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準備行動
另一邊,陳家。
陳瑛遣走了家丁,只剩家丁一人之後,臉上才露出了毫不掩蓋的笑容。
對於還屬於朝堂之中的秘聞,管家自是不清楚。
「瞧老爺這麼高興,是有什麼事兒?」
既能在管家面前露出笑意,那自不會再有隱瞞。
陳瑛隨之,介紹了一些情況。
聽聞之後,管家的高興也是溢於言表,問道:「那接下來要怎麼做?」
管家跟着陳瑛幹了這麼多,陳瑛一旦成功,管家的好處勢必少不了。
「你馬上去尋漢王來,唯一能和太子競爭的也就只剩下漢王了,兵權才最後話語權,現在的太子可不見得是漢王的對手。」
管家應答后,隨之行動。
沒用多久,朱高煦便出現在了陳瑛面前。
朱高煦剛剛聽聞了些有關朱棣的事情,想去雞鳴寺瞧個究竟,卻被東廠的番子攔了下來。
生了一肚子悶氣,正打算招呼自己的人過去討個說法呢。
東廠算個什麼東西,憑什麼攔着他。
正準備出發,陳瑛的管家尋了過來。
見到陳瑛,朱高煦抬着二郎腿,漫不經心地道:「說吧,什麼事?」
要不是那管家說,陳瑛有天大的事情,朱高煦絕不會過來。
現在的陳瑛,完全沒有了之前的諂媚。
在朱高煦面前,反倒有幾分趾高氣揚,調侃着道:「陛下屍骨不整,漢王殿下如此弔兒郎當,怕少不了要落一個不忠不孝的罵名吧?」
陳瑛出言,朱高煦當即有了緊迫。
「你見過父皇了?」
陳瑛甩開朱高煦抓着衣領的手,沉聲回道:「見過了,還是鄭和帶臣過去的,玉佩是陛下的,身邊還有一把軍刀,屍骨身材大致能看出和陛下沒多大差別,只可惜被野獸啃食的面目全非,根本沒從辨認了,鄭和那閹人說要自己一力找陛下,不要別人插手,但凡若能找些尋到陛下,陛下何至於此。」
言語之中有幸災樂禍,卻不見絲毫傷感。
在朱高煦眼中,朱棣那是榜樣,神聖不可侵犯。
之前的弔兒郎當,完全是不相信朱棣會死。
陳瑛如此態度,如此口氣,讓朱高煦心中異常不快,抬手一拳,直接搗在了陳瑛的面門。
朱高煦常年習武,拳頭像鐵鎚一般,哪是陳瑛所能抵擋的。
陳瑛一個踉蹌倒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笑着道:「臣說的是實情,當務之急,殿下還是得考慮一下自己,太子乃陛下立下的儲君,那名正言順是要做皇帝的,若太子做了皇帝,殿下該何去何從,殿下可有考慮過嗎,最好的結果是馬上就藩不假,可太子能放殿下就藩嗎?」
朱高煦的野心,朱高熾一直都知道。
放朱高煦就藩,那就是放火歸山。
冷靜下來的朱高煦,很快出言詢問,道:「你說怎麼辦?」
在自生利益面前,朱高煦哪有精力再管陳瑛對朱棣的不敬。
這些問題,陳瑛一早就考慮好了。
在朱高煦詢問之後,當即出言回道:「殿下手中掌管神機營,雖說還沒配備火器,不過來一個出其不意,進宮控制了東宮,應該還是可以的吧?」
要想以神機營直接進宮肯定是不可能,勢必還要解決掉各個城門的守衛。
「只要殿下控制了太子,給太子隨便加一個罪名給天下人有一個交代,在之後,殿下收攏武將徹底控制朝堂,只要掌握了兵權,那些文臣再有不滿也不敢多說什麼。」
靖難勛戚肯定是希望朱高煦做皇帝的,若朱高煦真能控制了朱高熾,那些勛戚肯定是不會反對的。
別看在治世的時候,武將地位低到可以忽略不計。
但在這種情況下,文臣絕不可能是武將的對手。
要不然的話,當初靖難,朱允炆的軍事一敗塗地之後,朱棣也不可能做了皇帝的。
陳瑛所有計謀出言,朱高煦卻陷入了沉思。
成了那固然好,一旦失敗,那他真連做藩王的機會都沒有了。
見朱高煦還在考慮,陳瑛隨之繼續拱火,道:「殿下仔細想想,在陛下跟前,殿下是陛下的兒子,殿下不想出去就藩,陛下便想辦法謀得差事,把殿下留在京中,在太子那裏,殿下有直接的競爭關係,太子還會袒護於殿下嗎?」
朱高煦一直都與朱高熾不合,不知朱高熾心中怎麼想,見了朱高煦表面倒是沒有那麼大的敵意。
但朱高煦心口一樣,沒少擠兌過朱高熾。
若說朱高熾絲毫不計較,那是不可能的。
既是如此,那他怕也不能束手就擒。
瞧着朱高煦有了猶豫,陳瑛馬上道:「臣馬上去找紀綱,讓紀綱安排神機營的軍卒進宮,在近期,太子勢必是要召集朝中親近的大臣商議後續事情的,就趁着這個機會,緝拿了太子,這些人凡有反抗的,格殺勿論,臣隨後協助陛下控制了朝堂,拋出陛下死訊,再把陛下的死推到太子身上,到時候,殿下順利成章就能坐上皇位。」
陳瑛若想在朱高煦坐上皇位之後,再繼續控制朱高煦,那勢必是要在朱高煦還沒做皇位之前把該聯絡的勢力都聯絡起來的。
哪方面能夠唯他所用,不能被他用的,那隻能在誅殺太子之時一併解決掉了。
在朱高煦坐上皇位,再解決這些的時候,不說朱棣會不會再聽他的。
就是聽了,少不了又要掀起一片血雨腥風。
在朱高煦默認之下,陳瑛馬上行動。
在飛騰實業,陳瑛所有的上躥下跳,朱棣都一清二楚。
在秦家村養了半個月,秦鋒傷勢好的差不多,已回了飛騰實業。
飛騰實業是自己的地盤,總歸是安全一些。
再說了,現在確定朱棣死亡的人已經確定了,不會再來飛騰實業確定了。
秦鋒坐在朱棣跟前,朱棣毫不避諱地感嘆,道:「那傻小子,被別人買了都不知道。」
這傻小子,自然也就是朱高煦了。
朱高煦的確屬那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之人,似陳瑛那種女干滑之人,他又哪是人家的對手。
坐在朱棣面前,秦鋒終於知曉真正的鷸和蚌是誰了。
就說嘛,就區區陳瑛和秦政學還不值得朱棣如此大費周章的。
這樣的結果,算是朱棣的意料之中,但總歸還是有朱棣的意料之外的。
片刻之後,朱棣出言道:「朕若老死,你說高煦能甘心和高熾稱臣嗎?」
歷史當中的答案,是不能。
朱高煦一直都在想着謀反的事,想效仿朱棣坐皇帝。
可惜他沒有朱棣的頭腦,朱高熾父子也不是朱允炆。
最後,朱高煦慘死,他的一脈被朱瞻基斬殺殆盡。
當時朱棣,若在天有靈,知道是他當初給朱高煦畫了個大餅,才導致朱高煦一輩子野心勃勃才落了那麼一個下場,會不會後悔。
對於這個問題,秦鋒當然不能貿然回答。
秦鋒端着茶杯,裝傻充愣,彷彿沒聽到一般。
「朕在與你說話。」
朱棣再次開口,秦鋒也不能再裝聽不到。
「陛下心中不已有答案了,幹嘛非要再為難臣?」
朱棣臉色一黑,冷哼一聲道:「你和那老和尚才見過幾面,怎把他那花花腸子學了精,朕知道是朕知道,朕要聽你說。」
實話可不好聽,自己都能想到幹嘛要再聽一遍,不是為難自己嗎?
「臣是能對陛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陛下得保證恕臣無罪。」
說是能說,別到時候說了又找理由為難他。
「麻煩,朕恕你無罪,行了,說吧。」
金口一言,既如此,秦鋒只能開口了。
「臣認為漢王殿下是個有雄心的人,是不甘屈居於別人之上,加之太子殿下不善騎射,這樣的人很難入了漢王殿下的眼,漢王殿下是個不受拘束之人,不說他本身就有競爭君主之位,即便是沒有,他也不會因這個禮儀尊卑屈居人下的。」
這一點,朱棣應該看得更明白。
「那若由高煦做皇帝呢?」
這個問題的緣由,之前不久商討過了?
之前已經準備了那麼多前綴,廢話說多了,只能引起朱棣的反感。
停頓片刻之後,秦鋒說了一句頗為討打的話,回道:「臣以為漢王殿下做不好君主,陳瑛那樣的人都能在漢王跟前進了讒言,那其他人也能,那些朝臣心眼一個比一個多,漢王不足以駕馭這些人。」
一個連朝臣都駕馭不了的君王,怕只能是一個傀儡。
朱棣臉上抽搐,最後倒也不置可否。
自己的兒子,自己還不了解。
非讓人家說,總不能說了之後又治罪人家。
「你倒是看的清楚,你與高煦私交應不錯吧,你就沒想過幫高煦一把?」
這是說幫就能幫的嗎?
他幫了朱高煦,那朱高煦不是成了他的傀儡嗎?
即便他真能幫,朱棣會允許嗎?
就在秦鋒詫異之際,朱棣隨之出言,道:「還說那些朝臣心眼多,你心眼就不多了,朕說的是現在。」
現在能是什麼事,總不能是幫着朱高煦做成吧?
想了半天,秦鋒終於瞭然。
朱高煦一旦照着陳瑛說的那樣行動,那朱棣露面后,肯定不能當事情沒發生過。
父子,兄弟之間的關係會變得很微妙的。
為防止這種情況出現,只能阻止朱高煦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