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首富之女
「你怎麼來了？」沈顏眉尖輕挑看向他。
依舊是那身老套的襯衫牛仔褲，但她細眉輕揚，一雙眼流轉着萬般思緒，淺淺地望着人，都讓人不寒而慄，彷彿新生般，
窗外隨風揚起落葉，帶着那些過往一起消逝。
「你終於和那渣男離婚了，這不得值得我翻山越嶺來迎接你追求你擁抱你共譜下一段美好人生。沈歲，恭喜你，你現在是自由的。」
沈顏，哦不，準確地說應該是沈歲，聽此眸光暗了下去。
她在看到宋盈知的短訊時，就想過現在的場景，所以聯繫了季逐歲來。
她望向窗外漸漸遠去的庭院，熟悉的場景，卻已物是人非。
離婚......明明預想過無數遍的場景，可親耳聽到，還是痛得難忍。
「歲歲，你在想什麼？即將回歸的感覺怎麼樣？準備好接手首屈一指的沈氏集團了嗎？」季逐歲忽的沖她歪頭一笑，笑容有些肆意。
沈歲看他「招蜂引蝶」的模樣，輕輕一巴掌將他的頭拍向另一個方向，「把你的荷爾蒙沖其他小姑娘發射去，別對着我。」
季逐歲眉眼耷拉下來，「咱倆可是娃娃親，反正如今你心愿也已經了了，這次你不能再推脫了。」
沈歲收回手，沒說話。
「對了，你這個沈顏身份怎麼辦？」季逐歲問，「開出國證明或者直接銷戶？」
沈歲扭頭，看着庭院終於消失在視線中，她淡淡道，「就當死了吧。」
從此，她是第一豪門沈氏千金沈歲，不再是席川野的妻子沈顏。
*
醫院。
席川野倒了杯熱水，遞給床上的宋盈知，「大夫讓你以後注意情緒，心臟病不是小事。」
「知道了川野，還是謝謝你，能為我做這麼多。」宋盈知眼波流轉，望着他，神情乖巧，「在國外那幾年，我每天在想你，想着我的離開是不是能讓你變好起來，可是他……他對我不好，還打我。還有，你的夫人，我看她是誤會你了，都怪我，我以後盡量避着她就是。」
「不用。」席川野眼神淡漠，聲音無波無瀾，彷彿在說一個局外人，「她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
宋盈知等的就是這句話，她會心一笑，臉上卻露出擔憂，「川野，你真的要為了我，和她離婚嗎？」
聽到這話，不知道為什麼，席川野指尖抖了一下，接過杯子的手都頓了頓。
他說，「離婚是遲早的事。」
至於原因。席川野自己腦子都有一瞬間是放空的，竟然想不起是為什麼要執意離婚了。
他告訴沈顏，是因為宋盈知回來了。可不知道為什麼，這話從別人嘴裏說出來，他卻答應不下來。
他有片刻的困惑。
沒一會，管家來了，遠遠地站着。
席川野見他躑躅的樣子，起身走了出去。
管家遞上了一個透明盒子。
雖然僅是一眼，但席川野還是認出來了，是祖母的胸針。
他一時怔住，「怎麼回事？」
他怔怔地看着盒子裏完好無損的胸針，顆顆鑽石竟然比曾經還要明亮刺眼，「是誰把它修復的？」
這枚胸針放在書房，沒人能輕易碰它，更何況帶走它修復。
話問出口，他的心裏逐漸浮起了一個名字。
沈顏……
只是他不願承認。
「是沈小姐。」管家盡職地複述她的話，「她說本打算當紀念日禮物的，現在就當做離婚禮物吧。」
「紀念日？」席川野有片刻的恍惚。
他根本不知道今天什麼紀念日，結婚幾年，她從來沒要求過，甚至連生日都沒過過。
管家嘆了口氣，又拿出那張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想起今天她特意囑咐要去親自買菜做飯慶祝，「今天是您與沈小姐結婚三周年紀念日，也是離婚的日子。」
席川野忽的心下一沉，那個女人，她怎麼和個傻子一樣。
他將那枚胸針攥緊，「她哪裏來的錢修復這個？我之前給他的附屬卡沒有一筆消費記錄，是離婚的三千萬？」
管家默不作聲地又從口袋掏東西，「先生，沈小姐沒要這三千萬，她把離婚條款也改了，幾棟別墅她都沒要，改成了凈身出戶。」
這也是管家後來翻了翻才看見的。
席川野不信，立馬去翻離婚協議書，直到看見一條黑印的條款被劃掉，旁邊寫上了四個娟秀的字。
「凈身出戶？！」
席川野用力到將紙都攥皺了，「她瘋了嗎？三年來不願用我一分錢，現在離婚了，她連法律給她的都不要，她就這麼迫不及待？她在哪裏？」
他更想當面問她一句，如果錢財絲毫不要，那當年她嫁他圖什麼？
他的眸子逐漸陰鷙。
「先生。」管家說，「沈小姐簽完離婚協議后，就離開了，也讓人來把所有東西都打包......扔掉了。」
就在沈顏坐上車后，就有人來打包走了所有她的東西，然後也沒避諱，當著管家的面扔在了不遠處的垃圾桶里。
管家差點以為是搶劫的，但對方那幾人個個西裝革履，而且沈顏也發來信息，說派人搬走的事。只是他再打過去的時候，就已經打不通了。
「去找。」席川野把離婚協議書捏成團，重重砸在牆上，「告訴她，條款能是她隨便畫的嗎？重新打印也需要她簽字，離婚補償不要也得要。」
他這一生，虧欠了宋盈知一場婚姻，絕不能再虧欠沈顏一次善後。
*
而在大洋彼岸的另一端。
被稱為掌握全球經濟命脈的沈氏集團，高層卻徹底亂了套。
「誰下達的通令？除了已經逝世的董事長，現在沒人有這個權力，是系統出bug了？為什麼我通訊里會突然告知要開股東會？」
「我也是！嚇死我了，還以為前任董事長突然活過來，登了賬號發的這通令！」
「肯定誰盜用了賬號！」
「或者是董事長私下裏移交了權力，但沒告訴我們？」
「開會時間到了，我倒要看看是誰裝神弄鬼！」
會議室里，高層們議論紛紛，甚至義憤填膺。
這時，玻璃門被緩緩推開。
一雙黑皮高跟先邁了進來，筆直修長的西褲，熨帖西裝襯出曼妙身姿，一陣風吹進，短髮盈絲隨風飄揚。
「大家好，我是沈氏集團的繼任董事長，沈昌文唯一的女兒，沈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