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三塊田:救她於危難之間
周逸文昨個兒夜裏,被那名舞姬伺候得滿意極了。
更何況,這也是個可心的人兒。
“公子,奴伺候您更衣。”
此時已經天光大亮,床幔之內,兩道身影緩緩移動。
芊芊玉手從中探出,將那落下的床幔往兩旁撥開。
長袍近身,轉眼間周逸文已經穿戴完整。
“你叫什麼?”
“回公子的話,奴名雪兒。”
“名字倒是與這天氣應景,這幾日便跟在我身邊吧。”
雪兒立即面露喜色,道:“謝公子抬愛,雪兒定盡心伺候好公子。”
這才對,這才是他人應當對他的態度。
這麼一對比之下,昨日那鹿滄凌還當真是放肆得很。
一想到鹿滄凌,周逸文的臉色瞬間便沉了下來。
“公子,可是雪兒惹您不高興了?”
“倒不是你。只是有個不知所謂的蠢貨,我給他前途,甚至給與他一分無上榮耀,他卻不領情。還說什麼他那阿姐不是交換前途的工具,真是愚蠢。”
雪兒撫在周逸文胸前的手輕輕一頓,嬌聲一笑,才道:“那人不領情便罷了,莫為旁人氣壞了您的身子。既然那人油鹽不進,公子可從那人的阿姐身上下手。自古以來,英雄蓋世皆是女子所往,只要公子救那小娘子與危難之間,也不求她不動心。”
最後幾字,雪兒說得極緩,手指輕輕拂過周逸文的嘴唇,描繪着他的唇型。
淡淡的幽香飄入周逸文的鼻中。
“公子!”
雪兒來不及反應,便是一聲驚呼!
只見周逸文已經將雪兒雙手橫抱入懷中,向那還略顯凌亂的床塌走去。
“你啊!還真是個可心的人兒!”
很快,剛穿好的長袍便又被隨意的扔下了床榻。
床帳掉落,男人的低喃和女人的嬌聲,交織在房中響起了一輪又一輪。
許是昨日太過疲勞,鹿賀凜竟然睡到了午時,才幽幽轉醒。
穿戴洗漱完畢,鹿滄凌早已坐在外間品茶。
“阿凌,你怎麼來了?”
聞言,鹿滄凌只道:“午時了,我來陪阿姐用膳。”
“阿凌真乖!”
說著,鹿賀凜還是如同小時一般,摸了摸鹿滄凌的腦袋。
而鹿滄凌也很是受用的蹭了蹭鹿賀凜的手掌心。
只有在這裏,和阿姐待在一起,鹿滄凌才能平靜下來。
只不過姐弟二人還未用上午膳,卻又有小廝前來傳報。
“公子,姑娘,府學的人來了府上。”
聞言,鹿滄凌的眉眼不自覺的皺了皺。
最近這上門的人,還真是多。
已經好幾次打擾他和阿姐獨處了。
真是煩不甚煩。
要不然,還是回玉庄好了。在那裏,再也不會有人打擾他和阿姐。
鹿滄凌想着,手卻被一雙柔荑拍了拍。
眼裏被鹿賀凜好看的容顏填滿。
“阿凌,府學來了人。你去瞧瞧,他們可是有事。”
“可是阿姐,我還未同你用膳。”
鹿滄凌的聲音有些委屈。
天大地大,同阿姐用膳最大。
“好了,快去吧。我等你回來一同用膳。”
鹿賀凜好笑似的拍了拍鹿滄凌的手。
“那好吧。”
轉念間,鹿滄凌又怕鹿賀凜餓着,便又道:“阿姐不必等我,待下午,我再來陪阿姐。”
“好。”
有了鹿滄凌的授意,府學來的人早已經被小廝請進了府中。
來人不是他人,正是盧彥秋和宋仲祿二人。
二人此刻正略有些焦躁的坐在廳中。
想着府學中夫子拜託他們的事,他們的臉上頓時又覺得有些臊得慌。
可若是不來,那便是上百條的人命啊!
他們不是沒求過其他的那些富商,或是家境較好的學子,可是人人都有無數的理由婉拒他們。
還說自家也快揭不開鍋,只不過勉強餬口飯吃。
若不是瞧見,那嘴角還殘留的油漬,盧彥秋差點就信了。
之所以讓他們二人來找鹿滄凌,也是因為夫子們都知曉,自從這批學子入了府學之後,這叫鹿滄凌的天才少年郎,與這二人交情最好。
打的就是一副感情牌。
坐了一會兒,盧彥秋和宋仲祿在來的路上受的風寒雪凍,便被廳內的溫暖所代替。
上好的金絲銀碳,一點煙氣都沒有。
手上還有溫暖的茶水,私有似無的茶香,不斷爭先恐口的飄入鼻內。
這在二人看來,簡直是神仙過的日子。
很快,廳外便有腳步聲疾步而來。
轉眼間,鹿滄凌已經走了進來。
見廳中竟然是這二人。
鹿滄凌也有些愣了愣。
其實也不難猜測,府學派人來找他的緣由是何,只不過他也未曾想到竟然是這二人。
“你們來,是為了炭火和糧食的事情吧。”
鹿滄凌的開門見山,一時之間也讓二人都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最後,還是盧彥秋似做決定般開了口,“是,府學中早已經是揭不開鍋。早些日子我們想去城外的山上挖一些野菜,但大雪封山,我們這等孱弱的讀書人,怕是還未爬上山去,便就死在了山上。”
這些年來,盧彥秋早已經把鹿滄凌當作了知己。這時現在要他來向著知己要吃食,可真真是有損情誼。
“我可以給你們炭火和糧食。不過就是普通的木炭和糧食而已。”
鹿滄凌聽完盧彥秋的話,面上沒有未有任何的神情變化,手指一邊慢慢的摩挲着茶杯杯沿,一邊淡淡的說道。
盧彥秋和宋仲祿二人,聽了這話,二人相視一眼,皆是一喜。
就知道,鹿兄和他們的情誼可是不作假。
只是,他們還沒高興多久,便又聽到了鹿滄凌的聲音,“不過這些可有條件。”
一聽這話,二人的臉色頓時僵了下來。
鹿滄凌只覺得好笑,天下可沒有免費的宴席。
想要什麼東西,就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他可不是什麼大善人。
“鹿兄,還請細講。”
宋仲祿的聲音剛落,鹿滄凌清冷的少年音便又在這溫暖的廳中響起:“簡單。我只需要你們記住,這一次我是看在你們二人的面上才會給木炭和糧食,讓府學那百餘人可以活下去。你們要知道,欠人情,可是要還的。”
鹿滄凌說完,嘴角還露出了淺淺的笑意。
只不過,這淺笑,在盧彥秋和宋仲祿看來,卻有些後背發涼。
他們似乎,從未看清過眼前的小少年。
氣氛頓時又緊張了起來。
這人情,在他們看來,可不是簡單就能還清的。
那可是生生的百餘條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