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真的要遠嫁么
第10章你真的要遠嫁么
姐姐婆家這個村莊叫牛崗村，是在一處從山上延伸下來的山崗上。村上大多人姓牛，只有少數幾戶人家是外姓。
姐夫！牛寶財。大嫂！牛榮花。
餘霞雲的家距離姐姐家有四里多地，繞過一座小山，再往田畈走一里多地就到了。雖然相距不遠，卻不是一個行政村。
姐姐的村叫龍山村，龍山腳下南面都屬於龍山村。
餘霞雲的村叫畈上村，沿河灘一帶散落的十幾個村莊都是。
餘霞雲的那個村莊叫余庄，一字排開一共有六個生產隊。大多數住戶姓余，只有少數是外姓。
大嫂家跟餘霞雲家是邊親關係，所以姐姐農義勤並不是熟習餘霞雲家的情況。甚至！都不知道餘霞雲的名字。
邊親！也就是遠房親戚關係。
“過了那個水塘，就是余庄隊。她家就在進村第二家，三開間土坯牆小瓦房……”
姐姐農義勤在前面引路，一邊介紹着。
因為有月光，所以沒有開手電筒。
在這個時代，電池很貴，手電筒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大多數人用馬燈。節約用電，不到關鍵時刻都不會開。
姐姐的手裏，拿着一把三節電池的手電筒。
“嗚嗚嗚……”
才走上水塘硬，水塘的那頭傳來輕輕地哭泣聲。
“誰？”
農義勤本能地驚叫一聲。
然後！打開手電筒朝着哭聲那邊掃了過去。
由於有月光，手電筒的光亮顯得很弱，照不清水塘那邊。
水塘那邊！傳來有人快速奔走的聲音。
“不會是？有人想不開想跳塘自殺吧？”農義雲應道。
姐姐農義勤沒有說話，亮着手電筒快速地奔跑起來。
來到水塘靠近村莊這邊，並沒有發現異常。
水塘邊上，是村民們洗衣服和洗菜的碼頭。
一塊長青石條架在水面上，可以容納三四個人同時洗衣、洗菜。
在主碼頭的旁邊，還有七八處石頭礅子，也是村民們洗衣、洗菜專用的小碼頭。
這種小碼頭都是活動碼頭：隨着水位上升或者下降而靈活移動。
農義勤用手電筒的強光掃了一下碼頭，並沒有發現水跡。
“奇怪了？明明聽見有人哭？是個女的！年齡不大……”
“不會是水鬼吧？”農義雲不動聲色地說道。
他是不會相信有水鬼的。
剛才他也聽見了，有人在哭泣。
女人！好像很年輕。
農義勤又掃了一下碼頭周邊，沒有發現異常。
她心裏有些害怕，還好身邊有弟弟。
再則！她感覺是人而不是鬼。
“吠吠吠！”
兩人還沒有進入村莊，村莊裏面的狗就狂吠起來。
不是歡迎，而是不友好。
鵝也很配合，“嘎嘎嘎”地表白它們的態度。
走過第一戶人家，就看見餘霞雲家的燈火。
餘霞雲家的大門是敞開的，電燈光照在門前的曬場上。
曬場兩邊堆着柴火，中間光溜溜地平整。
“那有人！”
黑暗中有個人影，可能是發現他們來了所以顯得很慌張。
農義勤第一個發現的，本能地驚叫起來。
聲音不大，是在提醒弟弟農義雲。
農義雲也發現了這個人影，但他很快就把對方認出來了。
“餘霞雲！”
是她！
她那個大個子擱在那裏，那個消瘦的身材擱在那裏。
“餘霞雲！我是農義雲！是我！”
農義雲快步攆了過去，小聲地叫道。
“農義雲！你？”
聽出是農義雲的聲音，餘霞雲顯得很驚喜，隨即停止了躲閃的腳步。
“你？你怎麼在外面？”農義勤快步跟隨過來，看着餘霞雲懷疑地問道。
雖然看不清餘霞雲的表情，可她大概地猜到了什麼。
剛才！水塘邊的哭聲，很可能就是她。
“我？”餘霞雲當場答不上來。
“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農義雲上前，一把抓住餘霞雲的手腕，拖着就走。
“嗚嗚！”
餘霞雲本能地擺脫了一下，也就沒有再反抗，跟隨在農義雲的後面走向村子外面。
農義勤站在原地楞了楞，然後朝着餘霞雲家裏看着。
餘霞雲家的堂屋（進門客廳）里坐着七八個大人，好像正在商量事。
旁邊還有五六個女孩，應該是餘霞雲的妹妹。
說話聲音很大，加上外面的狗在狂吠，所以他們沒有注意到外面的動靜。
農義勤害怕被人發現，也就沒有再細看、偷聽，趕緊追在弟弟農義雲後面。
農義雲拉着餘霞雲出了村莊，往水塘方向。
“你？你怎麼來了？”
出了村子，餘霞雲掙脫着農義雲，一邊問道。
“你真的打算遠嫁魔都？”
“嗯！”
“是真心愿意？”
“嗯！嗚嗚！”餘霞雲嘴上答應着，隨即就哭了。
“我和我姐剛才聽到水塘邊的哭聲，是不是你？”農義雲直言不諱，問道。
他不但沒有鬆開餘霞雲的手，還伸出另外一隻手，緊緊地抓住餘霞雲的另外一隻手。
“嗚嗚嗚！”
“不要嫁到魔都去！對方也許是騙子！他說有錢就有錢？五萬塊錢，不是一般人能夠拿出來的！霞雲！騙子把你騙過去了，以後的債務是要你來償還的。你知道么？”
“嗚嗚嗚！”餘霞雲哭道：“可他們明天就能帶來五萬現金……”
“那個男的你見過？”
“見過！一個月前來過，我沒有答應。”
“一個月前？”
“他只願意給一萬彩禮，我爸我媽都同意了，我沒有同意，我要五萬！”
“是你自己要的？”
“嗯！”餘霞雲應道：“哪裏想到？他真的願意出五萬……”
“你是遠嫁給他呢？還是賣給他？”農義雲大聲地質問道。
“嗚嗚嗚！”
“我雖然沒有錢，拿不出五萬，連五千都拿不出來。但是！我願意娶你！我也願意到你們家來做上門女婿，我願意盡我的能力照顧你和你的家人……”
“可我爸的病，只有魔都的大醫院才能醫！嗚嗚嗚！”
那是要很多錢的！
“我會儘力的！”
“嗚嗚嗚！”餘霞雲哭道：“你家也拿不出這麼多錢，至少要一萬多。嗚嗚嗚！”
“……”
“有人來了！”
農義勤快步攆過來，小聲地提醒道。
“小聲點！家裏那邊好像發現我們了！”
“不怕！”農義雲大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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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雲！霞雲！霞雲！你在哪裏？”
“霞雲！你答應一聲啊？”
“嗚嗚嗚！”
“姐！姐！姐！……”
村子那邊！傳來幾個女孩的哭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