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禮物
“又做噩夢了？”
“嗯。”
“不怕啊。”
夢果然是反的，葉柯在夢裏哄睡着還在哭得林木，醒來成了林木來哄她。
葉柯吸了幾下鼻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看着滿眼擔憂的林木。眼神對上的那刻，葉柯夢中留下的難過和悲傷再次湧上心頭，葉柯努力憋着卻還是任由眼淚跑出眼眶，夢中林木的悲痛，實在太真實了。
“葉柯，你夢到什麼了？”
“林木，我夢見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很真實！”
她明顯看到林木的身子僵了一下，但臉上絲毫沒透露什麼情緒。
“林木，你也是被父母遺棄的嗎？”
葉柯從未問過林木的家庭，也沒問過趙媽媽，她明白在福利院的孩子，都有一道不想被揭開的傷疤。她此時特別想知道，林木究竟是被遺棄，還是另有緣由。
“不是。”
林木不想再對葉柯撒謊。
葉柯的嘴巴張開又合住，她看到林木說完眼神有些低落，既然林木從來不說，葉柯也就不再追問。
葉柯穿上拖鞋走進衛生間，洗了把臉，清爽許多，可那股揪心的痛苦卻遲遲沒退。
飯桌上，林木食慾不是很好，只吃了一個水煮蛋喝了口牛奶，起身離開凳子幫葉柯換床單被套。葉柯將面前的滿滿一碗湯仰頭喝完，她要好好吃飯，不能讓病情繼續惡化。
葉柯打開衣櫃，原本還有些空隙的地方塞滿了阮秋送她的衣服，她卻一眼看到了林木送自己的那條白裙子，葉柯把那條裙子掛到了最顯眼的地方。最後挑了件白色t裙，尺寸剛剛好，裙擺剛好遮住膝蓋，袖子和領口沒有什麼裝飾，很素，但葉柯很喜歡，很久沒見，阮秋依然很了解葉柯。
真正的友情，不需要每天見面，也不需要頻繁聯繫，卻還是清楚她的喜好，已經很難得了。
雖然葉柯林木和唐堯關係一般，但是去參加唐堯的生日，禮物還是要準備一下。林木帶葉柯去了家很大的購物商場，正值暑假，商場內也有很多高中生兩兩相伴，手裏抱着奶茶，拎着精緻的購物袋說說笑笑從她們身邊走過。葉柯從沒來過這個商場，裏面琳琅滿目的商品和很多大牌logo的店鋪，商場整整六層，葉柯光是看每層的導購牌都看花了眼，幾乎全是英文。
林木拉着葉柯的手，直接坐直梯來到三層。像是走迷宮一般兜兜繞繞，最後停在了一個角落裏的店鋪門口。
葉柯看到店裏好多和他們年紀相仿的學生，都在裏面細細挑選。
“林木，你來過這兒嗎？”
“嗯，我很小的時候，我媽我哥會帶我來，不過現在商場翻修了，和以前還是有些不一樣，我是在網上查到這家店鋪。”
葉柯的左手被林木緊緊拽着，只能用右手拿起柜上的手辦挑選，每個柜上的人物不同，打小不一樣，甚至有些放在玻璃櫃裏，葉柯挑了好久可她不知道該送什麼。只好看看林木選什麼，葉柯跟着選，畢竟只有男生了解男生的喜好。
她看到林木眼睛緊緊盯着一層貨架，架子上擺着很多裝着樂高的大盒子，葉柯踮起腳看到盒子上寫着英文字母，大概是‘樂高現代別墅高檔豪宅模型’，葉柯看了眼價目表，￥999，一個樂高模型都快趕上葉柯兩個月的零花錢。
她看林木走到那個貨架就不動了，卻在他眼神里看不出有多喜歡這個模型，她以為林木看幾眼就會換到下個貨架前，可林木挑了一個大盒子，伸出胳膊把大箱子抱在身上。
“林木，你要買這個送給唐堯嗎？”
“嗯，你呢，挑好了嗎？”
“沒，林木要不你幫我挑吧，我實在挑不出來。”
林木最後挑了一個符合唐堯氣質的摩托車模型，他知道唐堯愛車如命，那輛招搖的摩托車倒是從來沒見他騎到學校了。
結賬時葉柯拿出爸爸給她的卡，林木卻先她一步，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了收銀員。
“林木，你辦銀行卡了？”
“嗯，裏面是家人給我的。”
葉柯以為是李阿姨和王叔叔給林木的錢。
兩人買好走出那家店，葉柯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唐堯。”
“我來接。”
“喂。”
“嗯？”唐堯把手機拿開，看手機的備註是葉柯，怎麼對面傳來林木的聲音。
“你在葉柯家裏？”
“我們在商場，剛買好東西。”
“哦，行吧，你們在哪兒，我派司機去接你們。”
唐堯家的車很快就停到了商場北門門口，來往的人群看這豪華商務車，想着誰家的老闆親自來逛街，沒想到兩個看起來只有十七八的高中生，抱着兩個大型購物袋，打開車門，鑽了進去。到底是富二代，逛個街還有豪車接送。
葉柯坐在車裏，正值溫度最高，車內空調冷空氣開的很足，葉柯身上開始冒冷汗，上車后從沒開口的林木，沒有繼續沉默。
“把空調關了。”
“好。”司機把車上的冷風關掉。
葉柯對司機有些抱歉的說了句‘我吹不了冷風，不好意思。’
往往無意的一句話，卻為日後埋下了致命的一擊。
二十分鐘的車程，卻讓車裏的每個人感覺到無比的漫長，最後終於停在了一家富麗堂皇的酒店門口。唐堯穿着深藍色半袖，外面套着一件水洗牛仔小坎肩，下身陪着一條深黑色闊腿運動褲，配了一雙黑色明星同款運動鞋，這身搭配，是唐堯換了半小時，才勉強滿意的。
在與喜歡的女孩子見面，平時滿意的衣服，好像都覺得差點意思。
“張叔，辛苦了。”
“小少爺，今兒你是壽星，還出來亂跑。”
“這裏面太大，怕他們找不到。”
“你還信不過我啊，我帶他們去就行，得，那少爺領他們進去吧，我去把車停好。”
唐堯目送張叔進了車裏，看到拿着大購物袋的兩人走來，葉柯穿了一件白裙子，一塵不染的白色帆布鞋，背了個淺藍色斜挎包，而一旁的林木也穿着同色系的半袖，水洗牛仔褲，白色板鞋，怎麼看怎麼像是情侶裝，唐堯有些後悔沒把那件合作款的白色半袖穿上。
葉柯看到唐堯臉上一抹的不快。
“送你的禮物。”
“這是我的。”
唐堯把葉柯送他的禮物拎在手裏，而林木送的禮物他讓停車回來的張叔拿走了。
唐堯帶他們走到酒店最中心的位置，那裏大堂門大開，走進去放眼望去足足有五十張桌子，最裏面有個很大的t台，大銀幕上正放着‘唐家之子唐堯十八歲成人禮慶典’幾個大字，整個宴廳上方纏滿香檳色絲帶，t台兩旁擺了十八根白色象雕柱子，檯子兩旁放了兩個大方桌，幾個服務員在小心翼翼往方桌上疊香檳杯。
“唐堯，你生日怎麼不喊我，還好我老爸告我你在這兒過成人禮。”
左思妮拎着大袋子從側門走出來。
唐堯看到不請自來的左思妮，一個頭有兩個大。
“咦，葉柯？林木？你們怎麼也在？”
左思妮看到他們，她瞬間懂了，原以為唐堯不叫她來，是因為今天可能來的都是唐堯爸爸生意上的朋友，可現在她明白唐堯就是想讓葉柯陪他過成人禮。她卻自作多情跟着爸爸過來，唐堯雙手交叉在胸前，不理會她。左思妮的臉上掛不住，待着也不是，出去也不是，還好這會兒人還沒到，要不然看到唐堯這麼不歡迎她，臉都丟沒了。
葉柯為了不讓左思妮尷尬，只好朝左思妮招了招手。
左思妮沒想到為她解圍的是葉柯，她沖葉柯笑了笑，拿着給唐堯的禮物走到葉柯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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