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可憐的賀少卿
“嗯?怎麼回事?才成婚怎麼就回公主府了?是不是你哪裏惹到枝枝生氣了?”
枝枝脾氣多好啊,這都能惹枝枝生氣,那賀延安該是犯了什麼錯啊?
賀夫人猛然一頓,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家大兒子,一隻手顫顫巍巍抬起指着他。
“你,你該不是……學着你爹在外頭養了人吧?”
賀夫人被自己的想法氣到要昏厥,直到她看見賀延安看着她時那奇怪的眼神,才稍稍反應過來。
賀延安不是那種人,她自己兒子自己清楚,做不出來那種事。
這就有些尷尬了。
賀夫人手裏捻着綉帕,捂住額角,“哎呀,這不是試探一下你嗎?果然,我們安兒是絕不可能似你爹這般荒唐的。”
“娘,你想哪兒去了?”賀延安無奈。
“不過這事兒也確實怪兒子,”要和母親說這些,即便是淡定如賀延安也不由得紅了耳根,“兒子孟浪,失了些分寸,這才、這才……”
賀夫人恍然大悟,母子倆說完都安靜了下來,氣氛很是尷尬。
“唔,娘剛買了些首飾,雖然比不上宮中,但也頗有一番新意,本是想送給枝枝的,既然枝枝在長公主府,那娘就直接去長公主府好了。”
劉嬤嬤扶着賀夫人起身,賀夫人向外走了兩步,忽地轉身,“安兒你就不用送了,回去接着處理朝中公務吧,娘就不打擾你了。”
說完,賀夫人頭也不回就出府上了馬車,離開了。
連一開始打算送來給兒子兒媳喝的湯都忘了留下,還是出去老遠之後才派了身邊的侍衛拿過來的。
“殿下,賀夫人來了。”桂嬤嬤接到門房稟報后,連忙到後花園和枝枝說了。
桂嬤嬤年方三十五,是蘭嬤嬤一手調教出來的,大長公主特意將她留給了枝枝,平日裏幫着打理長公主府。
換做別的貴婦人,桂嬤嬤是不至於此的,長公主身邊的嬤嬤論起品級可比部分貴婦人高得多了。
可賀夫人畢竟是長公主的婆婆,要是怠慢了,再傳出去,對枝枝名聲有損。
“賀夫、娘來了?快請進來!”
枝枝捂住小嘴,差點就喊錯了,實在是喊了十幾年的稱呼,一朝就要改過來,她還沒適應呢。
賀夫人被桂嬤嬤親自領進了花園庭榭中,三面環水,是夏日裏難得的涼爽之地,一進去就能感受到水汽在周身瀰漫,褪去一身的暑熱。
“娘,你怎麼來了?”
聽見枝枝喊她,賀夫人拍拍枝枝的手,笑得合不攏嘴,她啊,也終於有兒媳婦了,說不定再過不久孫子也有了。
“娘剛去了安兒那兒,安兒說你來公主府了,我就過來了。”
“我、我……”枝枝臉一下子通紅,她要怎麼解釋呢。
“我昨兒去玉青閣買了好些首飾,雖說做工肯定比不上宮裏頭的細緻,但瞧着樣式倒是頗為新奇,”賀夫人招招手,劉嬤嬤將手中的百寶嵌首飾盒輕輕擱置在桌上,打開蓋子。
玉青閣?那不是哥哥的店嗎?
枝枝被這麼一打岔倒是完全忘了先前的羞窘,注意力隨着賀夫人一同放到了首飾上。
賀夫人也鬆了一口氣,雖說如今也算是一家人,可到底長輩和小輩談論這些總是難免有些為難的。
婆媳兩人愜意的吹着湖面上的風,興緻勃勃聊了一下午的首飾,只可憐了賀少卿,獨坐在府中書房處理枯燥的公務。
不過顯然,婆媳兩人聊到興頭上,誰也沒有想起來自己的兒子/相公。
到了申時,賀夫人便須得回府了,枝枝倒是想留,可是不行。
賀宏蘊活着呢,要不然,賀夫人一早就搬去少卿府了,何須還要看着賀宏蘊那張老臉,真是惹人厭煩。
賀宏蘊也知道自己從前的態度如何,如今都不怎麼敢往枝枝面前湊。
雖是自己兒媳,但同樣也是身份貴重的皇家長公主,他區區一介從五品,那會兒連江雯都不敢得罪,更何況是現在有皇帝撐腰的枝枝呢。
賀延安現在事業有成,也娶妻了,就剩下賀禮成了,但是既然兄長在,還比父親更加靠譜,賀夫人就沒再指望過賀宏蘊,全當他是空氣,氣色反倒是瞧着比以往年輕了許多。
從長公主府離開,賀夫人臉上的笑都還掛了好一會兒才停,回到賀府時任誰都能看出她的好心情。
賀宏蘊遠遠看着,上前問了一句,“聽聞夫人今日去了延安的府中,如何呀?”
“不錯。”
賀夫人敷衍的回了一句,“老爺,我才從長公主那兒回來,有些累了,就先去休息了,老爺也早些歇息吧。”
說完,福福身,就搭着劉嬤嬤回了院子。
賀宏蘊看着她的背影,氣悶,“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一甩袖往背身方向怒氣沖沖走了。
身後管家面無表情,心裏想到,自己做的孽能怪誰?不像話又能怎樣,夫人什麼錯都挑不出,你還敢休了不成?也就只能對着他們這些下人發發脾氣,無能狂怒罷了。
枝枝在長公主府躲了三天,賀延安就上門來抓了,無法,枝枝只得乖乖回去。
果然,第二天起來又是腰酸背疼的。
不過,比起這些,枝枝更擔心另一件事,“要是有了孩子怎麼辦啊?”
枝枝倒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還沒做好才成為人妻就要為人母的準備。
賀延安聽見她的喃喃自語,走過來圈她入懷,“別怕,不會的。”
“嗯?”
為什麼不會?賀延安說得篤定,枝枝好奇的詢問。
賀延安只是笑笑,枝枝也沒當回事,只以為賀延安是在安慰她。
後來才知道,賀延安成親前特意向秦原秦太醫問了許多許多需要注意的事情。
當得知女子不宜過早有孕之後,賀延安便向秦原要了男子避孕的藥丸,每每要和枝枝歡好之前都會偷偷服用一粒。
秦原感慨道,“賀少卿果真愛重妻子。”
女子不宜過早有孕這一點對很多人來說都是嗤之以鼻的理論,包括很多大夫也覺得荒謬,千百年來都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