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青雀坊
思來想去,趙瑾姝選擇去門口那條街道上找一根木棍。
可是她這才剛把木棍拿在手中,走回來準備開門,就看見那個白衣男子含笑着徑直推開了那道門走了進去。
把趙瑾姝看的目瞪口呆。
那白衣男子看着她說了句:“你不是要去找你的朋友嗎?怎麼還杵在哪裏?莫不是不敢進來?”
呵?不敢進?
本來是不敢進的,但是被他這麼一說,趙瑾姝覺得自己瞬間勇氣就起來了。
只見她將手中的木棍死死地抱在身前,直接越過眼前的白衣男子,冷哼一聲進了門。
那白衣男子見此也是笑出了聲,明明害怕,為什麼還要裝作一副自己不怕的樣子呢?
他是見慣了撒嬌示軟的女子,所以像趙瑾姝這種,又慫又勇的女子出現在他面前,總是會覺得比較新鮮。
一進物資,一股子霉味兒撲面而來。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當了所謂的公主,趙瑾姝還從來沒進過這種地方。
裏面的光景與外面完全不同,外面的燈光顏色詭異,這屋子裏面烏漆嘛黑的啥也看不見。
趙瑾姝翻遍了自己身上也沒找到火摺子,後來一想,這些東西以往不都是放在文鳶身上的嗎?
但是天無絕人之路,雖然趙瑾姝身上沒有,但是那個白衣男子身上有啊。
他將火摺子點燃,找到了屋子裏的燭台,就在他火摺子碰見燭台的一瞬間,這整個屋子的燭火便都亮了起來。
好傢夥,趙瑾姝看的目瞪口呆,她是從來沒見過這種技術的。
即便是在皇城裏,在皇宮裏,也是做不到只點燃一根燭火,然後整個房間剩下的燭火便都跟着燃了起來。
無數的燭火將這個屋子的內部結構照亮,這裏面彷彿以前是個客棧。
一進門就看見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巨型木櫃,像是櫃枱。上面落滿灰塵,還能看見一些小動物比如什麼蜘蛛老鼠什麼的在上面爬來爬去的。
趙瑾姝生來是比較害怕這些東西的,所以見此有些畏首畏尾,想避開走,但是發現這屋子哪兒哪兒都是這副模樣。
白衣男子卻是輕車熟路的感覺,只見他一進屋子便徑直來到了那個櫃枱前面,將檯面的灰塵抹去,找到了一個按鈕一樣的東西。
那個按鈕極其的不起眼,他輕輕地摁下去,就看見檯面出現一個類似於招財貓一樣的東西。
然後,白衣男子有旋轉了一下那隻招財貓,只聽到咔嚓一聲,他身後的櫃枱便直接沉了下去。
隨着櫃枱的沉下,眼前出現的是一座很大的雕像。
雕的是什麼這個趙瑾姝說不上來,他赤裸着雙臂,凶神惡煞,青面獠牙,好多蛇盤旋在他的身上。
那個雕塑盤腿坐在那個地方,彷彿是在接受什麼人的供奉。
看着趙瑾姝這一副看呆了的樣子。
那名白衣男子摺扇一打一搖地來到趙瑾姝身邊笑道:“怎麼?嚇到了?”
趙瑾姝有點子無語,這個人好煩。
她懶的理他,總的來講,還是先找文鳶要緊。
但是這個地方看着不大,其實空間很是空曠,她能看見這屋頂上,文鳶掉下來的時候留下的窟窿,但是卻始終在地面找不到文鳶的影子。
目測這是一個兩層樓高的建築,按照她三米一層的計算,文鳶掉下來的高度約莫是六米多。
這個高度,趙瑾姝喊不答應她,想着大概率是摔暈了。
摔暈了還好,若是摔的腿腳壞了可怎麼辦?
趙瑾姝這時候內心其實是有點自責的,這麼一個未知的地方,她怎麼就能同意她上房給她探路呢?
也是她對這附近的警惕性太差了。
但是這個白衣男子,卻不知道怎麼搞得,只見他徑直去到那個雕塑面前,不知道是做了什麼。
又聽見一聲機關的運作聲音,那個雕塑竟然一分為二,而文鳶就在裏面獃著。
趙瑾姝趕緊走了上去,她驚訝的說:“你怎麼知道她在這裏面的?”
文鳶表面看起來是沒有什麼事情,是不過在雙目緊閉,怎麼叫都叫不醒。
趙瑾姝爬上雕塑將文鳶從裏面拖了出來,只見那白衣男子神秘一笑,便從懷中拿出了一個藥瓶放在了文鳶鼻下晃了晃。
沒一會兒便感覺到文鳶的手指在動了。
那男子說:“這個地方到處都是機關,從你們進了這條街本公子便注意到你們了。”
趙瑾姝看着他這副故作神秘的樣子,非常引為不齒。
這都什麼時候了,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嗎?
那男子說,這周圍的房頂都是這種空殼,就是為了防止有什麼“武林高手”踩着屋檐便想通過。
之前她們都是按部就班,老老實實的走街道做這種二分之一的選擇,所以說什麼機關都沒碰到,全是靠着運氣走到了這裏。
雖然說耗費了很多時間精力,但是相對較安全。
可是都走到這裏來,確實不知道她們是怎麼想的,突然想上房走捷徑……
聽着白衣男子的解釋,文鳶也是悠悠轉醒。
她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子,瞬間一激靈直接掏出了身上的匕首對着那白衣男子的脖子。
白衣男子見此也不害怕,反而笑着對趙瑾姝說:“你這小姐妹還真是,性情中人。”
趙瑾姝撇了撇嘴,拍了拍文鳶的胳膊,示意她放下手中的匕首。
趙瑾姝問:“那你為什麼跟着我們?”
沒有了匕首桎梏的白衣男子笑道:“因為好奇。”
趙瑾姝疑惑,白衣男子解釋道:“因為好奇,你們不破解機關到底能不能靠着蠻力走出這裏。”
“那你為什麼救我們?”
白衣男子哈哈一笑,這對他而言根本就算不得救,不過是路過順手幫個忙而已。
他道:“日行一善,積德。”
趙瑾姝讓文鳶活動活動筋骨,看着文鳶也沒什麼事情,便帶着她走出了這個屋子。
走出來之後,趙瑾姝發現這人竟然還在跟着她,於是便問道:“你怎麼還跟着我?”
“這條街你買下來了?你走得我走不得?”
趙瑾姝懶得跟他憑嘴,瞧着時辰也是不早了,心裏其實對青雀坊已經沒了什麼興趣。
於是便問道:“從哪裏可以回到正常的街道?”
白衣男子聽此卻很是詫異:“你們這就打算打道回府?不繼續走了?”
趙瑾姝搖頭:“太晚了,回去還得找個郎中給她看看有沒有受傷。”
把白衣男子卻是爽朗一笑說:“她根本就沒事兒,你放心。走完這條街就到青雀坊了,你此時不去,那前面的路不就白走了。”
趙瑾姝與文鳶相視一眼,倒是看不出文鳶到底想不想去,反而她從文鳶眼底看出了點愧疚的神情。
想來應該是暗惱她自己沒有能找到對的路便將她帶過來的吧。
反正來都來了,那不如還是去看看。
趙瑾姝問文鳶:“你真的沒受傷嗎?”
文鳶搖了搖頭,還是讓趙瑾姝去青雀坊看看。
不得不說,這個白衣男子對這裏是真的熟悉。
他走的都是趙瑾姝從來不曾注意到過的小路,趙瑾姝跟着他左轉右轉沒一會兒就來到了一處燈火繁茂,人聲鼎沸的地方,上面掛了好多燈籠,牌坊上用墨筆寫了幾個大字“青雀坊”。
“看,這便是益陽城,真真繁榮的地方!”
趙瑾姝看見這個確實是開了眼,這天上飛着無數的木製飛行器,上面還掛着好多燈。
忽閃忽閃的,很亮。
還有好多人房孔明燈,不過這街道上都是一男一女相伴而行,像是趙瑾姝與文鳶這般兩個女子緊緊貼着彼此的,倒是少見。
在找路來到青雀坊的路上,趙瑾姝認識了這個白衣男子,他說他叫豐俊卿。
是這青雀坊,最大的老闆。
豐俊卿不愧是這青雀坊最大的老闆,他所過之處,基本上都有人給他熱情的打招呼,還有不少女子見着他便將自己身上的香囊荷包什麼的往他身上砸。
這個場景讓趙瑾姝想起了一個詞語——擲果盈車。
不過她覺得好奇怪,這人跟陸荀站一起的話,論樣貌那絕對是陸荀比他更好看。
但是為什麼陸荀卻從來沒有女子這般對他呢?
“他?一天到晚擺着個臭臉,也就那承安公主把他當寶貝了。”
聽着豐俊卿的吐槽,趙瑾姝便知道自己是又將心裏話在不知不覺之間說出了口。
不過,他怎麼誰都知道的?
趙瑾姝問道:“你跟益陽王很熟?”
豐俊卿摺扇一打,趙瑾姝知道,他又要開始吹牛了。
這一路走來,但凡是遇見要裝逼的場合,這摺扇啪的一聲甩開,簡直是經典的開場。
只聽他娓娓道來:“何止是很熟,也就是一起穿着開襠褲長大的吧。”
趙瑾姝對此真是沒眼看,向來這官商是不會走到一起的,陸荀這種官宦世家,怎麼會豐俊卿這麼一個看起來像極了市井混混的人走到一起呢?
豐俊卿似乎看出來了她不信,但是他還是一副“我說我的,你愛信不信的模樣。”
趙瑾姝則是完全將豐俊卿的話當小說聽了,誰不知道陸荀就只有一個親妹妹昭和郡主的?
從來沒聽說過這老王爺還收了個義子。
他若是義子,那老王爺能讓他這麼混?
怕是早就將他的腿打斷了。
豐俊卿故事講完,見她興緻不高,便指着天上的木製飛行器說:“那玩意兒可是能載人的,要不要去試試?”
趙瑾姝不太相信,這東西有點像是熱氣球,靠着火氣飛行的。
能保障安全嗎?
即便是現代的飛機,也是有不少的安全事故,這古代技術看起來都不算是特別的成熟,能行嗎?
許是看見趙瑾姝總是不相信他,他逐漸便對趙瑾姝也失去了興趣。
於是,只見他將手伸向了站在趙瑾姝身側的文鳶,文鳶和趙瑾姝還沒反應過來呢,她便被拽走了。
趙瑾姝追着豐俊卿和文鳶爬上了那有着稀奇古怪的木製玩意兒的小樓,等她爬上去,豐俊卿已經將文鳶帶上了那個飛行器,並且已經離開了樓頂。
那飛行器一離開,底下的人全在歡呼。
一點都不覺得這個東西,它可能不是很安全。
看着趙瑾姝這般擔憂的模樣,一個帶着面具的男子從樓頂的房間裏走了出來。
“你放心,這個東西不會飛太高,地面也是做了處理,即便是掉下來,也是不會摔傷的。”
這個聲音還真是好聽,趙瑾姝回頭,卻是看見了一個黑色的鐵質面具,差點嚇了一跳。
趙瑾姝尬尷的撓撓頭,說:“這個東西……”
“在下做的,是用……”
趙瑾姝彷彿是知道眼前的這個男子在講述它的原理,企圖讓她放寬心,但是趙瑾姝是完全聽不懂。
但是看見那木製飛行器下面的火光,趙瑾姝還是覺得就與那個熱氣球,應該差不多。
趙瑾姝擔心會不會自燃之類的,那個面具男認真的解釋怎樣就可以讓木頭不具備燃燒的功能。
在現代的時候,趙瑾姝還可以接口聽不懂那個英文所以學不好那些東西。
但是現在就算是用全中文解釋,她也是依然的一頭霧水。
沒一會兒,趙瑾姝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只聽空中啪的一聲巨響,那個木製飛行器直接在空中原地解體。
趙瑾姝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她真的就差點揪着那個面具男的衣領子問:“你不是說沒問題的嗎?!”
而且地下的人一看這個飛行器解體,竟然還更加的興奮了。、
就在這一瞬間,趙瑾姝看見豐俊卿和文鳶安然無恙的落到了地面,他們的身後都掛了一把小傘。
“降落傘,可以減緩下降的速度。”
趙瑾姝知道這個原理,但是降落傘這個名字從面具男嘴裏說出來,趙瑾姝還是有點驚訝。
她突發奇想,自己都是從現代來的,前面的這個發明家,會不會也是呢?
“奇變偶不變。”
趙瑾姝瞧着眼前的面具男,試探性的給出了暗號。
像是這種一眼就看出來的理科男,這個暗號應該是最直接了當的吧?
但是在趙瑾姝十分期待的凝視之下,對方卻是一頭霧水地問道:“姑娘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