床位前駐足,問助理,“是誰給她做的手術?”
“是左涵醫生。”
“什麼病情?”
接過助理遞給他的病歷,翻看了一下,“兩側卵巢囊腫.......”
這時,管汐慢慢地睜開了雙眼,眼前出現的這張臉讓她有那麼一丁點點的恍惚。
“你睡了多久?”見她睜開眼睛,丹榕抬起眼帘。
“我......”管汐迷茫地扭頭看向嚴妮,自己也不知道。
“從手術完推回來到現在快三個小時啦!”看了一下手錶,嚴妮替她回答。
“繼續好好休息吧!後天就可以回家了。”丹榕看着她窩在被子裏慵懶的模樣,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想在她臉頰上捻一下,但很快意識到這個動作太冒失,及時縮了回來。
“後天。”管汐輕聲重複了一句,抬起眼帘看着他們一行走出病房,“好。”
“你終於醒了,剛才你的朋友給你打過電話,說打不通你的手機。”走在最後的人停下腳步。這才看注意到那個漂亮小護士也在,“是不是叫唐寧?”
“對,好像是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