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塊田:我可允她為側妃
周逸文站在人群的後方,瞧着眼前那令人震撼的一幕。
眼睛不自覺地眯了起來。
危險的氣息不斷的從他身上散發開來。
一旁的傅昌是愈加的戰戰兢兢。
心道今日可真是出門沒看黃曆。
這鹿小娘子如此得民心是做甚?
若是換作平日裏,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可偏偏今日叫這五皇子撞見。
這可是犯了皇家的大忌。
眾所周知,皇權就是一切權勢的集中點,定不會允許他人對自己的權力染指一二。
待知四返回鹿滄凌身邊時,周祁鈺也正帶着葛清玉幾人準備離去。
待那幾人走後,知四才按耐不住的開了口:“公子,方才奴送那五皇子出府時,正巧撞見了姑娘帶着府中下人出門。奴覺着那五皇子看姑娘的眼神實在是不懷好意得很,並且他還說了句‘還真是個妙人。’”
知四的話一說完,當即便感覺周遭的空氣頓時冷了下來。
“呵。”
清冷的少年音在屋內響起。
“這周逸文,當真是不怕死。”
只是還未等鹿滄凌有所動作,便有小廝前來傳報:“方才離去的傅大人,和他身邊的那位公子又回來了。”
小廝的話剛落下,他的身後便響起了腳步聲。
在鹿滄凌的示意之下,知四將房門打開。
映入眼帘的便是去而復返的周逸文,還有跟在他身後戰戰兢兢的傅昌。
鹿滄凌依舊是那不冷不熱的態度,只不過面上的笑意不再浮現,他不想再和這周逸文虛與委蛇。
“五殿下,去而復返,可是有什麼東西落下了?”
周逸文也直接開口道:“鹿小郎君,我也不和你繞彎子。我知道我們之間,之前或許有一些小誤會,不過現在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我現在去而復返,則是有一件雙贏的事情要和鹿小郎君商量一二。”
周逸文說完還露出了勢在必得的神情。
聽了周逸文這話,鹿滄凌只想若說你之前想要我的命是小誤會的話,那我以後若是想要你的命也是小誤會吧。
不過面上,鹿滄凌還是神色平淡。
“五皇子,請說。”
“士農工商。商戶乃為最末位。來的路上,我聽傅大人說你才中了舉人。可也只是一個小小的舉人,若真的有朝一日能夠日朝為官,也是需要一步一步的艱難往上爬才行。而我這兒卻有一個好法子,只要鹿小郎君同意,我可保證鹿小郎君日後在朝堂之上平步青雲。”
周逸文甚至是已經看到了,在他說出那句話之後,眼前的這人欣喜若狂的神情。
跨越階級的法子就擺在眼前,周逸文相信,只要不是個傻的,定會同意他的想法。
“不知五皇子說的可是什麼法子?”
鹿滄凌的聲音已經徹底的冷了下來。
屋內熟知他的人都知道,鹿滄凌已經接近爆發的邊緣。
“本皇子聽聞你有位阿姐。方才瞧了一二,樣貌倒是個好的。雖為商戶女,但是想着日後你我二人的合作,便可勉強納了她為本皇子的側妃。”
這句話說完,周逸文便是更加的胸有成足。
自古以來,女子不都是作為交換利益的工具你。眼前這鹿滄凌還應當感謝他能瞧得上他那阿姐。
而他看上的不僅是那嬌俏貌美的小娘子,更看重的是眼前人日後會給他的回報。
不然他哪有機會攀上皇族。
可在這話停聽在鹿滄凌的耳中,卻猶如周逸文死前的遺言。
平復了好幾次,鹿滄凌才勉強能冷靜的開口道:“五皇子,我的阿姐並不是我用來交換仕途的工具,我日後的路,我自己會負責。更何況,我家阿姐還未及笄,而五皇子你卻已經二十好幾,據我所知,再過不久五皇子你便是而立之年。這年齡再長几歲都可以當我和阿姐的父親了。你這般怕是不妥吧?”
剛開始鹿滄凌說的話,還算客氣。
可是周逸文卻越聽越不對勁,直到聽到最後周逸文才聽出,這鹿滄凌是諷刺他年紀大,老牛吃嫩草呢!
周逸文當即拍桌而起,道:“我不是與你商量,我瞧得上你阿姐,是她的福氣。我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就讓她在府中好好待嫁,不要再出去拋頭露面。待她成了本皇子的側妃,本皇子自然會好好對她,當然也少不了你的好處。”
這話說得好像鹿賀凜嫁他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呵,五皇子這等福氣我勸你還是收回去較好。知一,送客。”
說完,鹿滄凌也不管五皇子是否會責罰,直接出了門去。
實在是囂張至極!
周逸文從出生到現在,還從未有人膽敢如此藐視他。
他周圍的人都是圍着他轉,更加別說給他下臉子了!
這鹿滄凌簡直是膽大包天!
“傅昌,讓你的府兵,把這府邸給我圍了!!!”
“這…殿下,不太好吧…您這次來不是為了紅薯的這事兒嗎?更何況,九皇子也在這兒,您可不能在九皇子面前落下了把柄啊!”
傅昌有些訕訕的笑着。
他可不想和那鹿滄凌做對。
天知道這些年,鹿滄凌到底往他手裏送了多少的錢。他可是天天守着寶庫入睡的,他的財神爺可不能得罪了!
傅昌前面一句話說得極慢,不過還好他腦子轉得快。
把九皇子給搬了出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五皇子和九皇子二人呈敵對關係。
傅昌的話,也頓時點醒了周逸文!
固然鹿滄凌姐弟二人翻不出什麼浪花。
可他那九弟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自從他治疫力了大功之後,便開始不停的給他使絆子。
現在朝堂之上本就有些許不滿他的聲音。
若是現在因為此事就讓周祁鈺抓住了他的把柄,那還不知道他會怎麼參他一本呢!
“罷了!姑且放過它這一次,哼!”
周逸文冷哼一聲,便揮袖往外走去。
知一很有眼色的送周逸文出府之後,才轉身回去找鹿滄凌。
知一是在靶場找到了鹿滄凌。
只見鹿滄凌一言不發的瞄着百步之外的靶子,箭箭正中靶心。
很快,一個靶子便被鹿滄凌射出了個大洞。
眨眼間,守在一旁的小廝,便又換上了新的靶子,以供鹿滄凌使用。
而鹿滄凌卻放下了弓。
轉身回了身後的涼亭之內坐下。
知一這時才開口將方才周逸文的所說所做,給一一的複述了出來。
鹿滄凌接過知二遞過來的熱茶,喝下一口之後,才開口道:“周逸文膽敢打阿姐的主意,這件事便不會這麼輕易的算了。這幾日說不定會有他的人傳信出去,你們注意着些,若是發現什麼異動,務必第一時間告知我。”
“是!”
鹿滄凌身邊的幾人都立即領了命。
但吩咐完的鹿滄凌卻又坐不住了,又道:“備馬!去接阿姐回府。”
現在可不比往日,那兩個來了冀州城的皇子始終是個隱患,偏偏他現在還不能明目張胆的動他們!
畢竟,他現在可還沒有能夠與朝廷抗衡的能力。
果然,還是太弱了些。
鹿滄凌到了粥棚的時候,看到的正是煙霧繚繞之後,鹿賀凜那若隱若現的身影,時而還有他熟悉的聲音從那處傳出。
直到聽到這聲音,鹿滄凌暴虐躁動的心似乎才平靜了下來。
阿姐還活着,阿姐還在他身邊。
這便是最好的。
他甚至不想他的阿姐嫁人。
這輩子,他只想和阿姐一人相依為命。
任何試圖插足在他們之中的人,都該死!
轉眼之間,鹿滄凌腦中又浮現了周逸文那令人作嘔的嘴臉。
膽敢肖想他的阿姐。
呵!!
還真是自不量力!
這也更加讓鹿滄凌確定了和周祁鈺合作的想法。
鹿滄凌就靜靜的在一旁看着鹿賀凜在粥棚之內忙碌,也不出聲打擾。
還是鹿賀凜身旁的春意瞧見了人群後方的鹿滄凌。
才悄悄的靠近鹿賀凜,道:“姑娘,公子來了。定是接您回府的,這兒也差不多了,咱們回府吧?”
聞言,鹿賀凜朝人群的後方看去,果然看到了站在人群後方的鹿滄凌。
面容精緻的小公子,不管是在哪裏,都是人群中的焦點。
鹿賀凜一眼便看到了。
她朝着鹿滄凌嫣然一笑。
又轉頭細細看了四周一眼,確實如春意所說,這都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給其他的人便可。
“嗯,回府吧。”
說完,鹿賀凜便朝着鹿滄凌走去。
“阿凌,你來了。”
“阿姐,我來接你回家。”
“好,我們回家。”
回去的路上,鹿滄凌並沒有騎馬,而是進了鹿賀凜的馬車。
他現在只想和阿姐待在一起。
只有和阿姐待在一起,他才會安心,才會撫平他內心的暴虐。
鹿滄凌的反常,鹿賀凜自然也看了出來。
你說這具身體本就與鹿滄凌存在血緣關係,更別提這麼多年來,鹿賀凜早已將鹿滄凌當做了自己的親弟弟。
“阿凌,可是有心事?”
聞言,鹿滄凌的臉色有稍作調整,才開口道:“阿姐,今日府中來了客人。”
“嗯,是誰?”
這幾年,偶爾確實也有客人來府中找鹿滄凌。
鹿滄凌解釋過,說是他用那箱金子做了點小生意,那些來找他的人都是生意上的管事。
當時的鹿賀凜只說,讓他想做什麼便去做。
即便是陪了也無妨。
她除了最開始的金子之外,靠着做香丸這門生意,也掙了不少的錢。
現在也算是掙得盆滿缽滿的小富婆一枚,這還養不起一個小郎君嗎?
確實如鹿賀凜所言,鹿滄凌放開了手去做。
這也是這幾年,他手中勢力急劇擴張的原因。
只是,他覺得還不夠。
若是夠的話,今日那五皇子便不敢如此的囂張!
“來了兩個朝廷的人。”
鹿滄凌的話如同午夜驚雷,在鹿賀凜的耳邊炸響。
難道是阿凌犯了事?
在鹿賀凜的眼裏,除非犯事,朝廷的人又怎麼會找上阿凌?
可轉念又一想,若是犯了事,現在阿凌就不會好好的坐在她身邊了。
“他們來,是為何事?”
鹿賀凜問得很是小心翼翼,就連聲音都低了好些。
鹿賀凜的這個反應,不經意間便逗樂了鹿滄凌。
原本還有些緊張的氣氛,霎時消失殆盡。
鹿賀凜看着鹿滄凌不但沒回她的話,反而是揚起了一抹笑,不由得有些氣惱。
“笑什麼?阿姐問你話呢!”
“阿姐,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們用紅薯入粥的消息,傳入了朝廷。只不過他們好像把這紅薯傳得神乎其神,想要我們和朝廷合作,捐出紅薯而已。”
“原來是這事。我還以為你犯事兒了呢!”
後面一句話鹿賀凜的聲音極低。
只不過還是讓鹿滄凌聽了個一清二楚。
鹿滄凌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他到底也還沒有這麼蠢,隨意的便讓朝廷的人抓住了他的把柄。
“阿姐,你覺得我們該如何做?”
“合作唄!捐就捐嘛!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咱們可都不過朝廷。”
他們不過是一介小小的平民,怎麼斗得過權勢滔天的朝廷。
即便是阿凌剛剛中了舉,與整個朝廷相比,也不過是一隻螞蟻而已。
可想而已,想碾死一隻螞蟻到底是多麼容易。
不過,鹿賀凜也從未想到,她竟然還能和朝廷扯上關係。
“嗯,都聽阿姐的。”
鹿滄凌在鹿賀凜眼前,十足十的聽話。
如果今日鹿賀凜說的是不合作,那即便是將那二人給得罪了個遍,他也不會同意。
回府的路程似乎極短,很快鹿賀凜和鹿滄凌姐弟二人便到了。
府中早已是備好了熱騰騰的飯菜。
姐弟二人只要一回府,便就可以立即吃上。
而飯桌旁,消失了一天的庄千尋也早已坐好。
就等着鹿賀凜和鹿滄凌姐弟二人入座。
“你們快些!我都餓了!”
庄千尋的聲音很是不滿。
他身後的梁安,即便是這麼久,覺得自家夫子這個神態還是沒眼看。
“夫子餓了,先吃便是。不必等我和阿姐。”
鹿滄凌邊解釋,邊入座。
即便他已經這麼說了很多次!
“哼!你說的什麼話!臭小子!一家人就要一起吃!”