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離別應是悄悄的
龍陵之戰結束。
在結束后沒多久,陳副軍座便成為軍座。他成為軍長的第一天便是拿虞嘯卿開刀,揚言法辦虞嘯卿,最後被集團軍長官司令部插手后無疾而終。
川軍團剩下的人窩藏在一處山坳中,西征初始川軍團共有兩千多人,戰後僅存六百多人。剩下的人沒心思去了解陳軍座是如何治理虞嘯卿的,只是知道陳軍座氣的對集團軍最高長官大罵,口吻和語氣絕對不友善。
在滿是嫡系的遠征軍內部,顯然是無法讓‘軍閥’之名戴在頭頂的虞嘯卿生存。
龍陵之戰半月後,陳余和阿譯接到軍部命令,讓他去軍部報道。陳余和阿譯是兩個人悄悄離開的,在休整期間,有198師的同鄉老友來找他,也有軍部的人去找阿譯。
在龍陵城內一處滿是憲兵巡邏的民房內,陳余又看見陳軍座,他正在和那位88師師長談笑風生。衛兵向他報告之後,陳軍座才召見陳余和阿譯。
“54軍的人又在給你鳴冤,連新一軍都有人替你義憤填膺,我看你們川軍團受的氣蠻大啊!”
陳軍座用的是極為純正的湖南腔調,陳余聽見鄉音還蠻親切。陳軍座用鄉音詢問,那麼川軍團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證明陳軍座還是站在虞嘯卿對立面的。
阿譯挺起胸膛敬禮:“軍座,我們團······”
“你們團稍後再說。”
“是!”
陳軍座眉頭間有些無奈:“我不能給你們川軍團補充兵員,現在你們很快不在我的指揮序列之下。小老鄉,你膽子可大很吶!大罵你們的師長是舊軍閥,不過我要說一句罵的好,滿肚子的禍國殃民,腆着臉皮堂而皇之做起革命軍,多麼的不要臉!
你罵的好,五等雲麾勳章。很快虞師就不在我的指揮序列之下,但是之前的功勞還是不能剋扣,我也只能做這些。”
陳余戳在原地:“是。”
站在原地,陳余站的雙腿發麻,恍忽間已經看見虞嘯卿是怎麼懲治川軍團的老炮灰們。此時的阿譯眼神迷離,他似乎已經不知道應該怎麼交流。
陳軍座從身旁參謀手裏拿出一紙軍令:“不要那麼急躁,
年輕人應該放寬心。你們的戰鬥事迹被全國老百姓傳唱,怕什麼?
虞師要調往國內整編休整。狗屁整編,明明就是保存實力,在這裏撈上一批人員武裝就想跑,妥妥的舊軍閥做法,讓人不齒!”
阿譯手臂顫抖接過陳軍座手中的軍令,當看見上面的調令后阿譯心如死灰。虞師將要調往國內駐紮整編,作為虞師下屬部隊的川軍團,也要一同前往。
上面說傷亡過大,笑話。除了川軍團死戰,剩下的兩個團除了南天門之戰受了點損失,但很快就補充完畢,並且還得到擴充。陳軍座說的沒錯,在滇西撈上一筆功勞就跑了,而且是川軍團打下的戰功,撈完一筆只等上面撮合之後,虞師便會更上一層樓。
陳余看了一眼虞師將要調往的地點,在滇東。出滇的必經之路上,或許虞師背後的人已經開始準備獻唱了,要表忠心北上去殺紅腦殼。
“我還有軍務。”陳軍座下起逐客令。
陳余和阿譯向他和身旁那位少將敬禮:“屬下告退。”
離開軍部,川軍團眾人剩下的就只有徒耗糧餉,有吃的,就是沒有軍餉。煩啦還躺在後方野戰醫院,整個川軍團似乎差了些味道。
蹲在要發霉的山坳村落內,直到陳軍座指揮軍隊收復芒市、畹町之後,滇西遠征軍奉命回國。如此,已經是三個月之後。
······
跳下麥師傅的吉普車,陳余獨自一個人走在南天門蜿蜒的公路上,目光所致之處是一處渡口,現在陳余不用過渡口了。怒江上面,曾經被炸毀的渡橋已經修建好。
走在橋上,看着江水滔滔,橋頭守衛的士兵詫異的盯着陳余看。一位中校軍官身旁沒有一個兵,而且也沒有汽車,衣服都是髒兮兮的,着實不多見。
“長官,請出示證件。”中士軍銜的士兵走來。
陳余從口袋裏拿出身份證件,士兵看了一眼后就恭恭敬敬還給陳余。在橋邊等了一個多小時,七八輛卡車拉着一群破破爛爛的士兵出現,後面還跟着一群士兵。
“回家了!”
迷龍踩在卡車踏板上,像猿猴一樣搭在駕駛室外面。
殘存的川軍團返回國內,虞師其他部隊早已經先走了,只有川軍團還拖拖踏踏。虞師後面的大員恨不能讓虞師離開滇西緬北這個是非之地,對他們而言的確是一個是非之地,但對川軍團的人來說,這裏有最愛的國土,和同生共死的同袍。
滇西遠征軍奉命回國,在陳軍座的庇護下,川軍團殘存的人活的還行,至少不用看見虞師那些人的臉。虞師始終與川軍團保持一個適當的位置,讓外人看來似乎還是一支部隊。
回到禪達后,陳余沒有第一時間回那棟朝思暮想的地方,也沒有立即去見家中妻子。而是藉由自己最後的權力,與阿譯到處去求人,然後向陳軍座遞交勒令退役名單,借口五花八門。
總之就是,有些人不適合繼續從軍,解散川軍團吧!
一群人來到迷龍家門口,煩啦的爹娘在尋找他們的兒子,在沒有看見煩啦之後,煩啦的母親當場暈眩,而孟父拄着拐杖走了兩步,還是癱坐在地上嘆氣。
在阿譯跟兩位老人解釋許久后,煩啦的父母才相信自己的兒子還活着,只不過還在醫院療養,已經完全康復,過幾天就會回來。
陳余從口袋裏取出一封退役證明,笑着交給上官。
上官帶着雷寶向眾人跪下,摁着迷龍的頭跪下:“謝謝諸位兄弟,謝謝諸位兄弟!謝謝你們把我的丈夫還給我,謝謝你們把迷龍完好無損的還給我。
謝謝諸位兄弟,你們把我的丈夫、雷寶的父親,完完整整的還給我!”
阿譯臉紅起來慌亂去扶:“嫂子,應該的,這都是死魚做的。”
“謝謝陳兄弟,謝謝你!”
此時的上官哭的梨花帶雨,雷寶年紀尚小還不知道那張退役證明代表什麼,迷龍失落的攥着那張退役證明,最後抱着自己的妻兒痛哭。
死啦死啦一個人坐在路邊的石頭上,拍了拍屁股,趁着眾人勸慰上官時,一個人偷偷的離開。沒有留下一封信,也沒有跟任何人說,離開川軍團的老炮灰們。
他是一個人以奇怪的方式來到老炮灰身邊,也是一個人以奇怪的方式離開,彷佛從未有這個人一樣。阿譯軍部的好友說,死啦死啦接到調令離開川軍團,但是不知道去了什麼部隊。
後來喪門星不知從什麼地方弄到的消息,說是有馬幫兄弟看見他離開禪達,跟着馬幫去了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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