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人紅是非多

“算了，”鄧教授這回就無奈地搖頭：“你們師姐的事，可能還得着落在她親生父母那邊的親戚上。我，畢竟是養父。”

“對對對!”王振濟馬上道：“所以這還是得怪諸位師兄。你們也要發動周圍的親戚嘛！像我，我表哥，師兄，大學同學，全部都給發動了。尤其是我結婚那會兒，湊成了好幾對情侶呢！”

“你就別摻合了。”韓強在他面前倒是很放得開：“我們不是不想介紹，是實在沒有好的人選。咱們師妹長得不差，又是京城本地人，有編製有單位，年齡也不算大，學歷也夠，總不能湊和將就吧？可咱們師兄們，家裏雖然不差錢，那些適齡親戚的戶口卻不好搞進來。戶口所在地要是稍稍差一點，總感覺配不上師妹。”

“要我看，這事，或許要等咱們老師這次的項目成了，而後，聯合小師妹的親生父母那邊的親戚，在各大高校的師二代當中，好好選一選。”

王振濟不由有些奇怪：“老師手裏還有什麼疑難項目沒有攻破的？？”

“和晶片那個同時下達的。”鄧教授有些無奈：“也算不得很疑難，只是大家時間有限而已。沒事，反正我現在也想通了，你師姐的事，就是緣份沒到。”

還有一句話，鄧教授不好說出來。自家這養女似乎對王振濟有那麼一點點特殊的好感。但是，這份好感，是絕對不可能繼續萌發的。

……

一邊吃，一邊半真半假地八卦着師姐的感情着落，一幫老少直男們於四十多分鐘后，美美地吃完了這頓晚飯，而後便收撿東西，準備離開。

王振濟也獨自陪着鄧教授返回他的教授家屬樓。

等進了屋子，開了燈，倒了水，鄧教授才終於問起這次評估的結果。

等王振濟笑着在沙發上坐下，恭敬地回答了，同樣坐下來的鄧教授也笑着指指他：“我之前和你閻伯伯曾經研究過你發出來的那些問題，他也看出了你的用意。你這一點，做得很好。讓孫院士親自開口落定，比你去開口評定，更有說服力。”

“孫院士雖然在感情上十分寵溺小弟子，但在專業上，他還是有底限的。”

王振濟得意地笑道：“來之前，我先和秋教授通過話。從秋教授的語氣當中，我能猜出他這位師弟是個比較自大的人，所以，我就想着，以這樣的方式來提醒那位老院士。”

“不管怎麼樣，門下弟子因為理念不同而發生矛盾，自己私下裏討論也就罷了，如果傳出去了，讓外人看了笑話，最終丟臉的還是這位老院士。”

“再說，京中諸多老前輩們，哪一個不是門生故舊遍天下？我這次若是毫不猶豫地對着他倆開炮，貶一家，抬一家，難免讓其他的老前輩們心有戚戚，對我產生極壞的印象。我可不想這樣。”

鄧教授頓時滿意地點頭：“看來，當了爸爸的人，確實是不一樣啊！成熟了很多。”

停了一停，他揚起手機：“我現在先給你閻老師打個電話，告訴這個結果。你還要在京城呆幾天吧？”

“是的！”王振濟點點頭：“等領導通知了，我才能回匯金。”

鄧教授點頭：“那這兩天，你就先好好休息休息，你那小型飛行器的事，不急。”

王振濟就知道會是這樣，毫不猶豫地應下：“好的！”

這位導師顯然是知道自己這幾天裏很是費了些腦細胞，才會給自己大度地放放假。

真好！

……

另一邊，布寒剛剛下班，在自家客廳里一邊刷着朋友圈，一邊等着妻子做好的飯。

突然，看着自家老師許亮文在自己來發的一條訊息，布寒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我去！”

他立刻給老師回了訊息：“老師，您別弄錯吧？真是王振濟？他什麼時候又進京了？”

“錯不了。”許亮文很快發來語音：“這次他是受邀請秘密進京，領導們直接把他帶進京城大學。聽說他看過了那兩位的數據和研究報告之後，寫了二十多頁的問題來提問，而後，今天孫院士就主動找到領導，認為秋教授的那個項目有更大的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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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寒頓時忍不住了，直接撥通了許亮文的手機：“老師，您的意思是，王振濟用了幾十個專業問題，逼得那位院士自己做出了選擇？他有這麼厲害”

許亮文頓時在手機里閑閑地問：“你和他不是打過交道嗎？他有沒有這麼厲害，你不清楚？”

布寒頓時訕笑：“我是覺得他有脾氣，觀察力也細緻，但我沒想到，他能直逼院士來表態……老師，您沒參與這份評估嗎？”

許亮文得意地輕笑起來：“差點受邀，不過我和梁風現在在同一個審計組，算是避開了這場風波吧！不過，有些支持陳教授的注會就要發愁了。”

布寒頓時鬆了口氣：“那咱們還真是運氣好。所以，王振濟這是又一戰成名了？”

許亮文嘆氣：“他呀，已經成名了，現在影響力比你這位前輩還要大呢！”

“嘿嘿……”布寒立刻訕笑：“哎呀，老師，我和他師兄是同一級別的，他師兄都不介意，我介意啥？沒事了，我掛了。”

而後，等掛斷電話，布寒馬上一個微信，將老師剛才發的消息轉發給了梁莫龍，再道：“龍龍，你家振濟真是越來越厲害啊！怎麼樣，壓力大不大？”

數分鐘后，布寒收到梁莫龍發來的一個滾字，頓時得意地笑了。

哈哈，酸熘熘的可不止自己一個。

……

同一時間，匯金經濟稽查局，還在自己主任辦公室里加班的劉石強則在看到微信群里的一系列朋友刷屏的消息之後，驚愕得差點把手機弄丟。

什麼？王振濟又悄悄去了京城大學，把自家師父評估過的那項太陽能轉化技術又評估了一次，還逼得那位孫院士自己做出了選擇？

這小子……太雞賊了！

他老師哪有這麼腹黑？

等等，他能提出多專業的問題，居然還逼得一位院士讓步了？

劉石強給老師發去了微信。

……

而同一時間，王振濟收到秋教授打來的電話：“小王董，謝謝您！”

王振濟輕笑起來：“你收到通知了？”

“是的！”秋教授在手機里十分感激：“老師給我打電話了。”

王振濟：“那我寫的那些問題，你看了幾張？”

秋教授：“我收到了35張，還沒有看完。”

王振濟：“那您看完了，我們再好好聊吧！”

秋教授這回就有些遲疑：“您的意思是？”

“我現在只是有一種猜測，也需要進一步的理論來驗證。而且我心中的問題還沒有完全寫完。過兩天，您看完了，我也想清楚了，我們再好好聊聊。”王振濟誠懇地道：“當然，我們的目的，都是為了儘快地將太陽能這種自然可循環的能源早點代替火電。”

手機里安靜了一陣，而後，響起秋教授那痛快的聲音：“好，我會儘快把你的問題看完的。”

……

王振濟回到縵雲庄后，不慌不忙地放着浴缸的熱水，再又坐進去，在腦海里開始回顧這一周來的各種想法。

等泡完了澡，他便換上舒服的睡衣，回到書房裏，對着電腦開始打字。

直到晚上十一點半，關燈，睡覺。

接下來的兩天裏，王振濟哪裏都沒有去，就在家裏書房整理着思路。

直到第三天的上午。

秦向輝笑吟吟地電話報喜：“振濟，恭喜啊，領導說，謝謝你這一次的辛苦，你可以回匯金了。”

“那我還回不了。”王振濟忙笑道：“我還要和秋教授好好討論。”

“喲？”秦向輝驚訝了：“我的小王董，你還真打算在近期內把這個技術給研究出來？”

王振濟：“我好歹也是個博士吧？雖然沒有畢業，但和秋教授在討論的過程中，產生點什麼火花，應該不是很難的事。反正我向知恆請了一周的假，也不急着這麼快回去。”

秦向輝頓時佩服了：“呀，振濟你真有自信。那行，我期待您與秋教授繼續慢慢討論出技術火花。對了，這次你又是大獲全勝，該請吃飯吧？”

“成啊，那把我莫龍哥叫上？”王振濟道：“咱們三個湊一頓？”

“好啊！”秦向輝滿意了：“我去訂位。”

……

等晚上聚會的時候，王振濟就問起秦向輝，是否知道這一回，上面領導打算投資多少錢來搞這個太陽能熱能發電。

“應該不會投巨資新建，而是將現有的一些老火電站進行改建。”秦向輝的消息不算閉塞：“那些火電廠佔地太大，既然要逐漸關停，不如早點轉建，這樣也可以節省一部分資金。”

梁莫龍一邊夾菜一邊道：“這樣又會觸動一部分人的利益。”

“所以，”秦向輝拿快子敲敲面前的盤子：“不會一下子推進。”

“沒事，我反正不缺錢花。”王振濟沉聲道：“我只想早點把技術弄出來。”

“秋教授與孫院士更想早點把它弄出來。”秦向輝認可地道：“所以，估計明天他們就會來找你了。振濟，你的擔子很重啊！”

“重也好，短期內，應該不會再有其他的技術評估找上我了。”王振濟揚揚眉：“也好清靜清靜。”

秦向輝又唆他一眼：“我怎麼聽說，你老師鄧教授在和閻海空教授，以及另一位航空界的陳教授在討論着小型飛行器的事？沒喊你？”

“博士讀三年，急什麼？”王振濟十分平靜地回答：“太陽能電池轉化的技術還沒有到巔峰，新能源汽車都還在發展，還有信息流的建設，網絡的推進，很多技術障礙束縛着這個方向，得一個個攻克才行。”

“我爺爺說，這次你把孫院士頂了一下，估計短期內也不會有人再找你評估能源系的項目了。你就好好地研究鄧教授給你的課題，準備資料做得充分一點，數據做得詳實一點，因為保不準，哪天就會有會計師來審查和評估你這個課題了。”梁莫龍又喝了一口酒，而後認真地道：“鄧教授讓你好好研究的項目，不會比這些能源項目差多少。”

“我知道。”王振濟笑笑：“人紅了，是非就多。我會小心的。”

……

周五的下午，王振濟與秋教授在縵雲庄再次見了面。

“不好意思，還要麻煩你來我家。”王振濟歉然地給他沖了一杯大紅袍：“不過，我覺得這裏更安靜。”

“我知道，研究院那邊有太多的限制。”秋教授明顯清瘦了不少，但笑容還挺燦爛：“謝謝你這回幫了我。我看了你提的那些問題，很多看法都很專業，而且一針見血。”

王振濟：“我覺得你的研究已經很接近預期。從我所了解的技術層面上來說，成功的可能性更大。相比之下，陳教授的項目，多少有些不接地氣。”

秋教授輕嘆起來，端起茶杯默默地喝了幾口溫熱的茶水，才道：“接地氣，也是因為多次的失敗。我這個師弟，聰是聰明，但少了一點百折不擾的堅韌。可是，做科學實驗，哪有怕失敗的？”

王振濟微笑起來：“沒關係，以前失敗得多，只要能正確汲取教訓，以後就失敗得少了。那，我們五分鐘后開始討論？”

秋教授迅速點頭：“可以！”

……

五分鐘后。

王振濟與秋教授在書房裏展開了熱烈的討論。

考慮到秋教授的打字速度不快，王振濟陪着他來手寫。

“燃燒鎂，和燃燒煤，本質上都是對一種自然不可再生資源的消耗。所以才要考慮人工製造高燃量燃燒的技術。從原子層次，核的層次來進行燃燒裂變，同時還要小心輻射。”

“對太陽能的利用，想要長久，必須是一種物理上的利用，而非化學上的利用。”

“真空層的加大加寬可以令燃燒在一定程度上遠離人類和其他可燃物質，從而加大安全度。”

“所以太陽能發電，不是一種燃燒技術，而是基於太陽能波段的物理刺激和自我轉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