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耳光響亮
白羽和子萱一起來到了晴雨樓。
起初，白羽去找子萱的時候，子萱還奇怪的問她：“現在去是不是早了點？”
白羽搖頭說：“還是早點吧，我為她生辰做了那麼多事，送禮倒是落後了，有點吃虧。我就好人做到底吧。”子萱點頭說是。
於是兩人一起來到院內，走了一半，子萱突然發現一隻漂亮的哈巴狗，很驚奇的叫白羽一起看，並且說：“會不會是大爺送的啊？”說完還捂嘴笑。
白羽笑着說：“不奇怪，看那邊，是不是純種的波斯貓？”
子萱更驚訝了，“居然還有貓，這又是誰送的啊？”
白羽笑笑，“進去問問不就清楚了。”
子萱說也是，就被白羽拉着往裏走。守門的丫鬟正在招貓逗狗，來不及通傳，只能急急的跑過來，將將走在兩位夫人的前面，稍顯狼狽。
屋內，尋染好容易找到機會和子芙說會話，就耽擱着沒走，正要進一步囑咐她什麼，就見丫鬟急急的走了進來，說道：“大夫人和二夫人一起來了。”
話音剛落，子芙二人還來不及反應，白羽和子萱就信步走了進來。這時，白羽也不再拉着子萱，就端正的站在子萱身邊，心中暗喜，好戲正在高潮中，她們來得正好。
線人報信之後，她的打算是，就算在晴雨樓堵不住尋染，怎麼著也要在貴重首飾沒收起來之前，讓子萱看到。這下好了，人贓並獲，她的好運氣又回來了。
只見子萱一眼就發現了子芙手裏的首飾，驚嘆道：“好漂亮啊。”
嫁妝並不豐厚的她看了簡直移不開眼睛，連和尋染打招呼都忘記了。接着又艷羨的說，“誰送的？”
子芙平靜的說：“尋染送的。”
子萱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向子芙，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白羽又添一把火，“門外的貓和狗是老爺送的吧，也很漂亮。”
子芙沒辦法撒謊，一時間也沒覺得有什麼必要撒謊，還是平靜的說道：“那也是尋染送的。”
子芙覺得她這次不卑不亢，應對得體，比以前大有長進，萬萬沒想到子萱火山一樣的爆發了。
她走到尋染的跟前，怒瞪着他，高喊道：“你用賣祖產的錢，就買了這些，是不是？！”
尋染說道：“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子萱更怒：“你不明白，你是個將軍，好漢做事好漢當，原來你是個孬種！”
尋染怒火中燒，又不想墜了將軍的威名，強行辯解道：“這是補給子芙的聘禮，我出錢的，怎麼了？又沒花你的錢！”
子萱怒不可遏，說話更加口無遮攔，“你出錢，你又沒娶她，憑什麼你出錢？莫不是你們兩個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齷齪事？！”
轉而又看向子芙，急紅了眼，上去就是一個耳光，子芙原本就震驚的不行，這個耳光來得又突然，於是結結實實挨了一下，呆立在當場。
尋染一看子萱敢打子芙，立刻上前，反手就是一下，耳光響亮，所有人都驚呆了。
子萱立刻捂着臉跑出門去，邊哭邊說：“我找大爺去，他是家主，他的妾不安分，勾引我男人，我找他做主去。”
尋染剛想追出去，白羽拉了下他的衣袖：“小叔等下，弟妹去找老爺來，未必就不是好事，今天的事爺一定會知道，與其別人亂傳話，不如請人到現場來，當面鑼對面鼓的說清楚。”
尋染回頭，仔細打量着白羽，皺眉說：“我怎麼覺得這件事裏有你的影子。”
白羽笑了，“我又不是神仙，怎麼算的這麼准？以後你們上戰場乾脆帶上我得了。你敢嗎？別亂猜疑，事情是你做的，想想怎麼和你大哥說清楚吧。”
尋染一甩袖子，想掙脫白羽，去追子萱，誰料到，白羽一個站不穩，就跌倒在地上。
丫鬟們一陣驚呼，小小的花廳內頓時亂成一團。
尋染指着白羽，說不出話來，半晌才說：“你裝的，我沒用力，你怎麼會摔倒。”
白羽癱坐在地上不起來，說道：“尋染，你下手打子萱那一下可夠狠的，對我能手下留情？再說，你這是對嫂子說話的態度？”
尋染不說話了，快速離開了花廳。
白羽見拖延時間的目的已經達到，再演就過了，也沒阻攔他，由他去。
她們糾纏的這段時間，足夠子萱擺脫尋染，率先找到尋遇。
丫鬟去扶白羽起來，白羽先不忙起來，對子芙說道：“去廊下跪着去，你讓二爺夫妻起衝突，裏面的是非曲直，等大爺過來再說。”
子芙心有不甘，同時覺得委屈，可又一想，自己跪在那裏，尋遇過來看見了，說不定會憐惜自己，情況也許對自己更有利。
而白羽的想法是，子萱捂臉哭着衝出去，尋染追着找她，現在子芙又去外面跪着，這樣一來，流言就在下人們的心裏坐實了。
至於尋遇怎麼想，白羽顧不得了，到時候，形勢自然會逼得他做決定。
子芙離開花廳以後，白羽還是沒起來，她這個姿勢緊貼着去扶她的大丫鬟惜芷。
白羽在惜芷的耳邊低語：“去找管家，讓他找人攔住二爺，不能讓他再打子萱了，柳府不會善罷甘休的。這一路上，見到適合傳話的人就說，二爺和子芙有情，被我和二夫人撞見了，二夫人去找大爺評理，二爺去追二夫人。而你正在找管家。聽明白了嗎？也不必逢人就說，找合適的下手。”
惜芷點頭，覺得這差事難度不大，沒什麼可疑慮的，於是說走就走。
白羽這才站了起來，目的已經達到，地上涼，真搞壞了身體多不值。
在丫鬟的侍奉下，喝茶、按摩，以逸待勞，就等各方勢力上門。
三個姨娘來了，消息已經傳到她們耳朵里，於是，氣氛一下子熱烈起來。
大姨娘說：“我早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還真叫我猜中了。這種事啊，其實瞞不了人的。唉，真是作孽哦，紅顏禍水，眼看着兄弟兩個就要吵起來。”
三姨娘唯恐天下不亂，問白羽：“夫人，夫人，聽說那紅寶石頭面極為貴重，給我等看看可好。”
白羽笑着說：“剛才場面亂得很，我怕丟了，已經讓人收起來了，等會兒物歸原主，怎麼也是二老爺的一番心意。”
正說話時尋遇走進了花廳。
三姨娘嘖嘖了兩聲，剛想說，狗屁心意，他也敢有這樣的心意？突然一眼看見了尋遇，臉色鐵青，面無表情，立刻把沒說出口的話吞了回去。
尋遇身後跟着子萱，這時頭髮已經散亂，眼睛已經哭得紅腫，看向白羽問道：“剛才我的丫鬟對我說，我走以後，你也被尋染推倒了？”
白羽輕輕的點頭，說道：“沒什麼，也怪我，事發突然，自己沒站穩。”
子萱又說：“聽說他還對你不敬？”
白羽笑笑，並不作答，也沒否認。
緊接着看向尋遇，淡淡的問道：“事情的經過老爺都知道了？”
尋遇點頭，捂嘴咳嗽了一下，接着撩袍落座，半晌不說話。
“那我讓六姨娘起來吧，地上涼氣重，她又小產不久。剛才沒辦法，周圍全是丫鬟婆子，子萱因為她挨了打，怎麼也要給個交代。現在趕緊起來吧。唉，父母不在，我這也是操碎了心，愁人。”說完，扶額做無奈狀。
早有丫鬟跑了出去，讓子芙起來，只見子芙挪着步子走進來，一來就撲向尋遇，大聲哭了起來，倒把尋遇嚇一跳。
尋遇面無表情，淡淡的對她說：“你先去一邊坐着，這裏這麼多的人，別失禮。”
尋染一步踏了進來，急聲道：“她怎麼就失禮了？”
尋遇不語，只是盯着尋染，面容冷峻。
尋染終於退縮，子芙也站到一旁小聲抽泣。
所有人員都已經到齊，事情終於鬧大，戰略目標初步達成，白羽心中暗喜，也不急於推進處理，反正自有人着急。
剛才尋染來到晴雨樓送禮物，貓狗一出手，就有人趁亂向她報信了，當然，細作不可能那麼粗心，尋染一手背在身後，手裏的首飾盒子當然沒逃出她的眼睛。
最後送出的禮物一定是最貴的，白羽喜不自禁的想。於是顧不得喂完鸚鵡要洗手，拍了拍就趕忙去找子萱，兩人最終還是趕在了正點上。
眾人都是無語，正當滿堂寂靜，白羽的丫鬟走了進來，說道：“夫人，請的戲班子來了，您看是讓他們扮上，還是等會？”
白羽望向尋遇，尋遇對管家說，“讓他們走，就說姨娘身體不舒服。告訴下人不要亂說話，談論主人是非者，一經發現亂棍打死。大家互相監督，舉報者有重賞。趕緊去！”
管家退出花廳，跑着發佈命令去了。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