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二章 要為愛勇敢一次
陸遠回去后召集公司法務部幾個人連夜開會,開會時沒有通知法務部經理,因為這個經理是徐婧婷安排的人。
這次會議是為了起訴徐婧婷未經過他同意擅自接商業代言並簽訂合同的事情。
他讓副經理負責這件事情,並且秘密進行。
雖然有經紀合同在先,但凡事總有漏洞,一個專業團隊不可能找不出突破點。
他要讓徐婧婷官司纏身,以此分散她的注意力。
按照兩人以前的約定,本來他們本周就要宣佈婚訊,可這個婚訊一旦宣佈,對他會造成很大負面影響,因此這個時候一定不能宣佈。
第二天他主動去找徐婧婷。
因為前一天的事情,她並沒有來陸遠的公司上班。
陸遠通過她的秘書知道她的位置,便到她公司樓下等她。
中午時分打電話約她出來吃飯。
雖然鬧了矛盾,但難得他放下身段主動約飯,徐婧婷還是下來了。
兩人在附近的日料店吃中飯。
陸遠主動讓步,“跟卓欣然表白的事情的確欠妥,我沒有考慮事情的後果。”
徐婧婷眼睛放光:“你後悔了?”
怎麼可能後悔,只是在她面前做做樣子。
但他也不可能承認後悔,只是沒有說話。
他轉而說道:“可是事情已經發生,現在主要是想辦法補救,把影響降到最低。”
徐婧婷長眉微揚,“這還不簡單?澄清只是廣告,不是真的表白不就行了?”
陸遠看着她,“撒個謊就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圓,我不想以後不停對媒體撒謊,我喜歡她這件事是真的,只是把這件事鬧大了。”
徐婧婷的眼中閃過一絲落寞。
“既然如此,你還來找我說什麼?”
陸遠回:“之前我並不知道我身上有這麼多代言,更不知道違約金有這麼高,否則也不會這麼做。”
的確不會這麼做,但可能會想出另外的讓卓欣然挽回面子的事情。
徐婧婷澹澹道:“你對她也不過如此嘛……說明她還是有價格,只是價格比較高而已。”
居然說出這種話!陸遠被她這句話氣得牙痒痒,好不容易才壓抑住自己要爆發的情緒。
他直接說明來意:“我們之前約定的本周宣佈婚訊還是靠後吧,等領完證宣佈也未嘗不可。”
“我不答應,憑什麼不按協議來?”
陸遠語塞,只能默默看着她。
“所以你是鐵了心想讓我這兩年的辛苦白費,甚至還需要變賣家產來賠別人錢?”
她神情堅定,“我可以和你一起賠。”
陸遠:“有這必要嗎?為了跟為賭氣,花這麼多錢?”
“有必要!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你這麼做難道不是讓我顏面掃地?我花三十億買我的面子不行?”
這個女人就是個瘋子。
陸遠覺得他就不該跟瘋子談條件。
他倒吸一口氣,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不要怪他。
他冷冷道:“你有這個資本可以隨隨便便花三十億,我沒有,所以我不會現在宣佈婚訊,如果你擅自宣佈,我不僅不會跟你領證結婚,還要高你誹謗,破壞我名譽。”
徐婧婷坦然看着他,“那我就公佈我們協議。”
“好,那就魚死網破,反正最終的結果都差不多。”
兩人針鋒對麥芒。
相互對視許久。
徐婧婷先敗下陣來。
“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但我也有條件。”
“什麼條件?”
“我要以後比她更炫、場面更大、更拉風的表白儀式。”
陸遠覺得好笑,不禁心裏在笑,面上也笑了出來,“所以你對我的並不是愛,而是攀比,有什麼意思呢?”
“這不是攀比!是尊嚴!難道正妻的地位不該搞過外室?”
陸遠一頭霧水,一臉震驚。
“什麼正妻,外室?誰給你這麼分的?”
徐婧婷嘴角微揚,“難道不是?合法身份才是正的,沒有合法身份,再受寵愛也只是個外室!”
陸遠恍然大悟。
他認為真愛勝過一切。
徐婧婷卻認為合法身份勝過一切。
那麼外人會怎麼認為?
陸遠將自己置身事外想了想。
如果他是個外,聽到這件事情,第一時間會覺得任何豪門最終娶的都是和自己門當戶對、實力相當的老婆,但外面還好養着一個自己喜歡的金絲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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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外人眼裏,卓欣然便是這隻金絲雀。
這種身份除了他的愛,什麼都沒有,更加會讓人瞧不起。
陸遠忽然比任何時候都清晰。
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愛卓欣然,最後卻把她放上了金屋藏嬌的位置。
看他發獃,卓欣然問:“你在想什麼?”
陸遠回過神,搖了搖頭。
“你的條件我不能答應。”
徐婧婷沒有驚訝,“我就知道你不會答應,所以你的條件我也不答應。”
“那本周我這邊不會宣佈婚訊,我們就走着瞧吧。”
這一刻他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
起初父母勸他不要向徐婧婷低頭,不要受她脅迫結婚,他還在猶豫。
這一刻,不再猶豫。
這個女人遠比他想像中恐怖,她想要的東西遠不止一個名分這麼簡單。
陸遠起身準備走。
徐婧婷卻叫住他。
眼中滿是無奈,“我們之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難道不應該問你自己嗎?”
陸遠回頭:“我只是想要平凡安靜的生活,想要愛人在身邊,想要在乎的人不受傷害而已,這個要求很高嗎?為什麼你就是不允許?!”
他滿懷恨意瞪着徐婧婷。
徐婧婷仍是一副受傷的表情,彷彿自己才是這段感情里的受害者。
她無助道:“如果你的愛人是為,那這一切簡直太簡單!可偏偏你愛的人不是我!那你就不可能幸福!”
說來說去,還是希望對方是一隻扯線木偶,只要她幸福,不在乎對方是什麼。
這是陸遠最後一次嘗試和她溝通,最後還是回到了原點。
那麼,不要奢望她能夠理解明白,也不要奢望她會改變。
如肖晴柔所說,就是要治治她,她才會知道這個世界本來的面貌。
他沒說話。
回過頭繼續往外走。
身後傳來徐婧婷絕望的、飛速的聲音:“我答應你!”
陸遠停下腳步,隨後再一次回頭。
徐婧婷問:“那下周領證的事情繼續嗎?”
陸遠沒說話,緩緩點了點頭。
離開日料店。
正是午後時分。
太陽火辣辣的曬得人睜不開眼睛。
陸遠彷彿回到了他穿越來這個世界的那一天。
那時的他,也是這樣站在街頭,望着車水馬龍的街道,茫然不知往哪個方向走。
和那次一樣。
這時,電話響了。
他拿出來一看,是李詩瑤得電話。
“我來你公司了,有空見個面嗎?”
陸遠回:“有,等我二十分鐘。”
回到公司。
李詩瑤已經在等他。
他還以為她來是為了他高調錶白的事情。
沒想到她一開口說的是自己下部戲的事情。
“最近有圈中好友給我推薦了一個導演,她目前沒有商業影片,一直在拍文藝片,前段時間有個她拍的短片拿了最高獎,這個導演似乎很有潛力,我想試試。”
陸遠心不在焉聽完,點點頭:“可以,我贊成。”
後面就沒聲音了。
李詩瑤繼續說著:“我手裏好幾個劇本,到時候發給她,看她對哪個感興趣,或者她如果沒有感興趣的,那就等合適的劇本,這段時間我好好調整下自己,把狀態調整到最好。”
陸遠點頭:“嗯。”
“我其實拿不到獎,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因為我曝光度太高,評委審美疲勞,而且沒有空好好專研演技,沒有心思好好思考怎麼演繹每個不同角色,現在回頭來看,很多戲我演得都是同一個感覺。”
陸遠聽着,時不時點點頭。
讓人覺得他很不在狀態。
李詩瑤很快也看了出來。
仔細看了看他。
笑道:“你現在不應該春風得意嗎?幹嘛還愁着一張臉?”
她自然也看到了陸遠高調錶白的新聞,只覺得,他為愛終於勇敢了一次。
可現在看來,好像沒那麼簡單。
但是想想也明白,徐婧婷不是省油的燈,她能容許陸遠幹這種事?兩人肯定正在battle吧。
陸遠回過神,“啊,沒有,可能是這兩天事情太多,沒休息好。”
“再多事情能有拍戲累啊?”
他到覺得拍戲更簡單,只用盡心儘力、沉醉於一件事情,不用像現在這麼紛紛擾擾。
他苦澀笑了笑。
李詩瑤鼓勵他,“勇敢去愛吧,這樣才不會後悔。”
這樣看來,徐婧婷真的很不適合他,起碼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兩人能和平相處的跡象,雖然陸遠很想。
她說道:“沒結婚都已經這樣,結婚了還能更好?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一紙協議上。”
確實如此。
陸遠轉臉認真看着李詩瑤,“所以我後悔了。”
的確不該結這個婚。
李詩瑤笑:“還好是這個時候後悔,有得補救,如果領證后才醒悟,想後悔都難。”
陸遠說道:“我有件事情想麻煩你。”
“你儘管說,只要我幫得上。”
陸遠跟她說了代言的事情,他想把身上的代言給她,但是沒有代言費,或許還需要退一點代言費,相當於等價或者低價轉讓,當然是在品牌方同意的條件下。
沒有哪個一線藝人會願意這樣。
因為不僅是自降身份,更會引起粉絲的反感。
但李詩瑤沒有遲疑,直接答應,“只要品牌方同意我這邊沒問題,會全力配合宣傳。”
“謝謝你。”
說實話,她也是感情里的失敗方,但她敗得洒脫,敗得康慨。
不像徐婧婷,根本敗不起。
李詩瑤拍拍他肩膀,“雖然你不愛我,但也還是希望你幸福,所以不要辜負我這份成全。”
陸遠點點頭。
她笑了笑,“好啦,我走了,下午約了教練。”
她眨眨眼,“感覺自己體態沒有以前好了,不得不服老啊,以前自己隨便練練就行,現在都要請專業教練了。”
陸遠:“請教練的錢公司出。”
“本來就是公司出啊!”
李詩瑤拿起包,瀟洒走了。
公司已經開始為她和江筱筱的新劇造勢。
雖然不是女一,但陸遠看過樣片,她在劇里的表現比江筱筱好很多,姜還是老的辣,相信很快她又會重回巔峰。
這個時候說願意接一些代言,品牌方都不會拒絕吧?
剛想完,手機響了。
是江筱筱的電話,才想起她,電話就來了。
“我們家酒廠的手續已經辦完了,現在正式成為你的公司了,改招牌前能不能陪我去酒廠熘達一圈?”
陸遠這麼多事情,哪還有心情和時間出去?
他正想拒絕,江筱筱卻說道:“要是捨不得你那小女友,就帶她一起來!我們家酒廠從明朝就開始釀酒,裏面有個很神的酒窖,情侶在裏面同喝一碗女兒紅,愛情都能修得正果,反正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對散的。”
陸遠似信非信,“真的嗎?”
“真的啊!酒窖的石碑上都有記載,不信你可以一對對去查。”
江筱筱說著:“我看你那麼重視女朋友,才想起這個,順便叫上你,我自己要是想回去,一個人有什麼不能回的?”
陸遠也沒有多說。
她說的這個,雖然有迷信成分,這對這個時候的陸遠吸引力太大了。
因為他現在只希望夢想成真的事情不就是和卓欣然白頭偕老嗎?
他說道:“好,酒廠揭牌儀式是什麼時候?我到時候過去。”
江筱筱在電話那頭翻了個白眼,“您可真是日理萬機、貴人多忘事啊!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不記得,就是本周末的事情啊!”
不是日理萬機,而是這種事情在陸遠看來只是小事,他根本不用親自處理。
得知時間后,陸遠打了個電話給卓欣然,跟她說起這個酒廠神奇的事情,想讓她周末跟着一起去。
卓欣然笑道:“你什麼時候這麼迷信了?”
“不是迷信,而是對愛情的期望和失志不渝。”
他說著:“反正也沒啥事,就去一趟吧?”
“好,那就去吧?”
她隨後又問:“還有什麼人嗎?”
她有點患得患失,不敢相信陸遠只帶她一個人去。
“當然只有我們倆啊!”
此時秘書抱着文件進來了,陸遠迅速說道:“晚上我過去跟你好好商量。”
說完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