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郭家的一地雞毛
那邊皇后看到江夙火速離開,她的臉色很難看,她一把將手中描漆的茶杯摔在地上。
精緻的茶杯骨碌碌的翻滾着,將地面上一塊地毯弄的髒兮兮的,看上去格外的醜陋。
屋子裏面的宮女太監跪了一地,只有桂嬤嬤湊到皇後跟前小聲的說:「娘娘,您可千萬別生氣,那唐衣不是說了嗎,生氣容易掉頭髮,還容易得產後抑鬱症。」
「唐衣!唐衣!唐衣,別跟我提唐衣。」皇后氣的一張臉都是扭曲,猙獰的可怕;倘若唐衣此刻在她面前,只怕她會恨不得的將唐衣給生吞活剝了。
跪了一地的人都唯恐做被殃及的池魚,忙低着頭不敢看皇后一眼。
依舊只有桂嬤嬤敢說話:「娘娘,丞相只說讓您幫忙,如今您也幫忙了,與您無關了,您實在犯不着生氣。」
「可是心凌怎麼辦?」皇后一說到這個就覺得心中煩悶。
從前她懷孕的時候,她的娘家還曾經說過她若是生的兒子便會儘力輔佐;可是自從郭心凌受傷了,郭家對她比之前冷淡不少。
她身為皇后自然不甘心讓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皇子日後只做一個平庸的王爺,但是如果沒有郭家幫忙,她的兒子只能是王爺。
如今皇后和郭家地位發生了變化,她依靠郭家多過郭家依靠她。
後宮女子皆是以色侍人,從前郭皇后不曾生育過,加上保養得當,看上去也才三十幾歲而已。
可從懷孕到生孩子,她老了十歲不止。
前一日雲妃來瞧她,明明雲妃比她大,可是看上去她的容色竟然比雲妃還要憔悴。
從前她能得寵,全是因為郭丞相打聽來的消息,加上她的刻意模仿,可如今沒了容貌和身材,她再去模仿那個人,只怕是東施效顰,惹得皇上厭惡罷了。
她嘆息了一聲,只覺得自己千辛萬苦的得到了后位,卻第一天好日子也不曾經過過,心中不免有些灰敗。
一旁的桂嬤嬤面露不忍,繼續勸道:「娘娘,您畢竟是皇后拉不下臉求唐衣是正常的,您讓郭夫人去找江夙和唐衣,這件事反而有勝算;您如今千萬不能灰心,就算不為您自己,您也要想一想小皇子啊。」
「你說的對,為了皇兒我也不能沮喪。」郭皇后立刻振作起來,一疊聲的吩咐人給她梳妝打扮。
……
郭丞相府邸
宮中來信了,整個府邸的人都興奮不止,激動的將信箋拆開。
可是郭丞相看了一眼臉色大變,他氣的一把將信箋揉成一團堆在地上。
郭夫人撿了想看,偏生又不認得字,只能去求郭丞相:「老爺,皇後娘娘怎麼說的,您跟妾身說一下啊。」
「還能怎麼說的,在說已經儘力但是唐衣不肯來,叫我們自己想辦法。」郭丞相越說越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差點沒將桌子拍的稀巴爛。
「這……這可怎麼辦啊?」郭夫人說著便哭了,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淌:「我可憐的心凌啊,你可怎麼辦啊?」
有丫鬟匆匆從裏間跑出來叫:「小姐說不活了,叫老爺夫人勒死她算了。」
郭老太君也來了,聽說了信箋的事情氣不打一處來:「來人,備轎,我要進宮看看我那個沒用的女兒。」
都說隔代親,這在郭家更是如此。
當年老太君對郭皇后是疼惜到了骨子裏面,入了宮后她心裏難過的不行,幾年後郭夫人生了郭心凌。
老太君說郭心凌和郭皇后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為解思女之痛,她便將郭心凌呆在身邊撫養。
雖然郭心凌是個女兒,但是她在郭家比少爺還要尊貴,隨身伺候的下人比幾個少爺還要多。
如今郭心凌受傷了,除了郭心凌之外,最傷心的便是老太君了。
郭丞相又一向孝順母親,聽到這話他忙去勸:「母親,萬萬不可啊,心凌是皇上下令打的,皇上沒阻止太醫院的人來救治就不錯了,您怎麼好還入宮去質問皇後娘娘呢,若是被皇上知道了,這件事就鬧得愈發的大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該怎麼辦?」老太君氣的用拐杖戳地面,砰砰砰的響。
正為難間,有下人來報,說是二皇子求見,有要事相商。
郭丞相一向不和二皇子走動,確然不知道二皇子來找他所為何事,當下他讓夫人伺候老太君,他自己出來了。
二皇子只帶了一個隨從,他還未進入郭丞相書房便已經開始笑了:「郭丞相,今日你未上朝,本皇子特來看看你。」
「多謝二皇子關心,老臣只是老毛病犯了,沒什麼大礙。」郭丞相目光快速的在二皇子身上掃了一眼:「不知道二皇子光臨寒舍有何貴幹?」
「本皇子聽說貴府千金身體不適,特意來問問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忙的。」二皇子一邊搖着扇子一邊笑。
「多謝二皇子關心。」郭丞相知道二皇子在朝堂上拉幫結派的事情,他不想和這些事情有瓜葛。
「莫非郭丞相不想知道我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助到郭小姐?」二皇子繼續問,聲音帶着一股誘惑力。
郭丞相臉色大變,他有些激動的問:「莫非二皇子身邊有人醫術比唐衣的醫書還要高超?」
「沒有。」二皇子毫不意外的看到郭丞相的臉色立刻板起來了,他又笑眯眯的補充道:「但是我有辦法讓唐衣來給郭小姐看病。」
「什麼辦法?」郭丞相激動的問,口水噴出去老遠。
二皇子嫌惡的拿出手帕擦了擦臉,他不滿的對郭丞相說:「丞相為官多年,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沒白拿的東西?」
這是要講條件了,郭丞相面色一寒,冷冰冰的問:「不知道二皇子有什麼要求,若是我能辦到自然儘力而為。」
二皇子笑了笑,一字一字的說:「我要讓錢景來安然無恙的出來。」
「這不可能。」郭丞相意識到自己說話太過生硬,他又緩和了語氣補充道:「二皇子,您應該知道江夙對戶部尚書的指控全都是真的,這誰也保不了。」
「可您當日在朝堂上可是求過情的。」二皇子笑的陰沉:「若是你不幫忙,你就不怕旁人說你和錢景來同流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