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守空房
林聲笙一身大紅嫁衣獨坐床頭,新婚之夜枯等了一宿。
天亮時寶琴罵罵咧咧的進來:“新婚之夜都留不住劍君,你以後還有什麼出息?”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跟你來受這委屈,本以為跟着你到司寇家能過上好日子,現在看來還不如在家待着!”
林聲笙面上不見委屈也不見憤怒,從容的取下頭飾換下嫁衣:“劍君昨夜為何沒來?”
不慌,半點不慌,甚至求之不得。
林聲笙昨晚一穿越就發現自己成了出嫁的新娘,原身叫林笙,林家是個小門戶,本來跟司寇氏這樣的大世家是八竿子也扯不上的關係。
但她有對一心賣女求榮的父母,外加機緣巧合運氣爆棚救了司寇劍君一命。
林父林母挾恩逼迫司寇劍君娶原身,這才有了這樁婚事。
寶琴冷哼:“陪韓丹師對弈去了!林笙啊林笙,你怎麼能那麼沒出息呢,長了這麼張臉也不知道用,劍君不來你就只會在屋裏傻等,你就不能主動些嗎?那是你自己的夫君,你自己去搶回來啊,你還指望人家自己過來不成?!我要是……”
她要是也長了這麼一副好樣貌能怎麼樣?
寶琴說不出來了。
再美的容貌也跟韓丹師抗衡不了啊,韓凌雪是天賦卓越的丹師,還是十大宗門之一的碧霄宗的一峰之主,有身份有地位。
是個男人都不會為了一個·林攀附上門的女子笙·得罪韓丹師這樣的人物。
林聲笙沒搭理無能狂怒的寶琴,換下繁複的衣裙,洗乾淨臉上的妝容。
到了此刻林聲笙才知道自己如今長了什麼樣的相貌。
肌膚勝雪,眉若遠山,翦水秋瞳,一個樣貌精緻美艷的美人,禍水妖姬那卦的。
難怪不待見原身的寶琴都無法在原身的樣貌上說出不對來。
林聲笙以前是個演員,靠臉吃飯的她都在這張臉上挑不出毛病。
帶着欣賞的心態端詳完自己的容貌,林聲笙才轉頭去看寶琴:“韓丹師與劍君是至交好友,寶琴你怎麼能因為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責怪他們?”
“哈?”寶琴麻了。
神他媽的至交好友。你的至交好友會在你新婚之夜把你叫走不讓你去洞房嗎?
更別說韓凌雪是個女子,新婚之日拖着新郎,讓新娘子獨守空房,安的什麼心誰能看不出來?
寶琴要被林笙這智障氣裂開了,她還不知道該怎麼發作,就聽林聲笙從容不迫的開口:
“此刻去埋怨這些沒有意義,你知道我們眼下最要緊的是什麼嗎?”
寶琴一頓,被林聲笙這一切盡在掌控的氣度給震懾到了。
寶琴就是個紙老虎,她在林家也只是林母身邊的婢女,靠着些小聰明日子過的比林笙順遂。
本來以為跟着林笙到司寇家,她能憑着自己的小聰明能得到更多的資源。
但劍君連林笙都不管,她一個婢女又能獲得什麼資源?
寶琴也不知道以後的日子該怎麼辦,林聲笙的從容莫名給了她力量。
“那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該吃飯。”
寶琴:“……”
林聲笙問:“你難道不餓嗎?”
寶琴:“……”
老天爺,她到底在對林笙期待什麼?
寶琴已經木了,雙眼無神的跟在林聲笙身後去……找吃的。
司寇氏的當家主人住在凌煙峰,林聲笙住的就是凌煙峰的側峰。
距離主峰得走上個把小時,一路過來林聲笙半個人都沒看見。
不得不說,修仙的世界風景是真好。
青山綠水鳥語花香,林聲笙看見遠山上有一縷溪水流淌,她看的心情好。
看半山腰的雲霧繚繞,她看的心情好。
花朵都感覺開的格外鮮艷。
空氣中帶着不知名花香,很是好聞。
寶琴的心情就跟林聲笙不同了,她看着林聲笙笑眯眯的望着這處,笑眯眯的望着那處。
寶琴覺得好愁。
“一路上半個人影都沒有,可見司寇家根本不重視你,連個引路的人都不曾給你安排,你在高興什麼?”
林聲笙瞥了她一眼:“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么?”
擱誰被狗皮膏藥賴上能高興?
林聲笙從原身的記憶中得知,這世間三大世家,十大宗門,外加一個帝國,權利頂峰的都是活了上千年的骨齡,只有司寇顯不到兩百歲。
當初林笙救了司寇顯,司寇家也不是不答謝,司寇顯的大弟子郁澈還準備收林笙為徒的。
講道理,成為郁澈的徒弟絕對是最好的一條出路,林聲笙若是能在那會兒穿越,說什麼都要將這條路抓死。
但在林父林母眼中,女兒有出息哪裏比得上女婿有出息。
女兒能力強了心就會野,心野了就不受控制。
但若是女兒能勾住女婿的心,那他們控制住了女兒就等於控制住了司寇氏啊。
於是又哭又鬧各種道德綁架說林笙的聲譽毀在了司寇顯手裏,司寇顯必須負責。
林笙被父母欺壓慣了,縱然有反抗的心,也沒有反抗的力氣。
林聲笙沒把司寇氏的冷待當回事,到了主峰才終於瞧見了人影。
一名女子候在主峰,看見林聲笙過來,對方愣了一下,眼底有抹嘲諷劃過。
不過很快就調整好表情,客氣的走了過來:“不知姑娘是誰,怎麼會走到劍君居住的凌煙峰來?”
林聲笙把對方的嘲諷看在眼底,面上依舊禮貌的道:“我是劍君昨日剛過門的妻子,是來詢問側峰飯食的。”
女子顯然沒料到林聲笙的態度能這麼平和。
頓了一下后才詫異的道:“你便是林姑娘?哎呀,這都天亮了呀?實在是抱歉,昨日劍君與我師傅對弈,竟是將時辰都忘了。”
所以這是韓凌雪的弟子?
這演技,好尬,好做作。
林聲笙面上端起平和的笑:“無妨,人生難得遇知己,劍君有此好友,實乃人生幸事。”
女子:“……”
她仔細打量林聲笙,但是不管她怎麼看,林聲笙臉上都沒有半點不甘或者委屈。
女子不甘心的添柴加火:“林姑娘真是個懂事的人,我家師傅與劍君一直就是好朋友,可恨外面那些人胡亂揣測,說什麼劍君對我家師傅愛而不得,真是……哎呀,我說這些做什麼,林姑娘是明白人,不會像那些膚淺的人一樣誤會劍君與我家師傅的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