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真的很好笑
身後如同惡狗一邊追逐着自己的男人們，一度讓李不二懷疑自己是一隻母狗。
幾乎像是跑酷運動員一般，在車廂內輾轉騰空才拉開了與那群瘋狗的距離，可不遠處就是最後一節車廂了。
李不二很不願意，但【顱內爆炸】的設定需要恨意，【膽小鬼面具】需要畏懼，所以現在實打實的到了最危急的時刻。
與那種自己被替代的虛無感相比，此時此刻還是眼前這群紅着眼還流着口水的男人更加的可怕。
看着眼前如同海浪一般堆疊前行的男人們，李不二背靠着最後一節車廂的玻璃窗，狠狠的閉上了眼睛，而金色的【觀察者之眼】便自皮肉中鑽出。
一邊是張牙舞爪洶湧前行的人群，另一邊是後背逐漸融化於玻璃鏡面的李不二。
剎那間，當李不二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整個車廂內所有的玻璃都浮現出來李不二的面龐。
不過，此時，鏡子中的影像開口卻已經不是屬於李不二的語氣。
“因為人類與生俱來的貪心與孤獨。
所以渴望這種東西才可以戰勝血脈的羈絆、種族的偏見、文化的詫異、財富的溝壑、禮教的拘束······”
隨着言語聲落罷，李不二裸露的面頰上一顆眼睛眨動，緊接着地鐵的車窗內從黑暗中伸出手臂，開始撕扯着那洶湧的人流。
與此同時，不計其數的玻璃當中，彷彿換了一個人的李不二諸多的面孔開始同時說道，
“貪心的渴望一個人能夠接受你的一切，接受你的愚蠢、輕佻、頭腦空虛、勢力、庸俗、是個二流貨色。
接受你懶惰、無能、無知、自以為是，但還是一發不可收拾的愛你。
這就是世俗人的爽點——明明知道不可能，但是還是會從無端中生出一絲奢望！
大部分人都沒有愛情，人類因為外表金錢而產生好感，其實愛來愛去，最終只不過愛的只是自己。
大多數所謂的感動，到頭來終究不過是感動了自己！你們只不過享受那種被愛的虛榮和備受折磨的存在感！
你不知道她不愛你嗎！你不知道她不屬於你嗎？多數所謂的感動，到頭來終究不過是感動了自己！你們只不過享受那種被愛的虛榮和備受折磨的存在感！
你們只是渴望有人懂你的靈魂，渴望知曉你們存在的意義，迫切的需求她們來到你的世界看看，為你們帶來一束光，一把火，讓你們在這個寒冷的世界當中能夠暖一暖······”
隨着鏡中人的話語聲，鏡子當中無數個屬於李不二的面孔，開始獰笑，“這個世界哪裏有什麼真愛，但人類的孤獨卻是與生俱來的殘疾！”
數不勝數的男人們像是被激怒了一般開始瘋狂地砸着車窗的玻璃，但當那些玻璃破碎的時候，便又有一雙雙手臂從鏡子當中伸出，然後開始撕扯着那些憤怒的人群。
一雙雙手臂像是自水中生長出的海藻，但只要李不二不從鏡子當中走出，破碎的玻璃中便有數支手臂深處。
片刻間，血肉橫飛，就像是屍體被推入了絞肉機當中。
黑白色的血液像是雨點一樣濺射，密佈貫穿了整個地鐵到車廂。
一時間，從地鐵到玻璃窗望去，猶豫一隻綿延的蜈蚣。
嘈雜而喧鬧的地鐵轎廂當中，一時間成為真正的人間煉獄。
近乎幾個呼吸間，那些玻璃中伸處的手臂，便將洶湧的男人們撕扯成為了地上的一灘粘連着血肉的骨架。
而於骨架堆積的屍肉當中，一副骨骼正晃晃悠悠的站起。
骷髏人從周圍的血肉當中，撿起片片肌肉貼在了身上，片刻之後，竟然從哪那沒人外皮的身軀當中看出了李不二的影子。
額肌，枕肌，眼輪匝肌、口輪匝肌、提上唇肌、提口角肌、顴肌、降上唇肌、降口角肌、頰肌、笑肌等數十塊肌肉拼湊成的面龐，看着鏡子當中的李不二說道，
“蘇恩，你的締造者，你無父無母，無姐無弟，無親有友，她從一開始在騙你，你難道還要救她嗎？你是想救她嗎？承認吧，你只不過是害怕被重置性格罷了！”
“我不是想救她，我確實害怕被重置。但我不會跟你進行交換的。”
鏡子當中的李不二懶得再和鏡中人長篇大論，只是說了這一句之後，便用自己的頭顱猛然開始撞擊自己面前的鏡子。
隨着李不二的腦袋上出現流淌的血漬，鏡面上也出現了一道道龜裂的痕迹，血肉骨骼咆哮道，“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刺耳的玻璃破碎聲響起，密密麻麻的裂痕遍佈整個車廂的空間。
額頭一次又一次的撞擊，鏡中李不二面前的鏡面達到極限頓時破裂。
一陣眩暈過後，滿臉血漬的李不二就站在了一片屍骸當中。
低頭看了一眼這人間煉獄，李不二轉身邊向著蘇恩所在的位置奔跑而去。
無關於虛假，也無關於蘇恩是不是自己的締造者。
李不二一向覺得做自己或許是最愚蠢最孤獨但卻也是最勇敢的事情，於是撇了撇嘴，自言自語道說道，“老子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
空蕩的候車台下，蘇恩默然的站在原地。
一陣破裂聲響起，李不二從身後地鐵的窗戶竄出。
回頭看着一臉血漬的李不二，蘇恩笑了笑說道，“我沒事。”
幾乎是同一時間，李不二開口說道，“你沒事吧。”
一陣沉默之後，兩人巧合般的一同微笑。
“她走了，給我講了一個故事，然後把手稿和笑臉徽章搶走了。”蘇恩認真的回答道，“一個有關她被人渣欺騙的故事，你那邊呢？”
李不二撓了撓頭，想了想說道，“太血腥，十八禁小說里不讓寫······”
“這書的劇情真爛俗啊。”蘇恩想了想中肯的說道。
“也不能這麼說。”李不二頓了頓說道，“起碼我知道該笑的時候笑，不然人容易變態。”
“你這個傢伙？！”蘇恩一愣，緊接着從眼前的情緒中抽離出來，翹着鼻尖揶揄道，“那你說你那時候在地鐵上你是發自肺腑的笑嗎？”
李不二嘿嘿一笑，聳了聳肩，理所當然的回答道，“拜託啦，蘇恩姐，小明是個飯盒真的很好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