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這個狂躁凶人!
出了門,彭坦上下打量安平,好像第一次見到一般:
“你小子到底如何稀奇!統領大人居然要另外嘉獎!”
安平心想,只怕與斬殺陰差有關,但他沒有點破,反問道:
“不是人人都有嗎?”
“屁!你是獨一份!”彭坦滿臉笑容:“走這邊!”
文良卻忽然跑了過來:“老大,橫水鎮的里正在門口等你,你且忙去,我去送安平兄弟!”
說完便把安平拉走,沿後院廊道走了數百步,進了一個大院子。
院子約莫二十丈見方,中間亭子掛了一幅牌匾,龍飛鳳舞地寫着“斬妖除魔”四個字。
周邊放了一圈武器,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應有盡有。
這裏早已經聚攏了十餘斬妖士,似乎專門為了觀看安平考核:“來了,來了!”
文良對安平說道:“稍等一下,我給他們說個事。”
然後跑到眾斬妖士面前道:“都給我準備好錢!”
“上次你入門考核,彭隊長也這麼說的,結果如何!”有人當即反駁。
文良臉上有點掛不住:“敢賭大的嗎?”
“怎麼大?”
“玄級考核!”
“凶妖以下?你確定?他可能會死!”
眾人看看文良,又看看遠處的安平,一臉狐疑。
斬妖士入門考核為黃級,實力達到一定程度后再進行玄級考核,兩次考核間隔的時間,一般為五六年,可見難度何等之大。
一個新人,別說通過了,死的可能性都很高。
便有人勸道:“玩歸玩,你別拿他性命開玩笑!”
文良想起昨晚上門討債的人,便咬了咬牙:
“你們就說賭不賭!”
“賭!”
“他若通過一賠十,通不過一賠一!”
“你們彭老大真是瘋子!干!”
定好籌碼,文亮又去找來一個中年人,溝通了一些什麼,然後向安平走來。
他臉上一道疤,從額頭直劃到了嘴角,缺了一隻眼睛,粗壯的胳膊上疤痕累累,不知與多少妖魔廝殺過。
安平肅然起敬。
考官嗓音如同粗糲的砂子:“你要玄級考核?”
安平疑惑地看向文亮。
文亮目光閃爍,道:“跟彭老大商量過,你可以的!”
“不知死活!”
考官撂下一句話,便走入亭子,在地上一陣摸索,打開了一條向下的密道。
密道之中頓時傳出群妖嘶吼,震人心神。
不多時,考官探出身來,用鐵鏈拖出一個巨大的牢籠,裏面分別站着一頭白猿。
那白猿身高一丈,肌肉虯結如同鐵塔,僅往那裏一站便壓的人呼吸困難。
白猿妖族肉身強悍,堪稱金剛,敏捷同樣數一數二,而覺醒天賦更是堪稱最暴力的火系。
這樣的基本素質,使他們的獨戰能力,在整個妖族之中也名列前茅。
更何況,眼前這頭已經是築基巔峰,比安平高了七個小境界。
安平皺眉,狐疑地看過去,想問問文良:這真的是跟彭老大商量過的?
可文良早已躲起來了。
考官打開籠子,從安平身邊走了過去。
“我盡量保你不死!”
“嗷嗚!”
白猿巨吼,聲波瞬間刺痛耳膜,令安平神魂俱顫,如一把重鎚砸在心口。
廣闊無垠的識海頓時如同地龍翻身,天地共顫,山峰抖動,
落下無數巨石!
這白猿居然還懂得精神攻擊,極其難纏!
剎那的恍惚,安平便回過神來。
考官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能這麼快醒轉過來,可見安平神識穩固。
然而這麼一愣神,白猿已經跑到三丈以內,渾身冒起熾烈的火焰,將空氣燒的嗶啵作響。
“轟!”
鐵鍋大小的拳頭砸向安平的頭顱,蠻不講理,那速度與威勢,就像從天而降的隕石。
考官神色一凜,微微弓起了腿,準備衝過去救人。
天魔戰甲瞬間覆蓋全身,他從一開始就得拿出所有底牌,否則一招都撐不過去。
千鈞一髮之際,安平腰部發力,頭下腳上堪堪躲開,那拳頭便貼着頭皮而過,然而胸口卻被白猿另一個拳頭砸中。
“啊!”
文良驚叫出聲,他躲在牆外偷偷觀察,早已一身冷汗,後悔不該自作主張讓他參加玄級考核。
倘若安平真的死了,他面臨的恐怕比死還凄慘。
安平如紙鳶一樣飛出三丈,又在地上滑行一丈才停下,急忙忍痛爬起來再戰。
白猿面露驚訝:剛才一拳非但沒把人打死,反而震的我拳頭生疼,這人族的骨頭莫不是龍骨做的?
安平心念電轉:我的功法粗淺,也沒有招式,但我吃了龍心鳳髓,又有天魔戰甲保護,身體強度應該不輸於白猿。
要想獲勝,就只能硬碰硬地肉搏了,這是他唯一能贏的可能。
打定主意,安平竟然直接扔掉了長劍,握緊雙拳,拔足前沖,竟然主動撞上白猿那金剛一般的身軀。
這一波,只將眾斬妖士看的頭皮發麻。
“他不要命了!”
“如此狂躁!可惜了!”
眾斬妖士已經在心裏給安平宣判了死刑,考官向前走了三步,他時刻感受着安平的氣息,準備在他遭受致命一擊之前將其救回。
“嘭”
第二次相撞,如同一聲悶雷,安平頓覺身體散了架,那白猿的胸骨凹下去一塊。
“再來!”
“再來!”
幾個呼吸之間,雙方不知道對撞了多少次,甚至連拳腳功夫都沒用上,就這麼比拼蠻勁,比拼身體素質。
安平的臉腫成了豬頭,全身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那白猿也好不到哪裏去。
“別撞了!”
眾斬妖士無不動容,換位思考,他們絕對毅力支撐到現在。
安平忍住劇痛,再一次發起衝擊,只不過眼中暗藏殺機。
就在雙方對撞的時候,他猛然腰部用力,反身揮肘。
所有的對撞都只為了營造這次攻擊機會,也只有這一次機會。
因此,這個肘擊抽空了他體內所有真氣,連身上防禦都弱了不少。
“無恥人族!”
白猿大罵,一拳猛擊。
“咔嚓”
“嘭”
連續兩個聲音,白猿顱骨碎裂,倒在地上死去。
安平再次飛出去,翻身咳血,猛咬舌尖才忍着沒有暈過去。
“這……”
“還是人嗎?”
觀戰的眾人驚駭莫名,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驚詫。
正在他們以為結束下時候,安平卻又爬了起來,倒提寶劍,講白猿頭顱斬下。
他一手持劍,一手提了頭顱,轉身看着考官問道:“我,通過了嗎?”
眾斬妖士的嘴巴尤未合攏,緩了半天才道:
“這就是凶人嗎,是真他娘的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