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榮寶齋購畫
被聾老太太一打擾,葉勝不想窩在家裏看書了,索性出去轉轉。
第一站自然是信託商店。
在店內轉了一圈,沒什麼東西很吸引他。
倒是看到一把結他,他有那麼一點心動。
他知道,這玩意兒明年後就不生產了,想買它恐怕得十幾年後了。
可他不會彈啊,想買去裝逼都裝不了。
學是不可能學的,他早已過了懷抱結他,裝逼騙女孩的年齡。
他這麼一猶豫一觀望,這把結他立即被一比他還小的小夥子買走了。
看他那高興的樣,肯定是認為撿到寶了。
其實,他確實是撿到寶了。
他試彈的時候,彈了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
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默默看着我不作聲;
我想對你講,但又難為情,多少話兒留在心上。
長夜快過去天色蒙蒙亮,衷心祝福你好姑娘;
但願從今後,你我永不忘,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這歌詞是葉勝腦補出來的,小夥子彈的時候,並沒有唱出來,畢竟這是商店。
看着他臉色微紅,激動興奮而又心滿意足地離去,葉勝心裏忽然有些後悔:早知道,我就買它下來了。
——什麼?你不是說不學彈結他嗎?
人是善變的嗎,呵呵……
從信託商店出來,葉勝去往第二站:榮寶齋。
騎車騎得微喘,葉勝沒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一看大廳,感覺跟以前不一樣:其它櫃枱和書畫前空空的沒人,在一書案前卻擠滿人。
他也不能免俗,哪熱鬧就往哪湊。
只見書案前,坐着一戴金絲眼鏡,頭頂跟紙一樣光,留有花白山羊鬍子的老人,正在潑墨揮毫地作畫。
「這老人誰啊,用毛筆畫白菜?你是認真的嗎?」葉勝一看他畫的東西,忍不住吐槽。
別人都畫梅、蘭、竹、菊四君子,或畫松畫山,最不濟也畫張仕女圖。
你倒好,直接畫大白菜,是不是希望你的畫作賣個白菜價啊?!
不過,他吐槽歸吐槽,還沒自大到看不起人的地步。
因為,對於繪畫,他只懂得N體畫寫實不寫實,至於其他,也就是普羅大眾的水平。
「這位畫家是哪位?」他問旁邊一位眼露崇拜神色的中年人。
依他的經驗,不管什麼人,在藝術方面,只要人上了一定年紀,在後面加一個什麼什麼家,總不會貶低唐突了人家。
比如,如果是演員,稱他為表演藝術家。
如果是唱歌的,稱他為歌唱家。
如果是跳舞的,稱他為舞蹈家。
如果是寫文的,稱他為作家。
如果是畫畫的,稱他為畫家。
等等之類的,相信對方一定會高興看到你,至少不會翻臉……
原來他以為,稱「畫家」已經抬舉這位老人了。
沒想到,中年人一臉的不高興:「小夥子,怎麼說話的,齊大師豈能跟一般的畫家相提並論。」
葉勝腦子轉得很快,馬上反問:「請問,這位大師是哪位大師?」
哪知,中年人還是不高興:「小夥子,咱們國家大師級的畫家只有一位,那就是齊大師!」
中年人第二次強調大師姓齊,葉勝到底不是沒見識的鄉間粗鄙,馬上想起是誰來了,他一拍腦袋,佯作自責道:「你看我,昨晚沒睡好,竟連齊大師都一時想不起來。」
中年人看了他一眼,嘀咕道:「真是的,連齊大師都不認識,還哪一位?」
他沒有再多說,繼續轉頭認真看齊大師畫白菜。
葉勝個子高,即使站在人群後面,也不費力地可以看到齊大師作畫。
大約半小時后,齊大師一小幅畫作就畫好了。
當然,還差最後一步,就是題款蓋章。
只見齊大師題款、蓋了印章后,有人就叫道:「齊大師,你這幅畫賣嗎?」
有人起頭,馬上有十多個聲音說要買這幅畫。
齊大師一怔后,看了看身邊的榮寶齋工作人員。
一名領導模樣的對大家說道:「各位顧客同志,對不起,齊老的畫,我們榮寶齋收藏了。」
說著他往櫃枱一指:「各位如果喜歡齊老的畫,可以到那邊買還原度極高、價錢又實惠的木版水印畫。」
一聽這話,好幾個有錢的顧客,齊聲喧嘩了幾聲:
「木版水印畫,說白了就是真膺品,我們不想要。」
「我們想要真跡。」
「開個價吧。」
「齊老還沒說話呢!」
齊老這時向大家拱了拱手:「謝謝大家的抬愛,我與榮寶齋有約定,在這作的畫,他們可以優先收藏……告辭!」
說完,齊老就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向後面走去,片刻就沒了蹤影。
齊老走後,大家惋惜了一陣,也就罷了。
葉勝觀察到,觀看齊老作畫的人當中,至少有一半的人,買了齊老精品作品的木版水印畫。
看來,榮寶齋請齊老來此當堂作畫,有點類似於後世簽名售書的味道。
一言以蔽之,就是請齊老來作廣告。
葉勝不想收藏什麼木版水印畫,他要收藏肯定要收藏真跡啊!
可惜,他在榮寶齋大廳轉了兩圈,出名畫家的真跡一幅都沒看到,一些不知名的,他又不想收藏。
他以前也來過榮寶齋幾次,也都是鎩羽而歸。
看來今天跟以前一樣,也是空手回去了。
他走到門口,正準備下台階。
突然,裏面傳來一個突出的聲音:「新鮮出爐的皇胄的畫啊,便宜賣了!」
葉勝一聽,立即有了興趣。
因為,這皇胄他知道,也算是有名的畫家了!
趕緊返回到榮寶齋大廳。
卻見櫃枱後面有一工作人員,正舉着一幅不大的畫,在那「叫賣」。
一旁的同事還在笑他:
「老姚,又來賣皇畫家的畫啊!」
「這次的畫,又是從哪幅廢畫裏裁出來的?」
「你是不是又想「賣毛驢吃毛驢」啊!」
葉勝一聽什麼「賣毛驢吃毛驢」,沒馬上理解,待看清畫上畫的是毛驢,才有一點明白。
一名中年顧客問道:「這是皇畫家的畫廢的畫?」
老姚倒也沒隱瞞:「沒錯,不過,廢畫裏面也有畫得好的部分,這畫上的兩頭毛驢,就是整個廢畫當中,畫得出色的部分。」
「而且你看……」他指了指題款和印章,「加上這個,就是一幅較為完整的畫,最重要的是,我賣得便宜。」
「那你打算賣多少錢?」
「嗯?十五元吧!」
「我要了!」
「我也要!」
「我出二十元!」
聽到有人抬價格,現場瞬間安靜了一下。
馬上,一名顧客就埋怨抬價格的人:「同志,你這是不講規矩。」
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以往,有多人爭一幅畫的時候,都是抽籤決定歸屬,價格是死的沒變。
「好東西當然是價高者得。」那人不以為然。
葉勝十分贊同這人的話。
如果沒有他出頭,他也想往上加價。現在,這個出頭椽子就讓給他了。
出聲埋怨的人一咬牙:「我出二十一!」
「我出二十二!」
「二十三!」有人馬上加價。
「二十四!」
「二十五!」
加到二十五,沒人再加了,畢竟這是一幅廢畫裁出來的。
出頭椽子以為這幅畫是他的了,正在那得意呢。
忽然,人群後面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來:「我出三十!」
一聽這話,出頭椽子臉色都變了。
見對方一下子加了五塊,又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jj.br>
出頭椽子牙咬了幾趟,瞪了一眼葉勝,最終沒有加價。
葉勝擠上前去,見老姚還在發愣,提醒道:「同志,開票。」
老姚終於回過神來。
他沒有想到,這次的畫,竟然能賣到這麼好的價錢。
而且是他開價的兩倍!
夠他去高級飯館浪幾回了。
見他慌裏慌張地放下畫,騰出手來開票,葉勝不由得提醒道:「小心畫!」
老姚聽了,給葉勝一個白眼:「年輕人,我鑒定字畫、賣字畫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我這不是關心則亂嘛!」葉勝笑道。
老姚準備開票,卻停下來問道:「要不要買一個畫盒保存?」
「要,你幫我選一個。」葉勝應道。
老姚幫葉勝選一個普通、跟畫對規格的畫盒,這才開始開票。
開好票,葉勝到收款處交好錢,返回來,見老姚已經將畫卷好。
捲軸是報紙做的,畫的正反面還覆上了宣紙。
葉勝將票據拿給老姚,老姚看了一下,將卷好的畫放入畫盒,拿給葉勝:「慢走。」
葉勝接過畫盒,卻沒走。
「還有事?」老姚問。
葉勝輕聲道:「以後有類似的畫,能不能通知我?價格好商量。」
老姚左右看了一眼,將廢紙和筆往葉勝跟前一推:「電話。」
葉勝一聽,就知道有戲,趕緊留了辦公室電話。
「謝謝。」他沖老姚一點頭,轉身出門。
回到家,將畫盒放入箱子,就上了衛生間。
三急還沒解決,就聽有人急急闖入他屋:「葉勝,借地方躲一下!」
他聽出聲音是傻柱,不禁問道:「什麼事躲我這邊來?」
「大事,了不得的大事!」傻柱在那咋呼。
「如果關係國家大事,我可不收留你。」
「跟國家無關,人生大事!」
這傻柱也跟他玩文字遊戲,葉勝有些不耐煩:「到底什麼事?」
「你出來了,我再跟你說。」
片刻后,葉勝出來,見傻柱一直往窗外看。
聽到衛生間開門聲,傻柱回頭對葉勝作了個禁聲的手勢,輕聲道:「說話小聲點。」
葉勝好奇,也湊到窗戶向外望去,見天井中有一陌生大媽,正在跟易中海說著什麼。
很快,易中海上前去敲傻柱的門:「柱子,開門,居委會的唐主任來了。」
敲了一會兒,見沒人應,易中海皺眉道:「剛才還看到他在家,怎麼一轉眼功夫就沒人影了?」
「會不會在裏面睡著了?」
「不可能,他不要上夜班,大白天的睡什麼覺。」
易中海說著,轉身到何雨水的屋敲門:「雨水,你哥去哪兒了?」
何雨水開門出來:「一大爺,我哥在啊!剛才還問我中午吃什麼。」
「既然沒在,那我下次再來。」唐主任說道。
「要不要到我那坐坐?」
「不了,我也要回家煮飯了。」
唐主任走後,傻柱鬆了口氣。
葉勝實在好奇,這唐主任找傻柱幹什麼?
於是問道:「唐主任找你做什麼?不會叫你去幫什麼孤寡老人煮飯吧?」
「你想多了。」傻柱白了葉勝一眼,「她是給我介紹對象來了。」
「介紹對象?那不是好事嗎?」
「好個屁!」傻柱差點爆粗口,「也不看看她給我介紹的是什麼樣子的?」
「什麼樣的?通道比你還丑?」
傻柱瞪了葉勝一眼:「你就埋汰我吧,難道我就只配跟醜女結婚?」
葉勝笑道:「要我說傻柱,有人跟你過日子就不錯了,就不要挑三撿四,小心單身一輩子,成了不是太監的太監。」
「怎麼說話的?我要當也不當太監,我要當皇帝。」
傻柱一說完,忽然捂嘴:「被你帶的,這麼封建和大逆不道的話都說出來了。」
「放心,你這話我不會外傳的。」
傻柱捂着嘴向門口走去,到了門口,放下捂嘴的手:「不跟你說了,免得又說禿嚕嘴了。」
葉勝見傻柱出去后,被易中海叫住了:「柱子,原來你躲到葉勝那去了,害唐主任白跑一趟。」
傻柱撇撇嘴:「一大爺,我要說她自找的,顯得不近人情、不尊重領導。但一大爺,你知道的,唐主任每回給我介紹的對象,不是丑就是胖,好不容易有一個看順眼的吧,卻在殘疾人工人上班。」
易中海臉一板:「柱子,怎麼說話的,人家唐主任也是好心。」
「是好心。」傻柱提高聲音,「可三回了,他每回給我介紹的對象,就像市場裏的剩菜,就差一點餵豬了。這種好心,不要也罷。」
何雨水站在門口聽到后,笑道:「哥,哪有你這樣說女同志的,難怪你到現在找不到嫂子。」
傻柱看了一眼秦淮茹家,眼睛向天:「雨水,我還是覺得冉老師不錯,你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